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 番外三誘惑
番外三誘惑
大二下學期,崇星請假去外地拍戲,小情侶又過上了聚少離多,見一面猶如登天的苦日子。
年關將至,氣溫驟降。
崇星的妝發還沒有卸,戲服外裹著件羽絨服,像只考拉似地窩在摺疊椅上,等導演檢查最後一場戲需不需要補拍。
「恭喜小崇老師殺青!」導演從監視器前起身,鼓掌祝賀。
副導演拿出一早準備好的花束,送到崇星懷中:「辛苦了小崇老師,趕緊讓助理訂票,回家過年吧。」
工作人員邊收拾器材,邊鼓掌恭喜,同樣將崇星這小半個月的忙碌看在眼裡。
按照正常進度,崇星的戲份其實要在年後才能結束,為了空出年假,他熬夜連戲趕進度,硬生生將戲份結束在年前,也正好和向淵的假期對上。
雖有心和劇組好好道別,但時間不等人。
崇星摟著花,朝人群道:「大家辛苦了,今晚聚餐我請客。」
在一片歡呼聲中,崇星快步繞過片場往化妝間走,一手脫外套,一手將花束遞給緊跟上來的助理,問:「還有多長時間?」
「還有兩個半小時。」助理匆忙接過花束,點開平板,翻出機票信息,「車已經在等了,現在路況良好,應該能趕上飛機。」
「叫妝發老師一起卸。」崇星在化妝鏡前坐定,扭頭吩咐,「衣服帶兩套備用的,我路上換。」
「好!」
一聲令下,助理趕忙打起精神。
在一片火急火燎中,崇星準時趕上回成華市的飛機。
「女士們、先生們,我們的飛機已經離開S市前往......」中文網
耳邊的廣播聲逐漸虛化,變成遙遠的盲音。崇星躺在舒適的座椅中,疲憊地閉上雙眼,想管空乘人員要條毛毯,還沒張開口,便被濃重的睡意拖著一路下墜。
醒來時,他明顯感覺到身體的不適,頭腦昏漲,睏倦感不僅沒因為剛才的補覺而緩解,反而越來越嚴重,升級成了酸痛。
崇星左右活動了下肩膀,沒太細想,推上行李箱便往家趕。
輸入密碼,門鎖應聲而開,他知道向淵在屋裡,所以故意放輕了腳步。明明是回自己家,卻沒來由地有些緊張。
行李箱擱在玄關,沒再挪動,換上柔軟的室內鞋,快步走過客廳,上樓,來到二樓卧室,推門進入。
向淵正坐在窗邊的單人沙發上看書,聞聲側目,平淡如水的眼眸順勢掃過來,在注意到崇星的瞬間,神情變得溫柔起來。
崇星走上前,撲進對方懷中,感受到久違的溫暖和熟悉的氣味。數小時奔波在這一刻物超所值。
「累了吧?」向淵問。
他雙手環著對方腰肢,任由崇星像只樹懶一樣掛在自己身上。
崇星搖頭,猛往向淵懷裡鑽,左蹭蹭右貼貼的,片刻后,埋在胸膛肌肉的包裹里擠出一聲「嗯」。
「抬頭讓我看看。」
向淵穿著舒適的家居服,親膚的布料讓他明顯感到崇星臉上的熱度。
不正常的熱度。
崇星聞言反應了一會兒,才慢騰騰地將頭仰起,抬起精緻的小臉,供人將下巴尖握在手中,反覆打量。
本來冷白的皮膚此刻染上了大量可疑的粉色,睫毛顫巍巍地一張一合,淡褐色的眼珠好似被水浸泡過,整個人嬌艷欲滴的,卻不是什麼好徵兆。
至少向淵無法產生那些旖旎的心思。
他用手掌心貼住崇星的額頭,皺了下眉:「你發燒了。」
「......嗯。」
好像燒糊塗了,連看人的眼神都是茫然的。
從機場回家的路上還挺精神的,也許是聞到了久違的味道,見到了想念的人,觸到了心底的柔軟。
讓他由內而外徹底放下防備,鬆懈下來,一股氣卸掉,再提起來就難了。
「能聽見我說話嗎?崇星,崇星......」
他想告訴木頭自己能聽見,可無論怎麼用力都張不開嘴,說不出話,喉嚨像是被誰封了起來。
向淵一臉擔憂的表情在眼前晃晃悠悠,微光中只剩下他模模糊糊的輪廓,耳邊聽到他聲音低沉地喊自己名字,一時近一時遠......
