第492章 莫家想悔婚!
「姜映梨,你到底還要給我填多少麻煩才好!你就不能走得遠遠的嗎?」
姜映梨頗感無語:「你又發哪門子的瘋?」
「我是讓你來收收你滿身的騷勁,再不要臉地湊到斂舟跟前,莫怪我不客氣!」
姜青柚不能對莫斂舟發怒,難得看到姜映梨,自是忍不住將滿腔的怒火都傾斜在她身上。
在她看來,錯的從來不會是莫斂舟。
定是姜映梨主動的。
這般想著,她的語氣愈發惡劣,「下賤的——」
她的話還沒說完,沈桑榆驟然從姜映梨身後竄出來,她人小個矮,抓住姜青柚的胳膊,就是狠狠一口。
她力氣很大,幾乎是要將一塊肉都給咬下來。
姜青柚疼得尖叫,臉都白了,拚命地拍打著沈桑榆的頭。
最後眼看著引來進出章家的村人好奇,更怕沈桑榆受傷,姜映梨連忙將人拉開。
「小野狗——」姜青柚疼得直抽抽,剛要罵人,就對上姜映梨冰冷的眼神,駭得忍不住後退了好幾步。
「想來你這個金魚腦袋,早就將我說過的話都忘得一乾二淨!」
姜映梨面無表情,挽起衣袖,「想來也是給的教訓不夠深刻!」
姜青柚想起上回腹部翻江倒海的疼痛以及在朱家跟前丟的臉面,瞬間就猶如被扼住脖頸的雞。
「你,你還想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打我……」
雖然她想放兩句狠話,可最後還是忍著驚懼和疼痛,轉身就跑開了。
「瘋子!」
她自是知道,現在
的姜映梨跟從前不同,是真的不會留情的,說打就打的。
也不知怎麼就變成了這副暴力模樣!
姜映梨當然不會說是因為有些人就不適合講道理,姜青柚就像是個蒼蠅,總是時不時就要湊到晃蕩一下。
雖然不會造成傷害,但難免惹人心煩。
又不能一巴掌打死,就只能一巴掌打怕,讓其再也不敢多晃蕩。
這般想著,姜映梨低頭,看到沈桑榆滿嘴鮮血的可怖模樣,她蹙了蹙眉頭,取出帕子想給她擦擦嘴。
沈桑榆心裡忐忑,忙抬袖自己擦了擦嘴。
她小心翼翼道:「姐姐,你,你生氣了嗎?」
姜映梨一愣,「下次別再咬人了。血臟。」
「等會先去章家漱漱口。」
沈桑榆自是無由不應的。
姜映梨俯身將地上的李子都給撿起來,就牽著她往章家去。
章村長的媳婦正在招呼女眷,見到姜映梨連忙朝她招手。
姜映梨揚起笑臉應和了兩句。
從前姜映梨聲名狼藉,村裡女眷看到她,少不得拋上幾個白眼,但今時不同往日了。
不單單是因為時下講究妻憑夫貴,更因為姜映梨本身有了本事,不但給村裡捐了一批木材石料,用於擴建祠堂,還因為她在柳城開了家藥鋪。
雖然先前眾人都有些嫉妒微詞,可上回謝家來找麻煩,連衙門裡的捕快講起姜映梨來頗為推崇感激。
那就有不少人倒戈,覺得姜映梨從前改過自新了,也有些腦子靈泛的,倒是從以往的
事情里品出些不同的意味來。
有時候世道就是這樣,拚命解釋是沒有用的,只有展現出真正的能為,讓人察覺出價值和真正的品行,才能改觀。
嘴當然有用,可在印象固定時,只是越描越黑。
當然也不缺那些腦子一根筋的,覺得姜映梨能有什麼真本事,都是自家眼皮子看著長大的,哪裡來的錢和能耐去開藥鋪,定是哄著外頭男人替她出的。
這些從前姜映梨也沒少做。
只是沈雋意可憐戴了綠帽子。
不過這些都是少數,更也不敢在這樣的場合講出來,最多私下嚼舌根,然後琢磨著是不是可以將自己的閨女或者侄女送到李玉珠跟前晃蕩晃蕩,反正等沈雋意出息,定是要休了姜映梨的。
所以,現在姜映梨的形象在村裡人眼中就是不同的派系。
姜映梨問章奶奶要了水給沈桑榆漱口,眼看章家處處都是人,顯然半個村子的人都過來了。
甚至還有不少村裡婦人和姑娘跟她打招呼,頗為熱切的模樣,就叫人很是受寵若驚。
