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解決
沐文昌當然不同意。
生日可以改,但姓絕對不能換。
沐文昌再怎麼想得開,還是有些老思想老傳統的,這改了姓,田雪再養個幾年,這孩子還是沐家的么?
他之所以跟沐胡楊開這個口,就是想著,沐烽媳婦兒是個心軟的,就算心裡不願意,也不會苛待孩子,等他的事情忙完了,若田雪願意繼續養著自然是好,若不願意養著,他還能接回來。
可現在,人家那邊點頭了,難題卻給到他了。
改姓……
這絕對不行。
但這借口也很正當,要說改姓這事兒,還真不算個事兒,上頭多少老革命的孩子,不是跟著自己姓的,那些孩子,要麼隨母姓,要麼隨當初寄養的人家姓,經常有姓張的兒子姓李這樣的事。
所以,現在難題給到了沐文昌。
要是點頭同意改姓,他們沐家就一條根都沒了。
大孫子沒了,就留下這麼一根獨苗苗,二孫子沐胡楊據說跟繼父關係極好,說不得生個孩子跟著姓了周,按照田雪的脾氣,說不定更願意孩子姓周,三孫子沐戈壁身體虛弱,能不能有孩子都不知道。
「什麼?他還不願意?」
再次接到電話的沐戈壁不由驚呼:「真是當了XX還要豎牌坊,這是想要算計誰呢?」
「說話注意點。」不文明。
沐胡楊輕咳一聲,眼睛下意識的朝後觀望一周,生怕別人聽見了。
「我注意什麼,我和他又沒關係,難不成還怕他?」
沐戈壁依舊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反正,咱們的條件擺在這兒了,願不願意就看他自己了,不過有句話佳佳說的是真的,咱倆不打算生孩子了,也確實想要領養一個,要是老爺子不肯,你就幫我們看著點,領養遺孤咱也是願意的。」
「你老實說,是不是你身體有問題,所以才不要孩子?」
一聽說沐戈壁夫妻倆竟然真的不打算生孩子,而不是說的氣話后,頓時著急了起來,這會兒什麼沐文昌,什麼沐長安,都被他拋諸腦後,滿腦子都只剩下沐戈壁了。
「額,這個嘛……」
沐戈壁腦子一轉,直接應下:「這事兒你別給媽知道。」
『轟隆』一聲。
沐胡楊只覺得一道驚雷直衝天靈蓋,眼圈瞬間就紅了。
「好,不說,你們也別擔心,主要是佳佳,你得好好跟她說。」
「她知道,她也不在意的。」
沐戈壁的聲音傳來,叫沐胡楊猛吸一口氣,心底既佩服,又充滿愧疚,只覺得是沐戈壁拖累了鹿仁佳,叫人家一個健康漂亮的姑娘,這輩子都當不成母親。
掛了電話,沐胡楊失魂落魄的走回家。
看著坐在王敏身邊玩布偶的沐長安,小孩子很可愛,但此時落在他眼裡,卻覺得很扎眼,憑啥他要給沐根鎖養孫子?當初鄒氏要不是為了沐根鎖,又怎麼會將他們母子三人趕出家門?又怎麼會導致沐戈壁病情加重,以至於他身體虛弱,生不出孩子?