接著,崇星便失去意識,暈了過去。
*
再睜開眼的時候,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來,窗外黑茫茫一片,只有月亮散發出淡黃色的光暈。
向淵趁崇星完全陷入昏睡前,喂人吃了退燒藥,那過程並不容易,甚至有些艱辛。在向淵耐心安撫下,好歹是吞了兩粒。
此刻崇星出了一身汗,頭還有些暈,因為想要掀被起身,動作間涼風灌入,又突然覺得很冷。
屋內並沒有開燈,寂靜黑夜裡,鐘錶的聲音格外清晰。
暖橙色的光從卧室門縫中泄出,照亮了屋內一角,偶爾傳來餐具碰撞的聲音,還有漸漸飄出的食物香氣,這讓人安心的一切都顯示著這空曠的房內並不是只有他一個人。
腳步聲由遠及近,門板輕響,光亮的角度逐漸變大,直至照亮整個房間。
向淵端著木質餐盤走來,側坐於床邊,餐盤上是一碗冒著熱氣的魚片粥。
「身體怎麼樣?」他探身將崇星扶起,掖好被角,又將他身後的枕頭擺成一個舒適的角度,供崇星倚靠,「吃點東西?」
「這是你做的?」崇星看著端到眼前的餐盤,有些驚訝。
畢竟這粥賣相實在太好了,隨著攪動隱隱散發出香氣,即便沒有入口,也能想象到味道不會差。
向淵點頭:「嘗嘗?」
崇星接過勺子,往嘴裡送了一口,果然味道不錯。
「好吃。」因為剛睡醒,又生著病,聲音少了往日的活力,變得如同這魚片粥一樣,軟軟糯糯的。
崇星垂著頭,乖乖地吃了幾口就有點吃不下去了,想到這是木頭好不容易煮的粥,又逼著自己多吃了幾口。
「吃不下就別吃了。」向淵拿過餐具,給人遞了杯水。
他捧著水杯抬起頭,略帶歉意地笑了下。
「乖,下次彆強迫自己做任何事了。」向淵揉著他的頭說,「包括為我。」
崇星知道向淵說的不僅是粥的事情,還有熬夜趕戲把身體累垮的事。他自知理虧,但又莫名委屈。
扭身放下水杯,接著縮進被窩,用悶悶不樂的後腦勺回答向淵。
向淵長臂一伸,將人從被窩裡挖出來,抱在懷裡,安慰似地拍腦殼。
「別這樣抱我,又不是小孩兒。」崇星賭氣地推了下向淵的肩膀,沒推動。
「是我想讓你抱了。」一副磁性低沉的嗓子,哄起人來卻格外動聽。
抱了一會兒,崇星的氣就消了大半,但還是假模假樣地裝作不開心,作勢要往床上躺,不打算理人。
「睡了那麼長時間,還困?」雖然是問句,但顯然不想給崇星回答的時間。
向淵單手扣住崇星的腰,一把給人拎了起來。
「你幹嘛?」崇星嚇了一跳,雙手趕忙架上向淵的肩膀,緊緊環住脖頸。
向淵彷彿惡作劇得逞似地輕笑了一聲。
「抓住了。」
他的手臂勒著崇星的細腰,手在人大腿處拍了拍。
崇星竟然看懂了他的暗示。
向淵起身的瞬間,崇星的雙腿直接往人腰上一纏,真如同考拉爬樹一般,整個人掛在了向淵身上。
向淵暢快地笑了起來,另一隻手拿起床頭柜上的餐盤,就這麼四平八穩地出了卧室,下了樓。
來到客廳,向淵將人放到沙發上,又給人圍上毛毯,這期間氣息都沒亂一下。
崇星睡了一下午,此刻確實半點困意都無。
「一會兒看電影么?」他問。
向淵點頭,將投影儀的遙控器遞到人手中:「你先選,我整理完廚房就來。」
「好。」崇星圍緊毛毯,轉頭去選電影。
向淵回身看了他一眼,去廚房前又把客廳空調調高了兩度。
待他擦著手上的水珠回來時,崇星已經選好電影在等他了。
「快來。」崇星掀開毛毯一角,邀向淵共享這一片溫暖。
兩人就這樣蓋著毛茸茸的毯子,互相依偎著,看了部最新上映的電影。
片尾曲響起,電影停在一個滿是懸念的畫面,崇星看得酣暢淋漓,不禁轉頭與向淵討論起劇情。
聊著聊著,氣氛就開始變了味道。
向淵捉住在他小腹處不停搗亂的手,沉聲制止:「別耍流氓。」
「怎麼?」崇星滿不在意地挑了挑眉,「向警官還要抓我不成?」
向淵太陽穴一跳:「今天不做。」
「呵。」崇星樂了起來,好像聽到什麼笑話似的。
他沒再說話,只用一雙眼將向淵從頭到腳打量了個遍,鉤子一樣。
也不知是熱還是仍發著燒,他臉頰邊飄著淡淡的緋色,像是玻璃珠般剔透的眼眸此刻只映出向淵的模樣,鼻尖小巧,嘴唇粉嫩,身穿和他同色系的居家服,領口敞著,細長脖頸連著鎖骨,像天鵝般驕傲。
周身環繞著信息素的味道,那曾經被向淵視若無睹的氣味,現在只要露出一絲就能輕易拿捏他。
這樣的人即便不說話,都是引人嚮往的存在。
向淵定定地看著崇星,俯身親了人一口:「你在生病。」
崇星點了點頭,又用腳尖去蹭向淵的小腿,向淵不說話,他就不停下,腳尖越走越往上,在碰到關鍵位置時被人一把撈住,按在手心裡。
兩人的眼神在空氣中撞到一起,崇星嘴角噙笑地望著他,向淵的喉結上下一滾:「真不行。」
「看來某人今天很堅定。」崇星無奈嘆氣,實則故意放鬆了對信息素的控制,釋放了大量的薄雪草氣味。
那氣味很濃烈,像是為彼此欲/望提供的溫床。
向淵面色一變,翻身將人壓在沙發上,又氣又笑:「你用這個誘惑我?」
「反正你又不吃這一套,對吧?」形勢上落於下風的人其實根本沒在怕。
明眸皓齒,媚眼如絲,就這麼細細將人看著,外人面前的疏離感皆被曖昧的信息素所取代,欲氣叢生的模樣。
「你......」
向淵咬緊牙關,臉色晦暗難分地問:「平常的味道就夠我受的了,現在這樣是要幹嘛,嗯?想讓我死在你身上?」
崇星仰躺在沙發上,髮絲凌亂,卻蓋不住眼裡的光亮。
他展開雙臂,擁住向淵的脖頸,在他耳邊輕聲低喃道:「我會救活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