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蕭文華說出身份
「我要保護的人,是我自己。是姚廣志先動手刺我的,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要保護自己。」
武大鵬指了指蕭文華道,「看來,你還是不想跟我說實話。」
「啊?***的還是不招。」隨著看守長的咆哮聲不斷響起,他揮起了粗重的皮鞭,宛若一條長蛇,在蕭文華皮開肉綻的身軀上撕咬開了大大小小的口子。
劇烈的疼痛感,使得蕭文華不停地進行掙扎,嘴裡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喊叫聲。
不過,即便這樣,蕭文華仍舊堅持著,還是說,「保護的人是自己。」這令看守長更加惱怒,將更重的壓力傾瀉在了他的身上。
呂燕婷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小聲地抽泣著。沈在新放下手中的酒杯走到了窗戶旁邊然後轉身對戰守安他們說道:「既然二位都不喜歡看蕭處長的境況,那就請二位先看看我吧。你們坐。」
「你為什麼不看?」沈在新問戰守安道。
「想必下一個就輪到我了,既然之前有過這種體驗,不看也罷。」
「戰醫生你有怨言,可以理解。」
「呂醫生呢?」
「你們把好好的一個人打成這樣子。」
「你心疼了?他是你表哥。」
「沈主任,我求求你了,不要再打他了,他會被打死的。」
沈在新站了起來,將戰守安和呂燕婷又拉到窗戶邊上道:「你們給我好好地看著。」
蕭文華已經皮開肉綻,像一朵綻放奪目紅色的碩大雞冠花,全身上下散發著血腥味和皮膚燒焦的氣息。
「蕭文華你想了沒有,如果沒有真憑實據,難道我們僅憑***叛徒的隻言片語,就能把你抓到九曲嶺來。」
蕭文華聽了后慢慢地抬起了頭道:「我現在知道是誰了?」
「名字。」
「秦風。」
「什麼,秦風。」武大鵬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將腦袋湊近了去聽。
蕭文華趁機用頭撞向武大鵬。武大鵬掏出手帕擦了擦額頭上的血跡,「秦風已經死了,你竟然讓一個死人來給你背黑鍋。」說完狠狠地扇了蕭文華一個耳光。
「上電刑。」
隔壁房間的門被推開,看守長走了進來,「主任,時間到了。」
沈在新看了看戰守安。
「戰守安,輪到你了。」看守長說道。
戰守安看了看呂燕婷,然後擺動著手指。
「不知道二位明不明白,戴上這副鐐銬意味著什麼?熊看守長說給他們聽聽。」武大鵬看了看道。
「這是死刑的鐐銬,只有執行完死刑后才能把它拿下來。」
「很絕望是吧。」
蕭文華抬起了頭道:「我說的是實話。」
武大鵬走到蕭文華和戰守安的面前道:「對,你說的沒有錯,我承認至少百分之五十的錯誤率,你們當中只有一個是共諜。我還承認我查不出你們當中誰是共諜,所以只好請你們一起上路。」
「武長官在我們來九曲嶺之前沈主任已經告訴我們這話了,所以,你不必多言。」
「很好,既然你們有準備了,那我就正式通知你們,三天之內,如果,你們當中那個共諜再不現身的話,兩位同時執行死刑。」
「帶下去。」
昏暗的牢房裡,唯有掛在牆壁的馬燈散發出陣陣的幽光,勉強照亮了這個不窄小的地方。四周一片寂靜,唯有時不時閃爍的馬燈才能顯示出還是有微風的存在。躺在床上的蕭文華看了看戰守安疲乏:「我答應過你,只要你不牽連她,我送你出去。」
「你要做什麼,蕭文華。」
「我會兌現我的承諾,讓你活著離開這裡。」
「怎麼離開?」
「我明天告訴武大鵬,我就是他們要找的那個人。」
「你要犧牲你自己。」
「戰守安,只要他們抓住我,就會讓你出去。」
「你憑什麼這麼說?」
「在他們的情報里保密局特別督導室只有一個共諜,而挖出來的我就是那個共諜,那麼事情就了結了。」
「那這麼說,你真的就是那個共諜。」
「我不是。」
「那他們憑什麼相信你呢?」
「因為我是共諜。」
「蕭文華,你好像把我繞糊塗了。」
「戰守安,你聽著,我不是他們要找的共諜,但我是***諜報人員。***旅營市委地下獨立級情報員代號「地火」。」
武大鵬的話還在呂燕婷的耳邊迴旋,三天之內如果再查不出戰守安和蕭文華誰是共諜的話,他們兩個人將被執行死刑。
「旅營解放前一年,憲兵隊逮捕了一名女***員,她的名字叫戴迎春,我負責審訊她,她的表現震動了我。一個文弱女子面對死亡大義凜然心靜如水,***的信仰征服了我。她犧牲前委託我向市委聯絡站轉交一份文件。這是一份警報,後來憲兵隊沒有抓住她的妹妹戴佩秋。」
「戴佩秋」
「對,你認識她。」
「我不認識。」
「是聯絡站的同志通知他撤離的,後來聯絡站派人和我聯繫,發展我加入了旅營市委的情報組織。」
聽了蕭文華的話,戰守安問道:「你為什麼來到廣州呢?」
蕭文華艱難地坐了起來道:「當時,旅營馬上就要解放了,可我的上級被特務發現了,被捕犧牲了。我就和組織失去了聯繫。我只能和憲兵隊撤到廣州,成了失聯黨員。」
「那你為什麼又加入保密局的呢?」
「我想回去,沈在新的特別督導室和旅營地區有著緊密戰術聯繫。這是我回歸解放區,回到組織的唯一通道。」
「那你為什麼要把這一切告訴我呢?」
「因為你是我的同志。」
「戰守安,你還記得吧,當時是我檢測的現場,秦風根本就不是你殺的,整個廣州都在通緝你,你沒有逃走,反而回來了。秦風不是你殺的,你確說是你。你告訴我,你是我的同志。你回來有重要任務。我給自己設定了一個任務,掩護你,讓你完成你的任務。」
「你一直在掩護我。」
「從掩護葉飛飛開始,我做的不好,我現在能做的最後一件事就是掩護你離開這兒,讓你繼續你的任務。我和組織失去了聯繫,沒有人再給我任何任務,但我是黨員,我要為黨戰鬥到最後一刻。」
「蕭文華,不,蕭處長,你剛才同我說的這些疑點,沈主任他都知道嗎?」
蕭文華點了點頭。
「那也就是說,其實他們已經認定了我就是那個***。這一次不管你犧牲與否他們都不會放過我。對吧?」
「只要抓住我,你就能出去。」
「這種僥倖沒有任何根據。」
「我們只有這一個機會了必須要試一下,戰守安。犧牲我,讓你出去。」
「蕭文華,我很感激你同我說的這一切,但是,對不起,我並不是***。」
聽了戰守安的話,蕭文華一下子倒在了床上,然後自言自語道:「看不到新中國的樣子,想想可惜。」
蕭文華的告白,尤如晴天霹靂震撼著戰守安,讓陷於絕境的戰守安,看到了一絲希望。如果蕭文華說的是實話,雖然自己不可能洗刷嫌疑離開這裡,但,他可以效仿秦風把他跟海狼接頭的接力棒轉交給蕭文華,然後自己出面承認是***以自己的犧牲換取蕭文華的獲釋,讓蕭文華回到廣州,完成他和秦風沒有完成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