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打臉極品親戚
柳姣姣原以為按照自己以往熬大夜的作息,這麼早多半是睡不著。
卻沒想到,腦袋一沾枕頭,便沉沉睡去。
枕著夏日的蟲鳴蛙唱,靜謐的山間清風緩緩吹過,浮動草木沙沙作響,讓人的身心都安定了下來,只余平靜舒緩。
一夜好夢。
或許是用艾葉泡水洗了澡,有驅蚊的功效,又或許是柳姣姣天生不招蚊蟲,在這蚊蟲眾多的山村,她也睡得格外香甜。
翌日,天蒙蒙亮,柳姣姣還在酣睡,便聽到籬笆外傳來一道尖銳的女聲。
「柳姣姣,你起了沒?快給老娘出來!」
柳姣姣被這道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一個激靈,從睡夢中驚醒。
茅草木板房並不隔音,任誰睡得好好的突然被噪音打擾,都會窩著滿肚子火。
柳姣姣披頭散髮,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趿拉著鞋子,怒氣沖沖的推開門,罵罵咧咧:「大清早雞都還沒叫,你叫個鬼啊,起得這麼早,趕著去投胎嗎!」
發了一通火,柳姣姣這才發現,宋嶼正站在井邊,似乎在洗菜,眸光淡淡的望了過來。
而籬笆外站著一名看起來四十多歲的婦人,臂彎里挎著一個大竹籃子,此時正張著嘴巴,錯愕的盯著她,似乎對她因起床氣罵人的行為而感到驚訝。
婦人很快反應過來,抬手指著柳姣姣鼻子,不甘示弱的罵了回來:「好哇,你個小賤蹄子,如今找到下家,又硬氣起來了是不是?」
柳姣姣愣了下,才把眼前的婦人從記憶里翻了出來。
哦,這是原主的便宜娘,李秀紅。
她同原主的爹好似全然不將原主當親生女兒看,從小便奴役著原主,就連原主的名字都是村裡一個老秀才取的,之前一直都大丫大丫的叫。
那兩個弟弟,卻一個叫光宗,一個叫耀祖,寶貝得不得了。
原主被賣去老鰥夫家裡后,李秀紅覺得有利可圖,便三天兩頭上門打秋風。
柳姣姣對外再潑辣,在家裡也是唯唯諾諾的,更是拗不過自己的親娘。
每次一對上李秀紅,只有被點著腦門罵的份。
等她事情敗露,被趕出老鰥夫家裡時,李翠紅跑得比誰都快,一家人更是個個心狠,說什麼也不讓原主進門,才會導致她無處可去,四處遊盪的處境。
如今李秀紅又找上門來,不知道又在打著什麼小算盤。
李秀紅叉著腰,氣勢十足,「姣姣啊,我可是聽說了,你跟宋嶼好上了,這不,昨天還去李叔公那露了個面,你說說你這死丫頭,再嫁都不知會家裡一聲,可把我擔心得好苦哇!」
柳姣姣只覺得頭疼,她揉了揉腦袋,不耐煩道:「有屁快放。」
李秀紅瞪著眼睛,氣得嘴唇直哆嗦:「翅膀硬了是不是?怎麼跟你老娘說話呢!」
宋嶼站在一旁,幽幽出聲:「需要我把她趕出去嗎?」
柳姣姣一聽,頓時樂了。
這男人還挺有眼力見。
「不用,放著我自己來擺平。」柳姣姣把袖子一擼,也叉著腰,往門口一站,「怎麼滴,要吵架,我怕你啊!」
原主會念及那點血緣親情,她可不會,管李秀紅打什麼主意,送上門來,那不純純找罵么。
李秀紅怎麼也想不到,短短几天,柳姣姣便從唯唯諾諾,變成了如今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
人都是欺軟怕硬的,眼見柳姣姣氣勢起來了,李秀紅的態度便軟了下來,開始打親情牌。
「嗨,你這丫頭,嘴上沒個門把的,瞎說什麼呢,咱們母女倆,一家人,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哩,哪有什麼隔夜仇呀……」
李秀紅訕訕的笑著,鋪墊了很長一大段。
而後話音一轉,又笑眯眯道:「如今你和宋嶼住一起了,名分也定了,是不是也該給娘家人一點表示呢?」
她說著,幾個手指頭搭在一起,搓了搓,做了個暗示意味十足的動作。
柳姣姣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好傢夥,原來是趕著上門要錢來了。
她掀了個白眼,陰陽怪氣道:「你這臉皮,怕是比村口那條人人踩過的土路還要厚。」
「你趕緊回去睡個回籠覺,夢裡那銀子說不定還能嘩啦嘩啦往你身上砸呢。」
李秀紅被一頓損,臉色頓時青紅交加的,精彩得不得了。
她憋了口氣,沒好氣的開口:「銀子沒有也就罷了,昨個晚上宋嶼可是拿了條豬肉送給李叔公,這豬肉總不會一晚上就沒了吧?」
柳姣姣現在極其無語。
合著這人今天來,就不打算空手回去了是吧?
瞅瞅,還特意帶了個竹籃子過來,不就是打著拿東西回去的小算盤。
「豬肉,自然是有的。」柳姣姣唇角上揚,露出一個假笑。
李秀紅一聽,頤指氣使道:「那也給我拿幾條,你兩個弟弟最近長身體,吵著頓頓要吃肉呢,家裡都快揭不開鍋了!」
「好呢,你等等哈。」柳姣姣笑得溫柔似水,轉身進了灶房。
她從灶房進門的地方,拿出了一個大掃帚。
村裡的掃把都是用一種名為鐵掃帚的植物捆紮而成的,拿起來很大一把,掃起院子來特別省事,沙沙沙幾下就掃好了。
乾枯的植物藤莖扎在一起,抽在人身上,生疼。
柳姣姣揮舞著大掃帚,舞得虎虎生風,幾下就把李秀紅打得抱頭鼠竄,落荒而逃。
李秀紅上一瞬還在打著野豬肉的算盤,美滋滋的等待,下一刻便成了夾著尾巴逃跑的喪家之犬。
不過被打跑了老遠,她嘴裡還是罵罵咧咧的:「小賤蹄子,給老娘等著……你個不檢點的***,大清早穿著男人的衣服,露胳膊露腿的,勾引誰呢,呸,狐媚子!」
回應她的,是柳姣姣一記掃帚掃到了她臉上。
「哎喲!」李秀紅慘叫一聲,再也不敢罵了,臉被抽得火辣辣的疼,她連忙捂著臉,跌跌撞撞的逃走了。
柳姣姣扛著掃把往回走,神清氣爽。
對付狂吠亂叫的人,正確做法不是和她對罵,而是讓對方再也不敢亂叫。
以後再敢來,來一次掄著掃帚打一次,直到她再也不敢來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