她甚至還認出其中有一位是她穿越初期上山時,在河邊跟人扎堆蛐蛐她的。
這回人家臉上絲毫不見刻薄,反而是笑容滿面,諂媚不已。
姜映梨面不改色地和人頷首示意,就領著沈桑榆往回走。
這次宴席倒是分了男女眷桌,姜映梨被安排在李玉珠身側坐下,坐的是上首首座,不可為不重視。
姜映梨注意到李玉珠身側還有一
位面容嚴肅,初看慈眉善目,但唇卻顯得刻薄的婦人。
瞧著跟李玉珠年歲差不多的模樣。
對方似乎本來在李玉珠寒暄,見到姜映梨時,愣了愣,待得回過神來,才勉強笑了笑。
「姜阿梨瞧著跟從前不同了些。」
姜映梨不妨她翻舊賬,扯了扯唇角,禮貌地叫了聲:「嬸子。」
「阿梨從前現在都挺好。」李玉珠接了口,將藏在手裡的一塊米糕塞給姜映梨,一臉慈愛的示意她吃。
章家下了大力氣,還給上了花生點心,這些上桌都靠搶的,李玉珠率先撿了一塊留給兩人。
姜映梨笑眯眯地接過,全給了旁邊的沈桑榆,又順手接過她手裡那把青翠翠的李子。
這些剛才已經跟章奶奶提過,果真是酸澀的野果子樹,難怪沒人去摘。
姜映梨將一顆李子在手裡搖了搖,就引得李玉珠接過,結果咬了一口,瞬間酸澀直衝鼻腔。
李玉珠:「……調皮。」
姜映梨嘻嘻一笑,「看來剩下的要留給阿雋阿檀和寧姨了。」
李玉珠幫著坑兒子,「給阿雋就行,你寧姨吃了該生氣的。」
寧老太太的小脾氣發作,也就姜映梨能治一治,李玉珠是有些怵她的。
莫母在旁邊看著兩人互動,心中五味雜陳。
她從前對姜映梨是沒什麼好感的,不管是她胖前胖后,她都是不喜的。
一個姑娘家長得妖妖嬈嬈的,勾得男人心花怒放的,就不是什麼好事。
婦道人家就合該安分守
己,賢良淑德,打理好丈夫家中事務。
哪怕是到了如今,眾人都在誇讚姜映梨能力卓越,開起藥鋪,但在她看來,婦人拋頭露面,實是丟人。
所以,心中頗為嗤之以鼻。
可看著從前討好自己的姜映梨,現在轉而諂媚起自己的敵人李玉珠那老哭包,就像是看到一條總朝她搖尾巴的狗轉向別人,這心裡就特別不得勁。
故而,她就忍不住開口道:「難得啊,你們婆媳感情倒是好。」
這就是譏諷兩人裝。
畢竟村裡有幾個婆婆跟兒媳感情是真的和睦的,誰背地裡不罵婆婆老不死。
李玉珠知道姜映梨的身份尷尬,便小聲解釋道:「她兒子得了榜首,章家又想替我長臉,就把我跟她安排跟她一桌上座。」
姜映梨秒懂,她早就對其身份有猜測,此時得了確認,她好奇歪頭:「您和姜青柚感情不好嗎?我剛還看到她在章家外頭呢!」
「這大喜的日子,怎麼不陪著你呢!對了,你家何時提親呢?」
「你看我跟阿雋成親都半年多了,我那堂姐也與你家定親半載有餘。這俗話說,士之耽兮,猶可脫也,女之耽兮,不可脫也。」
「可別是你莫家拖著拖著又不想成親了啊!我那堂姐出錢出力,可沒少幫你家,如此情深義重,這滿村皆知的事了,你們可不能辜負啊。」
姜映梨小嘴叭叭叭叭的,霎時就將眾多女眷的八卦之心點燃了。
要說這姜家,沈家和
莫家三家的愛恨情仇,那真是村裡揮之不去的飯後談資。
特別是如今沈家和莫家的孩子都出息了,現在誰也不敢說姜映梨眼皮子淺,棄了西瓜撿了芝麻。
但這總歸是有個比較的嘛,就少不得又惹人蛐蛐了。
莫母是沒聽懂那兩句詩詞,但不妨礙她聽懂了姜映梨的催婚,還暗罵她家是白眼狼。
她心中不快,「此事自是有我們長輩討論,哪裡有你這個晚輩的事!」
姜映梨擺手,「哎,我跟堂姐,雖不是親生,勝似親生吶!當年莫斂舟和她情誼深厚,也願成全,如今我萬事順遂,自也盼著有情人早成眷屬。」
聞言,其他村裡女眷也紛紛附和。
眼看著眾人都圍著莫母討論起婚事,姜映梨就住了嘴。
她試探一下,果然就試出姜青柚發瘋的緣由了。
敢情是莫家想悔婚啊!