他心底一沉,猛地起身,抱起沐長安,丟下一句:「我將他送回去。」
便踏著月色離開了家門,徑直去找沐文昌。
他到的時候,沐文昌還沒睡,洗漱完了披著衣裳靠在椅子上看簡報,聽警衛員說沐胡楊來了,他先是一愣,然後就看見跟在警衛員身後抱著孩子的沐胡楊。
「這孩子我們不能養。」
「這……」沐文昌趕緊站起來,想要再勸。
沐胡楊不想聽,而是直接說道:「戈壁因為當年的事,已經不能生了,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這意味著他這一輩子都不能有自己的親生孩子了。」
「爺爺,我不想恨大伯,但這件事……我原諒不了。」
沐文昌在聽見『沐戈壁不能有自己的親生孩子』時,整個人都僵住了。
「對不起。」沐胡楊將孩子往旁邊警衛員的懷裡一放,對著沐文昌鞠了一躬,便轉身離去了。
出門的那一刻,他抹了抹眼角。
沐戈壁的情況,他真是太揪心了。
從沐文昌的小院兒出來,沐胡楊心下驟然一松,整個人都彷彿脫去了一層繁重的枷鎖一般,輕鬆的不得了,這麼多天的糾結,彷彿在這一刻徹底的消散。
他不知道自己將孩子送回給沐文昌,對他的前途是否有影響。
但是……他卻不後悔自己的所作所為。
甚至,他覺得自己早該這麼做了,也不知道前面幾天怎麼就跟腦子壞掉了似的,居然真想著將那孩子接下來,送回給老家養去。
從小院回到家,王敏正站在門口等著。
見他沒將孩子抱回來,她也沒問,而是上來輕輕拉著沐胡楊的手。
「要是以後不當兵了,你……」
「那咱就回家給豆腐坊幫忙去。」王敏『噗嗤』一聲笑了起來:「我去醫院當護士,你當豆腐郎,不挺好的么?」
「嗯。」
見王敏並沒有生氣,沐胡楊只覺得心底酸軟酸軟的,一把抱住王敏,也不管這是不是在院子里:「咱們還要多生幾個孩子,老了以後,能孝順戈壁他們夫妻倆。」
王敏窩在沐胡楊的懷裡,重重的點了點頭。
這一邊,夫妻倆靜靜的抱著,另一邊,鹿仁佳一邊往床上爬一邊忍不住吐槽:「你說大哥這腦子是不是被原著給影響了,怎麼間歇性抽風呢?」
畢竟原著里的沐胡楊,腦子就時不時的壞掉,幫鄭妮妮干一些吃力不討好的事。
「誰知道,別管他,咱們睡覺。」沐戈壁見鹿仁佳坐定,就伸出胳膊求抱抱。
「欸,你這人。」
鹿仁佳一把抵住沐戈壁的臉:「咱們說話呢,你幹啥動手動腳的?」
「不是,大哥現在都結婚了,腦子壞了,那也是大嫂該愁的,睡覺吧。」沐戈壁臉頰貼著鹿仁佳的手心,手卻很不老實的往那小細腰上面伸。
鹿仁佳:「……」
「要是小老頭真答應了改姓怎麼辦?」她是真不願意養那孩子。
她雖然喜歡孩子,但是更看重田雪。
□□她願意,哪怕十個八個,她也願意養,但是,收養一個叫田雪看了膈應的孩子,那絕對不行。
「不可能的。」沐戈壁搖搖頭,斬釘截鐵地說道。
「你怎麼知道不可能?」鹿仁佳還真就打破砂鍋問到底了,這事兒她非得弄清楚不可。
「那老爺子可沒你想象的那麼好,他是個好軍人,好首長,但是在家庭方面,其實糊塗的很,而且有點欺軟怕硬,當初鄒氏和他母親之間,他就擺弄不明白,更何況我爸和沐根鎖之間那一番糊塗賬,他之所以將孩子送給大哥,就是吃准了大哥心軟,覺得大哥不會拒絕,只要大哥願意,媽就算不願意養,也會打碎了牙齒往肚子里吞。」
「不過呢,他還是有個地方很值得稱道的。」
那就是他的老古板。
所以沐戈壁才拿改姓來拿捏他,因為他知道,沐文昌絕對不會讓沐長安改姓的。
甚至於,如果他們兩兄弟改姓,恐怕那老爺子反應也不會小。
沐戈壁摩挲著下巴,不由有些躍躍欲試。
要是他改姓的話……那小老頭不得氣死?
