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見飛將軍
親眼看到了火柴可以在頃刻之間就能點燃取火,李陵把加派了人手,調集了將近一千個衛兵,在李磊的帶領下,在幾天的時間裡,大概生產製造了一百萬盒的火柴,把騰出的好一個庫房塞的滿滿當當。看著堆積如山的一盒盒火柴,李陵的心情大好。只是,這幾rì他忙於在涼州城外駐防的幾個軍營練兵,也根本無暇顧及生產火柴的事情,便就全權委託由李磊負責,他一概對此事不管不問,只要能夠看最終滿意的結果就可以了。
在生產製造完這一百萬盒火柴后,李陵覺得暫時先生產這麼多,應該夠軍隊使用一陣子的了。生產太多了,沒有地方放置也不是一個辦法。等到太守李廣回來之後,他再第一時間報告這個情況,並由李廣直接上奏給皇帝,看看能否把火柴取火的方法在全國進行普及。
既然生產製造火柴停止了一下,李磊便像李陵請了幾天假,他想回去看一看山羊鬍子張老漢。在進涼州城之前,李磊答應過山羊鬍子張老漢送給他一些火柴。鑒於李磊還不會獨自起碼,李陵便派了兩個騎兵把李磊護送回去,並帶上了一百火柴。他們倆約定,等到李廣回到涼州城后,李磊再前來去見他。於是,在李廣沒有回來之前的時間裡,李磊就住在了山羊鬍子張老漢家裡,把一百盒火柴送給他和當地的村民。得到了整個村子里村民們的愛戴。
這rì辰時,隴西郡太守李廣從西漢都成長安回到了涼州城,李陵率領涼州城的各級官員到城門前迎接,本著不鋪張浪費的原則,就沒有擺設奇珍異品,李陵唯一帶著作為歡迎禮物贈送給他爺爺李廣的就是一盒火柴。他堅信,這盒小小的火柴,足以征服戎馬一生的爺爺。
站在陳門前,涼州城的各級官吏們遠遠地看到有一隊人們向他們行來,走在最前頭的兩名騎兵在各自的馬背上打出的軍旗,分別用小篆體寫著一個「漢」字和一個「李」字,不用多想,這定是護送太守李廣的隊伍。遠遠地,眾官吏們不約而同地紛紛下跪迎接。
「我等在此恭候太守大人回來!」當李廣在城門前下了馬後,邁著矯健的步伐,大步流星地走到涼州城門前,早已經跪伏於地的涼州城各級官員們低垂著頭,異口同聲地齊聲道。
「諸位,快快請起,」看到涼州城的各級官吏們都跪伏於地,李廣趕緊走上前去拱手道。
「喏。」跪伏於地的涼州城的各級官吏們趕緊起身,拱手還禮,異口同聲地應道。
「諸位能夠來城門迎接老夫,老夫很是欣慰,大家都還有很多公務要忙,要是沒有其他的事情,諸位就請回吧。」李廣向面前迎接他的涼州城的官員們擺了擺手,面不改sè地說道。
等到涼州城前來迎接李廣的官員們都離開了城門后,李陵興高采烈地走到他的爺爺李廣跟前,笑嘻嘻地說道:「爺爺,孫兒這次給你準備了一份絕對讓你驚喜萬分的禮物。」
「陵兒啊,爺爺跟你說過多少遍了,以後不許再讓官員們迎來送往的,我們做官是為天下蒼生謀福祉,辦好自己負責的公務就好了,不要再弄這些烏七八糟的排場,這要是被京城裡的三公九卿,還有皇上知道的話,你爺爺我肯定是吃不了兜著走。如若再有下次,老夫准饒不了你。」李廣知道這次定是他的這個孫兒讓涼州城官員們來城門前迎接他的。雖然他聽到了自己的這個好孫兒準備送一份讓他驚喜的禮物,他卻似乎並不領情,不怒自威地責怪道。
「爺爺教訓的是,孫兒保證以後再也不會有下次了。」李陵看到他的爺爺李廣滿臉嚴肅的表情,趕緊承認了自己的過失。為了緩和有些尷尬的氛圍,他從上身盔甲的口袋裡掏出一隻火柴盒,在李廣眼前晃了晃,得意洋洋地說道:「爺爺,你猜猜看,這裡裝的是什麼?」
「呃,這樣的木盒子一般都是盛女兒家的首飾細軟,你一個男兒郎,怎麼擺弄起了它呢。竟然,還,還要送給老夫。」李廣瞪著一雙牛眼,定睛瞧了瞧李陵手中的小木盒子,覺得跟平常女兒家的首飾沒有太大的區別,唯一的區別就是做工有些粗糙,有些不太高興地說道。
「我的好爺爺,你想哪裡去了啊。」李陵聽到自己的爺爺竟然懷疑他手中盒子裝的是女兒家的首飾,便就氣不打一處來,覺得自己的爺爺真是越老越糊塗了,有些氣憤地說道。
於是,心生怨氣的李陵也就不再賣關子,從小木盒子掏出一根火柴,把火柴頭在小木盒子的一側,就那麼輕輕地一劃,「呲」地一聲,火柴頭瞬間就點燃了。看到這樣一幕場景后,在自己孫兒面前經常以見多識廣而自詡的李廣立馬被驚呆了。且看下面這對爺孫的對話:
李廣問:這個小玩意兒真是太神奇了,孫兒,你這是從什麼地方弄來的?
