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和盤托出

汽車輪胎瘋狂摩擦地面，橡膠味飛揚，門童咳嗽著跑得老遠。

「我尼瑪！有錢人了不起啊。」要是讓他知道寒冬俊已經完成殺手認證，不知道嗓門會不會小點。

隨便找了家手機店，身份晶元換上的同時第68個電話打了進來。

「喂。」

電話那頭的陳璐璇遲疑了兩秒，隨後「哇」的一下就哭開了。

「別哭了！我這不好好的么。你在哪兒我過去接你。」

直男。

秋秋在內芯給寒冬俊打了個標籤。

「不要你管！」陳璐璇一把摁掉了電話。

老式樓道里，女孩一個人坐在台階上，獃獃地看著手機越想越委屈，最後把頭深埋進膝蓋偷偷抽泣。

電話打去車行，沒有上班。

又打回家，陳媽說一大早就出門了。「小寒，那個錢我們不能要，你把卡號給阿姨……」

「喂，喂？阿姨我這信號不好。」寒冬俊膽子也真大，長輩電話都敢掛。

「黃姐，麻煩你幫我看一眼家門口是不是有個女孩兒……」

摩馳杜比一路風馳電掣。

「陳璐璇！」

女孩兒一抬頭，淚珠子還掛在臉上。「你死哪兒去了！」一邊說著身體已經不受控制地撲了上去。

「是不是哭累了，哥哥帶你吃大餐去。」寒冬俊等她哭完了柔聲說道。

「狗男人！王八蛋！為什麼要給我家轉這麼多錢！」陳璐璇一邊打一邊竟把眼淚鼻涕統統擦在西裝上。

狗男人，王八蛋。秋秋認真的做著筆記。

「先去吃飯吧，等吃完了我把一切都告訴你。還是你最愛吃的火鍋？」

「不！我要去第一次約會的地方！好久沒吃姚姐她們家的麻辣燙了。」陳璐璇也是嘴硬，分開的這幾年裡她去過無數次，而且每次都要用掉老闆娘一包紙巾。

「嘶～不行，我腿麻了，哥哥背。」

「不叫老公了？」寒冬俊口嗨了一句，話剛出口其實就後悔了。

「嗯？你是不是很想聽我叫你老公？」明明淚花還在眼眶裡，陳璐璇的小嘴就揚了起來。

「沒有，沒有。我口嗨的，你別當真。」

「哼，下次再敢把老娘丟下，我就在人多的地方叫你爸爸。背我！」說完自己就先跳了上去。

等兩人來到外環三區，時間已經是下午4點半了。看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寒冬俊心裡說不擔心那是假的。

