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第 77 章
77
對於你元氣滿滿的回答,散兵只是不陰不陽地輕輕「哼」了一聲,並沒有再多發表什麼看法。
他好像有些不甘?
你敏銳地察覺到了些許異樣,雖然你目前對眼前這位執行官的了解並不多,甚至大都只是推測和聯想,但你確信散兵身上此時確實有種格外突出和割裂的矛盾感。
——他似乎改變了原本的主意想要轉頭帶著你離開?
其實按照常理來說,在確認多托雷已經離開璃月去往稻妻之後,這座已經被改造得完全合理合規而且大概已經辦理完一些行政手續能夠放在明面上的實驗所對你來說就不是那麼重要了,你只需要隨便在哪裡等著接收裡邊生產出來的產品就可以了。
以你對多托雷的認知,他或許會有留書,但以散兵對你幾乎一無所知以至會發生這種誤會的現狀,他如果有留下書信,那大概也是極簡略且滴水不漏的那種。
換句話說,大概是不帶關鍵信息所以可有可無的留言而已。
你看向了散兵,這時候他的腳步反而比剛才加快了,以嬌小的體型走出了兩米八的氣場,似乎是準備早點領你去接收多托雷留下的東西也好早點完事。
在加快了腳步的情況下,你們很快就到了休息室。
和變化頗大的其他區域相比,這裡同之前沒有太大的差別,除開你在的時候之外常年閑置的書桌上多了一張信紙。
雖然這裡幾乎沒有風,空氣流動趨近於零,但多托雷還是用了什麼金屬質地的東西壓住了連信封都沒有的過於簡陋的留書。
「邪眼?」散兵瞥了一眼書桌便停下了腳步倚在了牆邊。
他想起了那枚早已被塵土覆蓋的金色箭羽,人偶般剔透卻過於沉靜的紫晶色的眼瞳里便多出了幾分戾氣和嘲諷。
又是創造者以高高在上的姿態留下的無用施捨。
少年外表的執行官這樣想著,卻沒有干涉,他盯著那枚邪眼看了一會兒,作為曾經把邪眼作為[心]的替代品容納的人偶,散兵無比清楚這只是一枚虛假的消耗品。
他張了張嘴,卻什麼都沒有說。
當初那枚閃耀華麗的金色箭羽在最開始的時候不也被自己當作是某種憑證珍藏嗎,如果當事者不想面對或者心甘情願被這種東西所蒙蔽,那揭穿這層輕薄虛偽的假面也只不過是在做無用功而已。
散兵偏過頭,微微斂目,纖長而柔軟的睫毛遮住了那雙紫晶瞳里翻湧的情緒,看起來宛然像一具純白的人偶。
安靜,美麗。
·
反差好大
——總覺得這位被你演了的愚人眾執行官腦補了很多的樣子,否則也不會前後感情變化這麼大了。
現在你是真的開始好奇散兵過去的經歷了,或許等下可以旁敲側擊地打聽一下,反正他要求你寫出在稻妻暢銷的輕小說,取材也算是名正言順的借口,看散兵和你自帶的被認為是稻妻風格的衣飾有些相似的著裝,他大概是來自稻妻沒錯。
這麼一想的話,你認識的這幾個執行官除了達達利亞之外是一個至冬本地人都沒有,須彌蒙德稻妻就是不知道璃月有沒有了。
總覺得至冬國女皇的形象開始變得微妙了起來,像是帶著喇叭到其他國家回收不要的政治家,科學家,高級戰鬥力什麼的廢品回收站老闆似的。
你晃了晃腦袋,把天馬行空且荒誕不經的想法甩了出去。
滑稽滑稽,這也太t譜了。
「我的耐心可不太好。」
散兵冰冷的聲音打斷了你的胡思亂想。
你收回了不經意間被他佔據的注意力,重新把目光轉向書桌上的留書和那枚似
乎是隨手用來壓住信紙的邪眼。
火屬性的?
你伸手撈起了那枚邪眼,順便使用了鑒定功能。
【品質優良的火屬性邪眼
材質特殊,工藝精巧,使用門檻低的外置溝通元素力器官,使用需消耗少量生命力。】
品質優良?
你打消了這枚邪眼是隨手用來壓住信紙的念頭,伸手握住了它。
邪眼並沒有因為火屬性而變得溫熱,不過質感同之前多托雷給你的那枚水屬性邪眼有少許的不同,大概是材料天生的不同而帶來的。
你又把視線投向了那張只寫了寥寥幾行字的信紙。
這並不是你常用的便宜大碗但質量一般的稿紙,紙面光滑細膩,上邊還縈繞了淡淡的香氣,這不是多托雷的風格,不過這樣的味道你在北國銀行也聞到過,大概是至冬上層常用的信紙。
【須彌有一場有關於瀆神的實驗需要完成,當然,那與你無關,或許在得到實驗的答案之後我還會需要你。
或許。
——多托雷】
再短不過的留言,並沒有提及對你的建議和任何有關稻妻的字眼。
甚至看起來多少有點冷漠無情,或許需要這種字眼簡直就是蓋上了一個明明遺棄了你卻還要吊著你的戳。
你不知道散兵是否看過多托雷的留書,不過信紙就這樣連個信封都不帶地攤開放在桌上,以提瓦特高端戰鬥力的身體素質,散兵應該不用靠近就能看得一清二楚了吧。
從這個角度來看,或許你不該怪散兵腦補得太多,因為那很可能是多托雷做了一些相關暗示才會導致這樣的結果。
如果是這樣多托雷似乎對散兵很了解的樣子。
你沒有在這個閃念上過多地停留,伸手把那張信紙摺疊成了兩半后收了起來。
需要
你不覺得多托雷的需要僅僅是託詞,換句話說,他可能真的需要你,並且是需要你比身為愚人眾執行官第二席的博士更強。
至於時間限制的話,大概就是得到實驗的答案之前?
