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演戲

期末結束，暑假開始。

好像有無限樂趣的夏天來臨。

蝦片每逢暑假都要隨家裡人去鄉下的奶奶家，那個小縣城雖然破，但幸好通網，不然蝦片大概率會憋死在深山老林里。

八月初，崇椿說的演戲機會也來了。

崇星這幾天都窩在自己家裡看劇本，臨去劇組前，他給向淵打了個電話。

一接通，便開口道：「走啊，哥哥帶你去見世面。」

對面沉默了一會兒，有書本被放下的聲音，「什麼時候？」

「明天七點家門口集合。」

「好。」

兩人約好要去什麼地方，向來說一不二，十分爽快。

第二天準時到了片場，場務組專門派了名工作人員來和崇星對接。

那人開了輛白色敞篷電動車來到影視城入口將崇星和向淵接到組裡，一邊控制著方向盤，一邊自我介紹道：「崇老師你好，我叫小黃。」

「你好。」崇星淡定地回。

他其實是有點緊張的，畢竟太久沒來過片場，一時間要應付這些場面還有些不適應。不過崇星「裝模作樣」的功力不比向淵差，演起來，以假亂真。

「那位是您的助理嗎？」小黃側目看了眼挨坐在崇星旁邊的向淵。

崇星怕片場里人多，氣味太雜影響到向淵，所以給了他只黑色口罩。

此刻他扣著鴨舌帽，口罩遮住了大半張臉，只剩下一對犀利的鳳眼露在外面，看人時淡然的目光從帽檐下投出來，帶著隱隱的銳利。

全黑的打扮，傲人的身高和腿長，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哪位明星。

小黃是認識崇星的，所以很快排除了「這是明星」的想法，但還是免不了透過後視鏡多看幾眼。

崇星說：「不是，我朋友...」

向淵微側過頭，附在崇星耳邊低聲說：「我可以給你當一天助理。」

崇星聽完愣了愣，接著上一句答道：「兼職助理。」

「這樣啊。」小黃恍然大悟，「熟人當助理是比較稱心的。」

崇星和向淵對視了一眼，笑著應下：「是，稱心。」

這片影視城雖然在成華市偏郊區的位置，但是交通發達，經濟繁華，一點兒也不比市中心差。影視城佔地20多平方公里，有15處不同的拍攝基地，是成華市著名的旅遊景點，無數影視作品在這裡孕育而生。

小黃開著電動車，一路駛過高牆青瓦，來到影視城中心的位置，也是崇星接下來要工作的地方。

片場內井然有序，各司其職。現在應該還在準備中，燈光稍暗，大家卻依然能在各種機器和布景中如履平地，彷彿閉著眼睛都不會出錯的樣子，對每個機位都諳熟於心。

小黃站在崇星身邊，輕聲說：「我先帶您去化妝間。」

「您先做妝發，我一會兒再過來。」小黃把人領到化妝間后，就出去對接別的事情了，他手裡拿著一大堆表格，忙得腳不沾地。

崇星點了點頭，坐在鏡子前。這間休息室並不大，有一名戴著口罩的小姑娘已經拿著化妝工具在等了，她微微頷首：「那我開始了。」Z.br>

小姑娘話不多，擺弄著大大的化妝箱，有條不紊地在崇星臉上塗塗抹抹。

向淵一進屋就自動隱去存在感，坐在了旁邊的沙發上。

一時間，屋內寂靜到只有崇星翻劇本的聲音。

「閉眼。」化妝師拿著眼影刷說。

崇星停下正準備翻頁的手，乖順地閉上了眼睛。

化妝師先是在眼皮上淡淡地掃了一層打底色，她瞧著手下顫顫巍巍的睫毛，忍不住道：「您平常不怎麼化妝吧？」

崇星閉著眼「嗯」了一聲。

「放鬆就好，我會輕輕的。」

「......我盡量。」崇星說著舒了一口氣。

他倒不是緊張，只是化妝刷掃在眼皮上的觸感實在有些癢，根本沒法控制。

小姑娘又換了幾隻刷子，大致勾勒了下眼部輪廓，加深眼尾，畫上細細的眼線和睫毛后，眼妝就完成了。

化妝師說：「好，睜眼。」

崇星才在心裡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

又過了一個小時左右，崇星的髮型也做好了。小黃敲門進來的時候，看見崇星的樣子就開始讚嘆不已：「誒呦，崇老師，您可太適合古裝扮相了。」

「謝謝。」崇星看著鏡子里陌生又熟悉的自己，心裡有股難言的雀躍，不知怎麼形容。

小黃拎著幾杯咖啡，他先是在崇星面前擺了一杯，然後開口說：「大家喝咖啡啊，距第一場戲還有二十分鐘呢。崇老師您換完衣服就出來吧，我帶您去見導演。」

崇星換了一身仙氣飄飄的白色素衣，罩衫外有銀色絲線的刺繡，摸上手就知道布料上乘，絕非粗製濫造。

他整理著衣擺從隔簾后出來，換了身衣服的他看起來更像是古時候溫潤如玉的公子哥了。

化妝師上前幾步給崇星調整著配飾。

崇星站在原地朝向淵那邊輕挑了下眉毛，那意思大概是——看我帥嗎？

向淵抱著胳膊點了下頭，不知怎麼想的，又懶懶地給崇星豎了個大拇指。

化妝師還在全神貫注地擺弄著腰帶的位置，壓根沒注意到這兩人的互動。

崇星平舉著胳膊，看到向淵的大拇指后，仰著頭無聲地笑了起來。

不得不說，崇星的五官是極適合這種古裝扮相的。

眉眼精緻、膚色白皙、表情生動，遠遠看著就像是從水墨畫里走出來的，待款款走到近處，就從水墨一下子變成了工筆，從寫意變成了寫實。

風情都在顰笑間。

妝發造型都已完畢，小黃敲了敲休息室的門，推開半邊說：「崇老師，我帶您去見導演吧。」

「好，這就來。」崇星說著往向淵那邊走了幾步，像個不放心的老媽子似的叮囑道：「包里有替換的口罩，還有葯，在這裡等著我，你不是帶作業來了嗎？」

「我沒帶。」

「那你打遊戲吧，包里有充電器...」

崇星還沒說完，向淵便打斷他：「不能在旁邊看？」

「可以是可以，但不會無聊嗎？」崇星側頭瞅了他一眼，向淵坐在沙發上像個「留守兒童」一樣眨了下眼睛，深色瞳孔里透著被崇星自動放大好幾倍的可憐。

崇星：「......你還是跟著我吧。」

向淵如願以償，拿著背包和咖啡從沙發上站起身。

出了化妝間，小黃又帶著兩人回到了剛才的片場。

導演正坐在監視器前和燈光老師商量著打光的問題，他年齡不大，約莫三十齣頭，可一板一眼指揮現場的樣子又讓人覺得他老成穩重，至少在導演這方面是個專業可信賴的人。

崇星聽崇椿提起過他——徐思，是個新人導演，但大有作為，從學生時代起就備受矚目，斬獲了國內外不少知名大獎。前年剛上了電影雜誌，現在勢頭正火。

「徐導，演員來了。」小黃說。

徐思拍了拍燈光老師的肩膀，示意他先去忙，轉過頭，笑容親切道：「崇星來了啊。」

崇星走上前，握手問好：「徐導好。」

「你好你好。」徐思也很客氣，「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