李陵答:回爺爺的話,這是你孫兒我的一個好兄弟製造的,這比鑽木取火方便太多了,
李廣問:這個方形盒子叫什麼名字?
李陵答:叫火柴盒。
李廣問:那這個纖細短小的木棍呢?
李陵答:火柴棍。
李廣問:我的好孫兒,這要是能夠用在行軍打仗上面,必將大大節約燒飯取火的時間,對於提升一支軍隊的戰鬥力,也是可以起到很大幫助作用的。你那個朋友製造了多少?
李陵答:爺爺,孫兒覺得,這個簡便的取火方法不僅可以用於行軍打仗上,完全可以在咱們大漢朝全國推廣使用這樣簡便的取火方法,全面代替笨拙的鑽木取火,應該讓大漢朝每一個子民都能使用它,前幾rì,孫兒讓那個好朋友為咱們李家軍製造了一百萬盒這樣的火柴。
李廣說:真是爺爺的好孫兒,你小小年紀就開始為咱們大漢朝的黎民百姓著想了。好今rì,爺爺就給皇上寫奏摺,奏明此事。不過,這一百萬盒火柴一定要嚴加看管,在沒有得到皇上批示之前,這一百萬盒火柴千萬不能被人給弄到民間去。對了,你的這個朋友現在何處?老夫想要馬上見一見他,看看是怎樣的一個人,竟然能夠想出這麼好的取火方法。
李陵說:請爺爺放心便是,孫兒早已經派了重兵看守,不會有什麼閃失的。不過,爺爺想要見我這個朋友不是不可以,只是爺爺要答應我一個條件才行。
李廣說:只是什麼啊,你這個臭小子,還跟爺爺談條件。什麼條件啊?快說。
李陵說:孫兒的這個條件就是,既然孫兒的這個朋友為咱們李家軍製造了一百萬盒火柴,爺爺得封他個千夫長才行。要是爺爺不答應的話,那用完這一百萬盒火柴就不再製造了。
李廣說:呵,你這個臭小子,給爺爺提出這麼高的一個條件還不算完,竟然還敢威脅起爺爺來了。好吧,爺爺答應你給他一個官做,但是如果他不是領兵打仗的料,這個千夫長是萬萬做不得,爺爺會根據他的擅長還讓座哪一個官職的。並且,我也會上報朝廷為他邀功的。
李陵:爺爺可要說話算話哈,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今rì下午未時三刻,孫兒就帶著這個朋友去太守府上見你老人家。對了,爺爺無論封他做什麼官職,這俸祿得給五千錢。
李廣:五千錢?簡直是獅子大開口,我的好孫兒啊,你怎麼胳膊肘往外拐啊,你乾脆把爺爺賣了得了。你爺爺做了大半輩子的官,戎馬一生,如今身為隴西郡都尉兼太守,我的俸祿一年也才就十萬錢,你這個初來乍到的朋友,怎麼一開始就要這麼多的俸祿。
李陵:我的好爺爺,你想一想,我的這個朋友他可是發明了這麼簡便的火柴取火法,不僅為咱們李家軍謀福祉,更是為咱們大漢朝的每一個子民謀福祉。對於這樣一個對大漢朝廷和百姓謀福祉的人,每個月給他五千錢的俸祿難道還多麼。
李廣:好吧,好吧。你這個臭小子,如今說起話兒來,還一套一套的。爺爺耍嘴皮子說不過你。今rì下午未時三刻,你帶著你的這個朋友來一趟太守府吧。
今rì下午未時三刻,李陵把李磊帶到了太守府議事廳,他們兩個人分別坐在左右兩邊的椅子上,誰都沒有說話,只是時不時地相視一笑,等著還未處理完公務的李廣。
大抵過了一刻的時間,李磊聽到議事廳外一陣越來越近的腳步聲。過了不大會兒,李廣領著他的別駕(太守最主要的助手)王強和主簿功曹(諸吏之長,郡府主管)張成走進了議事廳。在李磊看來,這三個人皆都氣度不凡,無法辨認他們中的那位到底才是飛將軍李廣。
「爺爺,你要見的我的這位好朋友,孫兒給你帶過來了。」看到李廣進了議事廳,李陵趕緊起身,用手指著跟著他一起站起來的李磊,向李廣介紹說。
「你就是我孫兒的好朋友李磊?」李廣坐定在議事廳當門的椅子上后,看著李磊問道。
「回李太守的話,在下正是。」李磊面對著李廣,此時,他激動不已,心cháo澎湃,心想站在自己對面的可是彪炳史冊的飛將軍李廣的真人,真不是他在做夢,更不是他從電視上再看西漢的古裝電視劇。萬分緊張下,出於禮節,他欠了一下身子,低垂著額頭,拱手答道。
