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無因果

原來他是內鬼，難怪紅魔幫，百色人一路暢通無阻。

宮九燕氣炸了，伸手就想拔鬼藤弓，一箭結果這個叛徒。

家族處置叛徒，甚至比對敵人更狠。

凡罡夾住她，讓她別輕舉妄動。

「快滾，待老子挖了那個小地瓜孝敬老大，讓他老人家吃了好升仙，」

湯四眼被人踹屁股，向前打了個踉蹌。

一條大漢甩開膀子大咧咧跟上，個子高湯四眼半截，扛著狼牙釘，一幅天大地大老子最大的派頭。

身後幫眾鬨堂喝彩，他們腳尖也綁著夜瑩蟲，隘口前面頓時一陣亮鏜。

一條梳著雞冠頭幫眾好心給他提個醒：「頭，升仙就是死了，不吉利。」

「不你M的，不早說，」抬腳沒踹雞冠頭，卻又踹了湯四眼：「俺就要老大升仙，一人升仙，全幫升仙，多光榮。」

湯四眼怒目而視，伸長脖子：「祖墳，有本事照這，給爺來個痛快的。串通小蜥蜴盡干偷雞摸狗算啥本事。」

小蜥蜴是荒原給變色人的別號。

原來湯四眼是被抓，不是投降，宮九燕心裡好受些，總算沒給他老子丟臉。

這名字一聽就知道是湯三眼家的，不是兄弟，是他兒子。

湯三眼挺欣賞別人叫他三眼，多一隻眼才聰明，有前途，於是給他幾個兒子取名大眼，二眼，四眼，也不在乎亂了輩，簡單明了，連閨女也叫湯五眼。

他閨女嫌噁心，自己改了名叫小五，湯小五。

宮九燕悄聲說：「那人是蓋天魁把子兄弟，名叫祖門。行事處處效仿蓋天魁，武器也用狼牙釘和逆鱗鞭，綽號小天魁。這人和常渾一樣渾，可別小瞧他，戰力達三級，殺人不眨眼，荒原各族暗地裡叫他祖墳。我們這的出口就是他把守的。」

「他的鎖骨被鎖住了，」

湯四眼一直兩手垂垂，毫無反抗之力，只剩一股犟氣，凡罡從這點上判斷。

「救他，」宮九燕就想衝出去，被凡罡按住。

「他們八個人，怎麼救？」

「不管，厥麻人不會放棄兄弟。」

「你先冷靜，救人也要講法子，這樣衝出去人沒救到，白搭上兩條性命。先看看他們要做什麼，然後再找機會。」

聽聽似乎有些道理，宮九燕總算沉住氣。

祖墳一聽湯四眼罵他沒本事，舉起狼牙釘：「放開他放開他，就在你地頭，我和你來場公平決鬥，別死了不服氣，看俺打你個滿地找牙。」

雞冠頭在一旁使勁使用色，勸說道：「頭，正事要緊，」

轉過頭馬上拉長臉，皮笑肉不笑對湯四眼說：「你取岀無因果，我們頭可以給你兩個選擇：一，投降，給你一個副統領噹噹，或者攻下厥麻，讓你當厥麻大祭師，這可是倆選擇，就算一個；二，給你一個公平機會，打贏我們祖統領就放了你。」