「怎麼樣，跟阿姨打完電話了？」

「嗯，快被我媽罵死了。都怪你！狗男人！」

因為車子太寬弄堂太小的緣故，所以只能把摩馳杜比停在遠遠的馬路邊。

當這一對金童玉女出現在外環三區平民窟里，彷彿一道靚麗的風景線，回頭率極高。

「大美女，我又來了。」陳璐璇今天很開心，蹦蹦跳跳地跑過去挽著老闆娘的手。

「老闆。」寒冬俊一如往常地散了根煙。

「你，你們…」

平時不都一個人來的嘛，今天怎麼？老闆娘的眼睛瞪的老大，八卦之心熊熊燃燒。

好在老闆反應夠快，「裡面坐，天要黑了外面風大。」

一頓暖呼呼的麻辣燙吃得寒冬俊差點原地裂開。

「啊~你看什麼呢，快點！」

看到了沒，對面坐著的是個巨嬰，動不動就要他喂。

與此同時，這一舉動也深深地刺激到了秋秋。

又饞！又酸！

「媽耶，姑奶奶我受不了了！狗糧是一大把一大把往嘴裡灌啊！不行！我以後也要找個小哥哥！」

「那什麼，你先自己吃一會兒，我去找老闆抽根煙。」寒冬俊實在是怕了，正值飯點，四面八方坐滿了人。大家都向他投來善意的笑容。

老闆是個老實巴交的男人，從來不會問東問西，相處起來很舒服。兩個男人趁著休息的間隙蹲在門口默默抽煙。

炊煙裊裊，月上樹梢。

靜靜看著下班的人流、車流，從眼前一晃而過。寒冬俊感覺到了久違的放鬆。

什麼是愛情，就是簡單的我喜歡你，你也喜歡我。想要兩個人在一塊兒，一起吃飯，一起工作，一起生活。

從玻璃窗里看了眼心愛的女孩，寒冬俊滿足地笑了。

這就是愛情。

「姚老闆。」說話的聲音帶著戲謔，從弄堂口遠遠傳來。

是三個流里流氣的小混混，帶頭的那個看著有些狡猾。

再看老闆的眼神，有點不自然。

「有麻煩？」寒冬俊也不動，低聲問了句。

「習慣了，沒什麼的。」

身後的老闆娘看到這一幕，很自覺的去錢箱里掏東西，看來確實不是第一次了。

「還得是姚老闆，識相。」小混混一把奪過錢，也不離開反而往屋裡走了進去。「老闆娘，三碗麻辣燙，三瓶eer。」

「經常給？以前沒見過啊。」寒冬俊把煙頭摁滅在水泥地上。

「你都是半夜來，遇不上。這群人賊，專挑店裡客人多的時候來。快進去吧，小陳以前吃過虧。」煙頭被兩根手指碾滅，人已經起身走向了灶台。

「草！」

「小妹妹，咱倆有緣啊。今天又遇上了。」

寒冬俊剛掀開帘子就看到黃毛在那搭訕，所以才有了剛才那句粗口。

「他們以前欺負過你？」

看陳璐璇點頭，一隻大手迅雷不及掩耳地抓了上去。

「卧槽！」

「草！」

兩個跟班剛反應過來，眼睜睜看著自己大哥被寒冬俊抓著頭髮拖了出去。

下一刻，店門口只有哀嚎。

可憐的三個混混連句狠話都沒來得及說，肚子上便挨了一拳。

好半天，疼得是冷汗連連。

陳璐璇付完錢，躲在寒冬俊身後大大的眼睛里全是小星星。「好久沒見冬俊哥哥打架了，自從傷了手以後。」

「小子，***惹到事了。有本事在這別走。」黃毛一邊捂著肚子放狠話，一邊腳步踉踉蹌蹌的朝弄堂口走，慢慢的越走越快生怕後面有人追他似的。

跟老闆打了聲招呼，寒冬俊直接把車停在弄堂口。

「你要幹嘛呀？」陳璐璇本來很淡定的，現在有些慌了。

「他們不是說讓我等著么，半個小時不來咱們就走。」

「神經病啊！跟混混置什麼氣。待會要是來很多人怎麼辦！快開車！」

「先看看吧，很多人我們就開車跑！」說完笑嘻嘻地颳了下陳璐璇的鼻子。

用不到半小時，僅僅15分鐘還真來了票人。一個個騎著摩托車在街上吆五喝六得。

「快走，快走快走！」陳璐璇推著寒冬俊的胳膊大聲說道。

「嘟嘟，嘟嘟。」響了幾聲喇叭，寒冬俊把頭探出車外。「有本事跟著來荒區。我在2號閘口外面等你們。」

說完，推背感猛地把小妮子甩回到副駕駛位置。

「你不會是真要出城吧？」陳璐璇的眼裡已經看到了末日堡壘。

「是的，咱們惹的麻煩，黑鍋不能叫老闆背著。再說了，你不是知道這車有C級生存房嘛。」

過了管制區，鋼鐵堡壘那頭就是法外之地。

寒冬俊自己也沒想到，有些人是真不怕死。

「現在怎麼辦？躲生存房打電話報警？你為什麼要開這麼遠嘛。」陳璐璇擔心了，雖然知道他身手好，但也架不住對面這麼多人啊，十幾道遠光燈。

「你不是想知道我去哪兒了么，那就聽我話乖乖待在車上。」不等人說話，一道黑影就從車上跳了下去。站位帶著小心，就在車頭附近，萬一有特殊情況還能有個掩體。

「小子，沒看出來你還蠻有種的。看你也不差錢，50萬，今天的事就算過去了。」男人四十多歲，留著八字鬍，臉上橫肉明顯，模樣很兇。

「你殺過人嗎？」

秋天的夜來的很早才6點，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陣陣秋風蕭瑟吹得人脖子一涼。

劉老三起初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但看到年輕人手上的傢伙臉色瞬間沉了下來。「這裡每個人都見過血，別以為拿著個小刀就想嚇唬人。虎子，有人想跟咱玩橫的。」

「在下秦虎。」一個精壯的打手笑著應道。「大災變發生之後這裡有誰沒殺過人？」

「你說的很有道理。」

右手握著的匕首自由落體，還沒等***土裡。那隻左手已經揚了起來Z99，最常見的手槍。

秦虎和一群小嘍嘍的反應都被寒冬俊看在眼裡。

驚慌！他們沒想到這個人能這麼虎。

在場只有一個劉老三，正準備貓腰掏東西。

「砰，砰砰砰。」

槍聲響起的霎那，車裡的陳璐璇徹底震驚，小嘴張的老大下意識地去開車門。

標準的莫三比克射擊法，身中數槍的劉老三死的不能再死。

「系統提示：時間+0.8年。」

「操！給我殺了他！」秦虎從驚訝變成了憤怒。

殊不知槍口早就瞄準了他，確認過眼神，是見過血的人。

「砰！」

一槍爆頭。

「系統提示：時間+2.5年。」

單手一甩，拋飛已經打空的彈夾。右手順勢把新彈夾換上。

跑得不追，凡事喊叫著衝上來的，全部難逃一死。

最後一個死相最慘，敢拿刀沖向陳璐璇。被衝過去的寒冬俊一個肘擊砸倒在地，緊接著硬生生抓著小嘍嘍的手腕把那把刀***氣管。

「下來幹什麼！不是讓你乖乖待在車上嘛！」

「我，我。」陳璐璇有些結巴，但手上卻在寒冬俊身上掃來掃去，確認沒受傷之後，人才慢慢冷靜下來。

這是她第一次親眼看到這麼多屍體，一切都是因為寒冬俊。

「狗男人，你對她太殘忍了。」秋秋不忍的說道。

重新回到車上，寒冬俊認真的看著這個心愛的姑娘。「你現在好好想想，還要不要知道我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