「大哥這一次也確實被拿捏住了。」孩子都抱回來了。
要不是王敏反應激烈些,說不定孩子都送回來了。
「他那是生活圈子太單純了,再加上耳根子軟,那些政委首長在耳邊勸勸,他就六神無主,找不到方向了,他這毛病書里就有,我早就看清了,以後啊,媽跟姥姥還得跟著咱們過日子,跟著他啊,遲早得氣死。」
沐戈壁嘆了口氣:「現在心裡舒坦了吧,咱們好睡覺了吧。」
「你今天到底怎麼回事啊,老叫人去睡覺。」鹿仁佳直接怒了。
沐戈壁:「……」
「老婆,自從入了冬,咱都沒睡過一個被窩,今天難得躺一個被窩,我這不是以為你在暗示我交公糧嘛。」沐戈壁眨巴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可憐巴巴的看著鹿仁佳。
「雖說咱們不打算生孩子,但正常的生活得有吧,媳婦兒~」
沐戈壁黏黏糊糊的湊過去。
鹿仁佳翻了個白眼,卻也沒說什麼,只身子往下一鑽,將自己塞進被子里,然後命令道:「關燈,睡覺。」
「好嘞。」
沐戈壁的聲音頓時都上揚了幾個度。
豆腐坊經過了最後一段時間的忙碌,現在已經放假了,難得不用早起,小夫妻倆就放縱了些,然後第二天起來的時候,天都已經亮了。
田雪跟姚姥姥坐在廚房裡攤餅子。
見到他倆起來了,趕緊招呼道:「先來吃早飯,馬上過會兒要炸東西了,你們可別往廚房來,來了也別吱聲。」炸年貨不能說話,這是田姥爺以前老家的風俗,到了這邊也沒能改掉。
「來了。」
夫妻倆迅速洗漱完畢,然後一人捏著一張餅,靠著門框就端著碗吃了。
「你們這兩天天天神秘兮兮的跑去打電話給誰的?」田雪拿著水舀子,一邊舀水準備洗鍋,一邊問道。
「大哥打來的電話。」
沐戈壁囫圇著將嘴裡的東西咽下去,心思也轉了一圈:「這不是之前佳佳寄過去的年貨裡面有烘兔子嘛,大哥說吃著特別好,叫我好好感謝干丈人一家,這不,他說他房裡有兩件不穿的軍大衣,叫我給干丈人送過去呢。」
軍大衣?
什麼軍大衣?
要不是知道真相,鹿仁佳都快被沐戈壁的真誠給哄了。
「咱們給他收拾爛攤子,拿他兩件軍大衣怎麼了?」沐戈壁歪過身子跟鹿仁佳咬耳朵。
「說得對。」
鹿仁佳表示贊同。
「那應該的,鑰匙還在抽屜里,你直接去拿,早點送過去,再早點回來,家裡對聯還得你來貼。」田雪擦乾淨了桌子,又拎出一桶油來:「你周叔那院子還沒清理呢,早點忙完,我下午還得過去打掃去。」
「到時候我跟你一塊兒去。」鹿仁佳趕緊表態:「你一個人爬上爬下的,我不放心。」
「這有什麼不放心的,他那屋子乾淨的很,簡單的掃一下就行了。」
「家裡都弄得差不多了,咱們速戰速決。」
鹿仁佳一把搭在田雪的肩膀上,歪著腦袋朝她笑:「等忙完了,咱們去商城看看,給姥姥和媽你,還有周叔買件新棉襖。」
「給你姥姥和你周叔買,我就不用了,我去年買的還能穿呢。」田雪趕緊說道。
「去年是去年的,今年是今年的,總得有個新衣服過年。」鹿仁佳不肯,非要給她買衣服。
田雪被磨的沒辦法,只好說道:「行行行,等事情忙完了,咱們就去商場買衣服。」
鹿仁佳這才滿意了。
炸年貨丸子這些年向來都是姚姥姥掌勺,田雪打下手,哪怕鹿仁佳的廚藝現在跟姚姥姥都差不多了,但炸到丸子,田雪還是將他們夫妻倆給轟出去了。