「無因果是什麼？」凡罡低聲問。

「那只是傳說，說是鬼王藤的果，救人無因而果，沒病強筋壯體漲戰力，說的跟神仙丹似的，也沒人知道長在哪，多半是湯四眼為了活命瞎掰的。」

這不跟江湖神棍賣神葯差不多。

湯四眼咪笑：「你這人不錯，夠哥們，走近點，我告訴你取無因果的法子，」

「呦呵，想咬我耳朵，當我是白痴啊，我不知道多精明。」

「隨你，我只告訴你一人。」

祖墳哼一聲露出不悅神色：「去聽聽他說什麼，沒聽過怎麼就知道他咬耳朵，萬一他說了呢？」

萬一賣彩票中了呢，萬一是某某的私生子呢，萬一膀上霸道女總裁呢，萬一掉懸崖練成絕世武學成了賑救蒼生的大英雄呢。

巧了，能發達的也就萬分之一，更巧了，他們也靠萬一的機會。

這世上太多萬一了，也有太多人期盼著萬一，書也就是靠萬一狗血情節，賣給萬一的那群人。

世上萬一最勵志，激勵著人們前赴後繼，祖墳就是當中一個。

雞冠頭哭喪著臉哀求道：「頭，戲都是這麼唱的，好人咬壞人耳朵，大義凜然，寧死不屈，才夠熱血沸騰。我們長得這麼樣衰，在戲里一定是壞人，可憐可憐我的耳朵吧…」

祖門一抬腳送他一個屁股：「他娘的，磨嘰個啥，不就一隻耳朵，沒了補你十隻。」

能一樣嗎，官大一級壓死馬，這年頭擦鞋仔也不好當啊！

雞冠頭硬起頭皮走向湯四眼，綁起臉：「我來了，別跟我耍花招，我精著呢。」兩隻手疊起聽筒模樣護住耳朵，探到他跟前：「快說，爺忙著呢…」

湯四眼逮住他說話鬆懈之機，甩頭磕開他的手，真把他的耳朵咬下來。

雞冠頭哎呦慘叫跳開：「龜孫子，老子早就預你這招，還真咬耳朵。」

湯四眼嘿嘿冷笑：「我也沒辦法，這都是導演安排的。」頭一甩，口一吐，血淋淋耳朵飛向洞穴直掉下去。

祖墳輪起狼牙釘，啪，廢了湯四眼一條腿，把他撩倒在地。

雞冠頭揪著腰帶躲在他後面：「頭，我沒說錯吧，這群螞蟻就該見一隻搓死一隻…」

「閉嘴…」祖墳喝停他，側耳傾聽。

嗬，嗬，嗬，腳下在抖動，地面在揚灰，碎石霹靂啪啦掉落。

雞冠頭嚇得忘魂喪膽，鬼叫鬼叫的：「喚醒了，喚醒了，那隻螞蟻，那隻螞蟻喚醒鬼王藤了…」

祖墳一巴掌把他扇啞：「閉嘴，哥容安說她用白草枯解決了鬼王藤，那是植物的剋星，不可能還活著。」

「頭，醒醒吧，百色人狡滑狡滑滴，她的話怎麼能信。」雞冠頭一手捂耳，一手捂臉，委屈得象個受批評的小孩。

中央洞口，一束紅光刺破蒼穹，尤如潛龍騰淵，斑駁龍身蒼老，布滿歲月褶皺，斗大龍頭「啪」打開，空中盛開一朵花，岩槳般紅艷，腐屍般腥臭，鼻涕般噁心。

護花劍葉扇動巨風，象似在喘氣，又象似在表達某種感情，憤怒，恐懼，不安，煩燥，或者是痛苦！

子非魚焉知魚之樂，反正沒人讀得懂。

紅魔幫眾嚇得屁滾尿流，倉皇逃竄：「怎麼還在，騙人，騙人，該死的變色人。」

「頭，快跑，」雞冠頭溫馨提醒。

「慌什麼，區區三階，我小天魁三級戰力難道還會怕它，」祖墳舉起狼牙釘，甩開逆鱗鞭。

「你慢慢玩，爺不侍候。」幫眾呼啦樹倒鳥散。

大電影打巨怪，巨怪總會亮個相，讓你抽口煙慢慢欣賞它的震憾。

鬼王藤沒那麼無聊，你就是食物，吃你沒商量。

地獄之花一出地面馬上對食物展開攻擊，三米寬花蓬癟成干蘿蔔，猛然「嗬」聲舒張，一呼一吸，恍如三十級吸塵器。

幫眾如驚弓之鳥爭相湧向隘口。想跑，沒門，三十級颶風逆流倒施，沙石漫天飛舞，幫眾如溺水之人，見石就抓，見物就抱，沒東西救命的，在地上倒拖飛上空中，一輩子做了一次小鳥。

湯四眼腿瘸兩手廢，想跑跑不了，當了第一隻小鳥。

身子離地，他「哈哈」狂笑，－只耳朵拖七八個人墊背，值，太爽了。

雞冠頭緊緊抱住祖墳，祖墳三級戰力可不是擺設，雙腳一蹲暴喝一聲，雙腳咬住青山不放鬆，怒慫雞冠頭：「滾開，老子去劈了他，不然你們全死光。」

跟一個溺水之人商量事情，你是吃飽了撐著，雞冠頭如古藤抱松。

「救人，」凡罡和宮九燕對一下眼，幾乎同時躍出石墩，在這裡騰挪放得開，三十多米幾個起落衝進颶風之中。

宮九燕空中拔箭，擒賊先擒王，三箭連環射向祖墳。

祖墳立於颶風之中，又被雞冠頭抱死，身體靈活不便，逆磷鞭拍落倆箭，躲開一箭。

凡罡自知戰力不足，不敢衝進颶風旋窩當中，騰躍落在在一處石墩之後，赤鏈刀揮出。

三十級颶風，斗大石頭都吸得進去，他不敢託大，鏈刀纏住湯四眼，鏈索繞石墩一圈。

石頭咬力，加上他的吃奶力，總算隱住湯四眼這隻風箏。

三個戰力稍弱的紅魔幫眾哭爹喊娘，手腳掙扎，從他身旁滾入地獄之花，全身被紮成刺蝟。

剩餘幫眾死死抱住凹凸岩石，衫抹光了，飛起來了，象菜市場三隻拔毛雞。

「放手，快放手，你這個該心的，」面對宮九燕近身快打，祖墳無法挪動身體，頓時手忙腳亂，戰力雖高卻吃了啞巴虧，氣得對雞冠頭大吼大叫。

颶風正在減弱，湯四眼正在一寸，一寸離開鬼王藤的花盤，「啪」，掉落在地上。

象有人切斷電源，吸塵器慣性工作，颶風盛極而衰，鬼王藤終於氣絕轟然倒下，重重摔在地上。

劍葉蔫蔫收起，花心光澤漸漸暗淡，三條紅魔幫眾屍體依然掇在花盤上。

颶風騾停，祖墳滿血復活，一腳踢開雞冠頭：「小丫頭，幾天不見長能奈了，來來來，大爺陪你好好玩玩。」

手中狼釘鎚橫掃豎砸，逆磷鞭發出懾人心魂的悲鳴。

倆人戰力三級，他3.2，宮九燕剛滿3級，雖然戰力稍弱，腦子卻好使，打仗一點不吃虧，倆人拿出真本事混戰在一起。

四名幫眾死裡逃生，死狗一樣趴在地上，喘了好一會氣才瓟起來，撿兵器穿衣服，能用則用沒講究，不文明之處，撿到啥穿啥。

他們操傢伙向凡罡圍過來，柿子當然是撿軟的捏，沒毛病。

凡罡扯過湯四眼，解開赤鏈刀，把他放在石墩後面。

執起赤鏈刀跳上石墩，面前是他第一場真正的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