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左翼序列

經過天使追的講述，軒月算是明白天使對於機械造物的態度和看法，可以研究，但不能越過某條禁忌底線，否則她們會採取必要的緊急行動，來阻止未來可能發生的悲劇。

『另類的宇宙警察么？』

軒月扶了扶鼻樑上的眼鏡，對於天使的行為，他不給予任何評價，因為這是一個很簡單的立場問題。

站在天使的角度上，她們是為了守護已知宇宙的秩序穩定，讓絕大多數生靈能得到安寧生活的機會。

而站在其他文明的角度上，卻會覺得天使限制了他們的研究領域和武力發展，更甚者會覺得，天使是在扼殺某種未來的可能性......

這也是莫甘娜的混亂理念至今為什麼沒有被徹底根絕的原因，因為總有人想坐在最高的位置上，不願意一輩子都活在別人的陰影之下。

叢林法則：弱肉強食，這是這個宇宙不變的基本規則，所以，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站的角度和立場不同，自然沒啥好說的。

只是如今，坐在最高位置上的人叫「神聖凱莎」，以及她所帶領的一群年輕的「理想主義者」......

試問，現在還有比「天使」更適合坐在那個位置上的人么？

沒錯，天使是喜歡多管閑事，地球會受到一定的監管，但同樣的，那些遠比地球強大的文明也會受到對等的強力限制......

在那些條條框框的明文規定下，肯定是塊頭大的孩子受折磨，而瘦弱的孩子卻更能發揮自己的優勢！

想想看，為什麼已經能夠遨遊星海的「饕餮文明」，還在用最落後的降落戰術，用生命和鮮血一點點鋪就勝利的道路呢？

除了崇拜卡爾的死亡理念外，還不是因為它們所在的「冥河星雲」距離「天使星雲」較近，受到了天使的密切關注，導致許多殲星級武器根本無法拿到明面上使用......

（註：卡爾的「死歌學院」，位於距離「天使星雲」遙遠的「黑暗星雲」，明面上只是指點過饕餮文明的科技發展，雙方並無從屬關係，天使也抓不到卡爾的把柄。）

所以，「天使」對於地球而言，就相當於一位拉偏架的裁判......

軒月會依靠「天使」來打擊敵人，但絕不會把「天使」當做自己的靠山，因為在這座「靠山」眼裡，饕餮與地球並沒有什麼不同，只是因為【銀河之力】的緣故，才更偏向地球而已。

但不管怎麼說，由「天使」來主導宇宙秩序，肯定比「惡魔」控股來得強......

至少前者講道理，後者卻是講拳頭，偏偏地球現在是「腰桿直拳頭軟」，只能講究戰略上的傾斜平衡，支持天使上位。

「追小姐，感謝你的科普，讓我了解到了這麼一段有趣的歷史......」

軒月真心實意的點頭道謝，畢竟神河文明已經毀滅上萬年之久，它留存下來的很多技術資料雖然先進，但其中的歷史記錄卻與已知宇宙斷代很久很久，根本無法從中得知已知宇宙近期的發展變化。

而天使追的到來，恰好能填充上他這一塊空白的數據記錄，讓他對當今已知宇宙的勢力分佈產生更加清晰的認識與了解，尤其是剛剛她提及的「機械文明」......

「博士，如果你是想試試能不能從我這裡得到關於那個文明的知識資料，我勸你還是直接死了這條心吧......」

「......」

天使追瞥了一眼軒月，開口淡淡地戳破了他的想法，讓某月的神情一下子就陷入了沉默，他伸手摸了摸自己濕漉漉的白皙臉頰，他的想法看起來有那麼明顯么？

「追小姐，我可以拿其他領域的技術資料與你們交換，我保證天使絕不會吃虧......」

「......」

聞言，天使追輕輕嘆了口氣，搖頭解釋道：「博士，並非我不願意，只是天使內部是分為左右兩翼的部門序列，左翼負責科研開發，右翼負責巡邏戰鬥，很不巧，我是右翼序列的護衛天使，我無權隨意調用資料庫里的數據，需要向女王申請才行。」

「......」

其實聽到天使追這麼說，軒月心裡十分理解，畢竟戰鬥天使是需要上戰場與敵人進行廝殺的戰力單位。

既然需要戰鬥，就有失手被俘的風險，一旦被敵人俘虜，意識就有可能被敵人清洗，從而產生敵人利用她們體內的許可權反向破譯資料庫的風險，所以不給戰鬥天使隨意調用資料庫的許可權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真從天使追口中確認了這個消息后，軒月還是不免有些失望......

畢竟，如果能從天使追這裡交換到一部分關於天使的研究資料，那麼後續他對付莫甘娜（涼冰）的把握就越大。

「既然如此，追小姐，為了確認我們接下來的合作關係，我能冒昧地問你幾個問題么？」

「你問吧，可我知道的不多，不一定能回答你的問題。」

「請放心，我的問題很簡單，並不難回答......」

軒月豎起右手的第一根手指，淡淡開口問道：「第一，請問你會不會「神聖語言」？」

天使追低頭瞥了一眼他豎起的食指，隨後抬頭開口回答道：「會，女王定期都會教導並考核我們，不過我在「神聖語言」這一學科方面，成績不如彥姐、冷姐和炙心她們，只會熟練運用最基礎的編程程序而已。」

「很好。」

軒月滿意地點點頭，接著豎起第二根手指，問道：「第二，為了維護正義，你願意犧牲一些代價么，比如說對生命的敬畏感......」

「......」

聽到第二個問題，天使追柳眉一皺，神情變得有些不悅，道：「博士，無論在任何情況下，天使都不會犧牲對生命的敬畏感......」

「我只問你願不願意？！」

軒月突然冷冷開口打斷了她的敘述，令她雙拳緊緊一握，剛想呵斥軒月，卻被他那雙冰冷直視的黑眸所震懾，心底莫名想起了千年前與索頓一戰的場景，以及那些無辜死於「天刃審判」餘波中的士兵，一時間神情有些微滯。

「我，我......」

她銀牙微咬，語氣開始變得有些猶豫，她很想自信的說，她那時是站在神的角度來思考問題，哪怕沒有她，那些士兵最後也會全部死在索頓的手中，可考慮到對生命的敬畏感，她卻又默默將這句話咽進肚子里，抿著嘴，搖頭回答道：「抱歉，我不知道。」

「很好。」

同樣，得到了天使追回答的軒月，又是滿意地點了點頭，知曉某些辛秘的他，當然清楚這份所謂「不知道」的答案，其實就是變相的「願意」，只是天使追心中不願意承認罷了。

不然，她剛剛絕對會斬釘截鐵的回答「不願意」，而不是最後猶豫地給出一個意義模糊的答案：不知道。

不過這才是他想要的答案，要是天使追真的是所謂的「聖人」，那麼他接下來的計劃就不得不先除掉這位精神高潔的護衛天使了......

「最後一個問題......」

軒月忽然豎起了第三根手指，輕描淡寫地問道：「你對「終極恐懼」有什麼看法？」

「......」

天使追瞳孔猛然一縮，右手下意識按向手邊的蟲洞空間，準備緊急調取「烈焰之劍」的武器模板！

而軒月卻是靜靜站在雨幕之中，右手輕輕豎著三根手指，黑眸靜靜注視著她的動作，像是沒有任何反應似的。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