你忍不住在心裡哀嘆了起來——
「救命,我何德何能啊!!!」
有了這麼一個大目標,和多托雷在沒有互通消息的前提下打配合演了散兵一回以及後續有待處理的衍生問題就變得微不足道了起來。
事實上,這兩個問題都直指向一個解決方案。
你大概需要開始兢兢業業地駐紮在野外進行枯燥乏味的打怪升級活動了。
至於要不要這麼拼這個問題除開多托雷是個好同志之外,就是如果他不幸打出gg,你又沒變得足夠強或者找到新大腿的話,那你的自由快樂就成了無根之萍,大概率會因為寫出一些不妙的東西而慘遭報復,或者真的成為實驗室***實驗體。
所以自力更生第一步,先多找幾個召喚物吧。
同等級情況下,單挑干不過群毆,在有條件的情況下,人多勢眾才是硬道理。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你覺得還是先把大概率忽然叛逆而且你看著不太順眼的二寶託付出去比較好。
至於人選嘛來璃月訪友的吟遊詩人不是很有空嘛!
你捋了捋思路,再次檢查了一遍書桌的抽屜。
是料想的空空如也。
你轉過身,看向散兵,他仍舊安靜地靠牆站著,絲毫不像是他剛才所說的耐心不好的樣子。
「應該沒有其他東西了。」
你攥緊了拳,假裝出情緒有些激動卻努力抑制的樣子,「完成稻妻的任務之後您會去須彌嗎?」
·
去須彌?
散兵抬
起頭,眼瞳中醞釀著風暴。
真是天真愚蠢。
他這次來璃月其實和博士無關,只是要催促一下公子和女士那兩個愚人眾里最不靠譜的傢伙。
散兵很清楚自己的忠誠度一直不被信任,不過他並不在意這一點,或者說,他很清楚自己也並沒有什麼忠誠可言,但要完成他構想中稱得上國崩的計劃並拿到那顆原本就是他誕生意義的神之心,單憑他一人的力量是做不到的。
這也就是他加入愚人眾的原因。
而現在眼看著計劃很快就可以展開,公子和女士這兩個傢伙卻還沒拿到岩神摩拉克斯的神之心,以至於在稻妻的計劃似乎要延期,散兵才改變了原本直接去稻妻的計劃,中途來璃月一趟。
至於多托雷,散兵不知道博士分割出這種年齡階段的切片有什麼意義,只不過是鑒於和博士暫且有共同的目標,他才會專門來這間實驗所替博士的本體催促這個幼年切片。
而這個切片只是給幾個打下手的下級士兵下達了把實驗基地轉交的命令,又做了一些工作便很快離開了。
散兵當然也不會有興趣去做多餘的事情,會遇到博士轉交實驗基地的對象也純屬偶然,看璃月港那邊的大動靜他就大致推測應該是公子和女士奪取摩拉克斯神之心的計劃正在關鍵時刻,他既沒有興趣把塑料同僚的任務搞砸,也沒興趣去出一份力,自然就選擇了留在實驗基地等塵埃落地。
不過在額外停留的時候,他才意識到這個實驗基地相比其他的,尤其是他以前呆過的那些個要特殊不少。
生產的器械滑稽可笑,應該放置實驗體的維生裝置和隔離間都是空的,某些地方有零位一個人生活過的痕迹。
並不是同樣駐紮在試驗基地的愚人眾下級士兵的遠離那個博士切片的生活痕迹,而是更近的,會嚴重引起他們這種人戒備的距離內的生活痕迹。
但博士的切片走的毫不猶豫,也就是這時候他想起了被當作需要摒棄的失敗品的自己。
散兵沒有再想下去,他側過臉,目光和剛剛轉過身看過來的日嗣神祈對上。
少年金色的瞳孔里映著他的身影,散兵再次嗤笑了一聲,他對博士那個有些奇怪的切片的留書毫無興趣,也不知道上面的內容,只餘光瞥到了那個落款的名字。
多托雷。
在散兵看來,這個名字對於博士來說只是個像斯卡拉姆齊對他一樣的代號而已,敷衍,且可以隨意棄擲。
但即便只獲得了這樣敷衍的名字,少年還是試圖通過他得到去須彌找博士那傢伙的機會。
散兵再次垂下眼眸,他突兀地開口,卻沒有回答少年問題的意思。
「國崩,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