「你不必拘禮,坐下便是。」李廣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這個年輕人有些緊張,便安撫道。
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的李磊,借用眼睛的餘光,上下打量了一番李廣,只見這李廣身著一身盔甲,約摸五十來歲的年紀,jīng氣神卻顯得十分抖擻,花白的頭髮,臉頰雖然顯得黝黑,飽滿的額頭,一對劍眉,一雙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鼻子挺拔,絡腮鬍子,身材魁梧,標準的軍人體格。不過,從長相上來看,雖然顯得有些粗獷,但是,卻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
「年輕人,我聽陵兒說,你想在本太守手下做一名千夫長,還要求每個月五千錢的俸祿。那你還有什麼其他擅長的東西么?」李廣看了一眼渾身顫抖的李磊,原本想提一下製造火柴的事情,但是一想到此事不能讓太多的人知道,便就此作罷,轉而問詢道。
「嗨,嗨,嗨,你小子發什麼楞啊,真是無禮。太守大人問你話的,你怎麼不回答。」站在李廣右手邊的主薄功曹張成看到李磊坐在椅子上發獃,過了好大會兒也沒有回答李廣的話,聽到李廣說這個rǔ臭未乾的小子竟然要求每月五千錢的俸祿,比他這個做主薄功曹的俸祿還要高出一千錢,本就心生妒忌的他,趁此機會,向李磊大聲嚷嚷道。
「呃,哦,不好意思,剛,剛才,我,我走神了。」李磊被張成大聲呵斥后,才反應過來剛才發生了什麼事情,馬上變得面紅耳赤起來,有些窘迫地磕磕巴巴地回答說。
「張主薄,你不要這樣對一個年輕人說話。他可能是太緊張了,有情可原,不必過分的苛責。」李廣扭過頭去,滿臉嚴肅地向張成說道。然後,他便轉過頭來,面帶微笑地對李磊說道:「本太守剛才問你,除了前幾rì跟陵兒製造哪些物什之外,你還有其他擅長的東西嗎?」
在吃了李廣一個黑臉后,張成看著李磊的目光出透露出厭惡的神sè,恰好被李磊的眼睛在無意間撲捉道。李磊暗自思忖:既然飛將軍李廣的這個主薄對我這麼不友好,那麼,我就讓他難堪一番,讓他知道哥哥我不是好惹的。於是乎,眉頭一皺,心上心頭。
「回李太守的話,在下這裡有一道算術題,想跟張主薄比試一下。誰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內,算出正確的答案,誰就是勝者。要是在下贏了張主薄的話,就算是在下的一個擅長;要是在下輸給了張主薄,在下做什麼官職,給多少俸祿,全聽李太守的吩咐。不知道,我的這個提議,李太守覺得如何?」李磊惡狠狠地瞪了張成一眼后,胸有成竹地對李廣說道。
「張主薄,你覺得他的提議如何?」李廣把頭轉向張成,向他徵詢起了意見。
「回太守的話,既然他想跟我比試算術的話,我答應他便是。」張成心想:老子做了十幾年的主薄,最拿手的就是算術,你既然以卵擊石,那老子就成全你。想到這裡,他應道。
「這個算術題很簡單,那就是從一加到一百,這一百個數字相加,最終求和是多少。」李陵看到張成一副毫不把他放在眼裡的樣子,便心想有你吃苦頭的時候,便說出了題目。
「陵兒,你去命人給你的朋友和張主薄他們各拿一隻毛筆、研好的墨和一卷空白的書簡。」正襟危坐在議事廳大堂上的李廣對他的孫子李陵吩咐道。
不一會兒的功夫,兩個書童就為李磊和張成每人送上了一隻毛筆、研好的墨和一卷空白的書簡。只見張成在書簡上揮毫潑墨,認認真真地從一開始,一個數字一個數字累計相加著。