也是,姜青柚廢了這般多的心思,又是伏低做小,又是搶婚替嫁,更是舉薦入門和出錢輔助。
沉沒成本如此之高,如何能忍莫家的過河拆橋!
只是,她腦子到底沒轉過彎,最後竟是以為莫斂舟還惦記著她,竟來尋她麻煩!
但凡她有勇氣衝進章家,當著滿村人哭罵莫斂舟母子一場,明日莫家就定會去下聘!
所以,有時候她是真不懂姜青柚如何想的!
而原主能被這樣的姜青柚耍得團團轉,就更……
也不知是不是那莫斂舟周圍有讓人降智的磁場!
姜映梨搖搖頭,接下來就專心
吃席。
……
這場慶賀宴吃得賓客盡歡,女眷席面倒是沒什麼,主要是女眷帶著孩子們吃吃喝喝,就是男人那邊吵吵鬧鬧得很。
姜映梨吃得差不多,看李玉珠在村裡人的恭維下,笑容都多了,她就先回去了。
李雨溪和沈桑榆也跟著一起。
對比院子里的熱鬧,外面就顯得冷清許多,只有清澈的陽光和明媚的微風。
李雨溪性子好,就領著沈桑榆走在前面拔地上的草。
姜映梨伸了個懶腰,看兩人手裡握著一捧青青鬱郁的,葉子呈鋸齒狀的草,提醒道:「現在的艾草不適合入葯,不用摘了,得再等等。」
李雨溪笑道:「這時候的艾才冒尖,最是鮮嫩。我剛和小榆商量著,做些艾餅吃,對身體也好。」
姜映梨想想也成,「那你們小心點,野草茂盛,容易有蛇蟲。」
兩人應了聲,剛要繼續,突然就聽到身後傳來一道沉悶的聲音。
「……阿梨?」
其實這與其說是叫喚,不如說是呢喃。
姜映梨驚詫望去,就看到站在圍牆外側,一身蒼藍交領衣袍的男子。
他身長八尺左右,粗粗一眼望去,就像是一汪溫潤的藍田玉珏,更似江面輕舟,英朗俊秀,猶似傅粉何郎。
但仔細望去,他眉眼間籠著淡淡的陰鬱,眼眸深邃,整個人就透著一股沉鬱陰鷙之氣。
這樣憂鬱俊美的少年郎總是格外吸引人的,就像是一本書,引得人忍不住深入探究一二,更惹得想
探出指頭撫平眉間清褶。
莫斂舟在宴席上雖然被人恭維,但顯然沈雋意兩郎舅更得人氣,不但是一門兩秀才,更是因為章村長跟兩家的關係。
聽章村長言,姜映梨打算夏日後給村裡捐一筆錢修路,這才出料修祠堂,扭頭又修路,這就引得沈家更為惹眼。
莫斂舟心中不郁,就趁機以更衣為由,出來散散氣。
他本是繞出章家,站在牆外樹下散散氣,卻沒成想一扭頭就看到一道倩影。
還是曾經他最熟悉不過的。
剎那間,那個名字就忍不住脫口而出。
眼看著姜映梨回頭,那張嫵媚如芍藥的臉上浮現著驚詫,他心中略有些驚喜,卻又有些窘迫。
他這滿身的酒氣,到底是有些不好看。
他整了整儀容,走前一步,放緩了語氣,仿似從前一般,溫溫柔柔:「阿梨,你也出來透氣?」
姜映梨眨了眨眼,「啊」了一聲,「不是。我準備回家!」
莫斂舟垂下眼,眉目間盡顯憂鬱之態,「許久不見,我有些話想與你說。」
他知道姜映梨最喜歡自己什麼模樣。
眼看姜映梨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他心底湧起隱秘的喜悅,語氣溫和之餘略顯得局促。
「不會耽擱你太長時間的,我就是有點……」
他輕輕抬起眼眸,以一種羞澀有緬懷的視線掃過姜映梨,又垂下,這一切做得很是自然。
若是一般的姑娘家,怕是早被這種又有憂鬱氣質又羞赧的少年郎吸引了。
他倒也不是一定想著要續前緣,歸根結底只是想噁心噁心沈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