小夫妻倆站在廚房門口眼巴巴的看著裡面。
「咱們去拿軍大衣?」沐戈壁歪過身子小聲說道。
鹿仁佳頓時眼睛一轉:「走。」
小夫妻倆拿了鑰匙就去沐胡楊的房間幹壞事,沐戈壁很快取出兩件軍大衣:「這兩件軍大衣舊是舊了點,但勝在沒破損,裡面的棉花也都是好棉花,想必你乾爸會喜歡。」
「肯定會喜歡。」
哪怕破了都會喜歡的。
畢竟現在這種軍綠色的時尚單品,一般人家可得不到,只有家裡在部隊里有人的,才能得兩件。
幹完壞事的小夫妻倆將軍大衣送回房間后,又回了小廚房,但他們沒進去,而是遠遠的站在廊檐下,看著裡面滿面認真,閉口不言的兩個人。
「那孩子的事,就別告訴媽了。」鹿仁佳叮囑。
「嗯,本來就不算個事。」
沐戈壁從來不覺得這件事是一件很難辦的事,因為他的工作,以及他未來的規劃,根本不受沐文昌的影響,其實,沐胡楊之所以會接下孩子,多少還是有點兒迫不得已的。
在那樣的環境下面,想要堅持本心,其實是一件很難的事情。
如果沐胡楊為了前途而選擇撫養那個孩子,他也不會覺得沐胡楊哪裡不對,頂多有點失望而已,但現在看來,沐胡楊也只是『一時迷糊』而已,他還娶了個好妻子,可以為他事後描補。
不過……
「下次大哥回來,你還是打一頓吧。」沐戈壁想想還是有點不甘心。
「你捨得?」
鹿仁佳雖然是個倉庫管理員,不是戰鬥部門的,但末世那環境,孩子都能幹喪屍,打個人類而已,問題不大。
「我當然捨得了,最好把他腦子裡的水多倒一倒,省的沒事就腦抽。」
「那我可真打了啊。」鹿仁佳又確認了一遍。
「打!」沐戈壁斬釘截鐵。
鹿仁佳頓時躍躍欲試的握了握拳頭:「其實我上次去部隊的時候就想跟他們練練了,但又怕我太出色被人留下來當兵,哎,太優秀也是煩惱啊。」
說道最後,裝模作樣的搖搖頭。
沐戈壁覺得這樣的鹿仁佳真的很可愛。
臘月二十八,鹿仁佳抱著軍大衣,帶著俊女婿回娘家送年禮。
軍大衣一拿出來,鹿大民和鹿大兵一人披著一件,就樂呵呵的出去串門去了,鹿大輝和鹿小軍兩個人只能站在旁邊眼饞的不行。
沒法子,誰叫他們兩個文質彬彬書生樣,搶不過那兩個身強力壯的呢?
這軍大衣一穿,頓時招惹的整個村子里的老少爺們那羨慕的眼神,鹿大民跟鹿大兵兩個人揚著下巴,背著手,昂首挺胸的從村頭走到村尾,惹得路過的王小平忍不住的罵:「真是張狂的認不得自己了,穿個破大衣嘚瑟啥呢。」
結果到家就看見自家兩個傻兒子趴在牆頭上偷看呢。
這鹿大鵬說:「哎,那衣裳瞧著可新了。」
鹿小鵬心裡不得勁兒,羨慕的眼睛都快綠了:「這要是咱媽當初對大姐好點兒,這衣裳現在肯定給咱倆了,要我說,還是爸媽心眼小,你說當初咱媽進門的時候,大姐也才一歲不到,要是好好養,人家說不得得把咱媽當親媽呢。」
可不是嘛。
誰能想到這丫頭現在這麼出息了呢?
王小平其實心裡也後悔。
但她堅決不認為是自己的錯,她覺得,一切得怪鹿國平,要不是他這當爹的都不上心,她能那麼磋磨一個孩子么?
她都是受到了鹿國平的暗示,所以才對鹿仁佳不好的。
如今報應來了,只要一想到那些媒人給自家倆傻兒子介紹的對象,王小平就氣的心裡直抽抽,但凡當初鹿國平能對鹿仁佳好點兒,死老頭那院子,能叫鹿仁佳給賣了么?
這當老子的自己就拎不清!