而李磊卻是一副沒事人兒的樣子,只是閉著眼睛冥想。大概過了一盞茶的功夫,他才走到李陵跟前,附在他的耳畔,輕聲細語地說道:「李陵兄弟,你去告訴李太守,就說我算出來的最終結果是五千五十。」
李陵聽完李磊說的話,大步流星地走上前去,附在李廣的耳畔說:「爺爺,我的這個朋友剛才算出來的最終結果是五千五十。」
「張主薄,你還沒有算出來么?這位小兄弟已經算出來最終結果了。」李廣問詢道。
「太守大人,這小子算的不一定對。您就再等一刻的時間,我馬上就算出最後結果了。」張主薄從一開始計算,現在剛算到五十,自我感覺已經夠神速的了,誰知道李廣卻告訴他李磊已算出最終結果了。對此,他深表懷疑,一邊在書簡上繼續演算著,一邊心有不甘地說道。
一刻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此時,張成也算出了最終的結果。他拿衣袖擦了擦額頭上冒出來的汗水,附在李廣耳畔說道:「太守大人,我算出的最終結果是五千五十。」
張成的話音剛落,李廣深感震驚,暗自稱奇:張成花費了這麼長時間算出來的最終結果,竟然跟幾乎沒有花費什麼時間的李磊算出來的最終結果一模一樣。這小子還真不一般人吶。
「本太守宣布,這道算術題的獲勝者是李磊。」李廣站起身來,面不改sè地朗聲宣布了這次比試的最終結果。已經五十來歲的李廣,瞬間變成了一個好奇寶寶,好奇地向李磊問詢道:「李磊,你給本太守說一下,你是怎麼在如此短的時間內算出這道算術題目結果的呢?」
「回太守的話,這道算術題其實很簡單,根本就用不著筆算,只要口算就可以了。」李磊站起身來,站在李廣的對面,娓娓道來:「我是這樣算的,一加一百等於一百零一,二加九十九等於一百零一,三加九十九等於一百零一,以此類推,一共有五十對和為一百零一的數目。所以,我算出來的最終答案是五千五十。」
「好,好,好。果然是聰慧過人。既然,你在這道算術題目中勝出了,那老夫根據你所擅長之物,封你為隴西郡司空,掌本郡土木工程和官府工匠,每月俸祿五千錢。」李廣覺得站在自己面前的這個跟自己孫兒李陵年紀相仿的小子,以後會大有用處,趕緊宣佈道。
「李大哥,還趕緊跪拜謝謝太守大人的封賞。」李陵看到毫無反應的李磊,趕緊催促道。
「下官李磊,定當為太守大人效犬馬之勞。」大喜過望的李磊,由於沉浸在喜悅之中,沒有做任何的反應,經過李陵的善意提醒,他「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思索了兩秒后,假模假樣地學起了古裝劇里的台詞,幾乎是要感恩戴德地說道。
再看一下此時的主薄張成,心想jīng通算術的自己,今rì竟然載到一個不知名的rǔ臭未乾的小子手裡,對於向來把面子看的比命還重的他來說,簡直就是奇恥大辱。看到李廣封賞羞辱了自己的李磊,他早已經是臉上掛不住。此刻,他唯一的想法就是,這太守府的議事廳要是有一個地縫該多好啊,這樣自己就可以鑽進去。對於他來說,就算rì后他也自感無臉見人。
而此時的李磊,用眼睛的餘光瞥見滿臉露出羞愧神sè的張成,就覺得很是解氣。不過解氣歸解氣,對於這樣一道被兩千年後的大數學家高斯演算出來的算術題,就算是希臘的阿基米德或者是蘇格拉底,想必也會採用依次相加的笨辦法來算的。如此說來,張成能夠在兩刻的時間算出答案來,也已經算是快的了。李磊只不過是想藉此來小小的教訓一下目中無人的張成罷了,並沒有其他的惡意,更不是跟張成過不去。可張成下定決心,以後是要報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