鹿國平也羨慕啊,他都到現在這年紀了,也是盼著小一輩孝順呢,可家裡那兩個……嗐,花錢的簍子,這個嘛,又是個白眼狼,放著親爹不孝順,去孝順那個假爹。
越想越生氣,乾脆眼不見為凈,背著手,低著頭,就氣沖沖的回了家。
一進家門,又看見王小平叉著腰在罵兒子。
頓時更心累了。
另一邊,嘚瑟夠了的鹿大民和鹿大兵回了家,剛脫了心愛的軍大衣,就被鹿大輝和鹿小軍穿上了身,兩個人也樂呵呵的出門嘚瑟去了。
鹿仁佳:「……」
鹿大民緊張的在家等著,生怕自己出門的功夫,衣服就被鹿大兵和鹿大輝給拿到鎮上和縣城裡,那他可就再也拿不回來了。
幾兄弟這表現,倒是叫家裡的女人們笑個不停。
「這場面,還小時候做了一條新褲子才有的呢。」鹿九奶奶一邊納鞋底一邊說道:「那時候還沒有小軍呢,他們三個人,**歲了還光屁股,後來實在看不過眼,給買了條新褲子,從那以後,誰穿褲子誰出門,其它沒褲子的,就躲在床上不起來,怕丟醜呢。」
鹿九奶奶提起當年,只有唏噓感嘆,並沒有怨念。
可見,再辛苦的回憶,到了年老的時候,都會加上溫柔的濾鏡,叫人回憶起從前,都是快樂的記憶。
吃過午飯,鹿仁佳和沐戈壁又跟著去兔廠看了一下,到了年底,兔子的銷量極好,全都走的供銷社的渠道,張主任負責收購的,給的價錢也很公道,所以兔廠現在看上去很空蕩,只剩下十幾隻母兔子和兩隻種兔,留著明年開了春配種生小兔用。
豆腐坊那邊倒是熱鬧。
臘月二十六之前,豆腐坊都要供應鎮上,臘月二十六那天封了箱,村裡家家戶戶拿著泡好的黃豆過來排隊磨豆腐,每個人貼一塊錢電費,豆腐坊的器械免費用。
用村裡老大娘的話說,今年是磨豆腐最省事的一年了。
既不用跟老黃牛似的推磨,磨出來的漿子也細膩的不得了,豆渣都比往年少,做出來的豆腐也雪□□嫩的,好吃的很。
家裡人口多的,直接磨了二十多斤的豆子,將豆腐帶回去用水養著,能吃到明年正月十五。
到了下午,鹿仁佳又支了個攤子收薄荷茶。
家家戶戶見了趕緊回家拿攢了一年的薄荷茶,過來賺取最後一點兒進項。
「今年的日子都好過了。」鹿大民不由感嘆。
而這一切,都是鹿仁佳兩口子帶來的改變。
到了晚上,鹿仁佳和沐戈壁回去了,鹿大民還不由跟家裡人感嘆道:「這孩子,重感情啊。」
這要不是恨到了極點,哪裡能看都不願意看鹿國平哦。
今年過年沒去年那麼熱鬧,沐胡楊和王敏不在家,不過一家五口也過的很溫馨。
大年初一,田雪跟著周廠長出去給領導拜年去了。
鹿仁佳和沐戈壁則是把周邊走了一圈。
大年初二回娘家拜年。
鹿仁佳又回了村裡,這一次,她又聽到了隔壁下河村的八卦,說是又走了一批臭老九,說是平反了,其中好幾個都是大學的教授。
各個都尋思著,是不是國家沒人才了,這才把這群臭老九又召回去了。
一個個老太太憂心忡忡的,生怕如今好不容易得來的安穩生活又沒了。
鹿仁佳聽了,只覺得心情急迫的很。
回家后也不再出門,而是拉著沐戈壁複習。
這一複習,就是廢寢忘食,一直又到了勞動節,才接到了沐胡楊的電話。
「老爺子走了。」沐胡楊語氣很是輕鬆:「那小孩兒也帶走了。」
「真的?」
鹿仁佳詫異挑眉,沐文昌走的這麼容易?
「本來還想磨著我們留下呢,可你嫂子這時候突然懷上了,他一句話都沒說,就給帶走了。」
鹿仁佳聞言,忍不住『嗤』了一聲。
感情這是發現人家有親生的了,又怕孩子受委屈了才帶走的。
這沐文昌啊……
真不愧是能和鄒氏過一輩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