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4章 幻覺
聽到沈隆的問話，牛元平心頭暗思，:「莫不是要審問我關於殺死柳芮的事情吧……難道要我償命？……」
他此時依然還搞不清楚之前所經歷過的那些事兒，到底有幾分是真實的，有幾分是幻覺。
所以，面對詢問，他的心底直打鼓。
但是，倒可以一股腦兒的全賴在幻覺上，以此逃脫罪責。
「具體的……也記不太清了。」
趁著現在身子虛弱，神志還不太清醒，牛元平打算打博取同情的牌。
「隱隱約約的記著，我在魂魄的測試中出了狀況……誕生了許多邪欲魔念之類的……後來在餐樓那裡看到鎮妖司司長的女兒沈雪，就心生愛慕，多看了兩眼……誰知那個名叫柳芮的女人就出言不遜……」
說到這裡牛元平偷偷拿眼看了一下子沈隆。
他已經搞清楚了，眼前的人，就是司長大人了。
尋思著，自己如實說，還能爭取個寬大處理。
果然，自己這句話剛說完，沈隆臉色就微變。
牛元平只好壓低聲音，故作委屈狀，:「正所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沈雪那麼優秀，誰不喜歡呢？……我也不是故意要褻瀆司長大人的女兒的……」
說完這句話之後，又再次偷偷看了看沈隆的臉色變化，卻發現他並沒有生氣，反而還微微笑了笑，緊接著就催促他道，:「你繼續說下去吧。」
牛元平一怔，眼珠子咕嚕一轉，眸光微閃，尋思著:「咦？怎麼沒生氣……這沈隆的面色很平靜……其他人也都在似笑非笑的看著我……這是啥套路？」
於是再次有氣無力的說起話來，:「後來……柳芮跟我發生口角，我一不小心……殺死了她……我擔心殺人償命，所以就逃走……」
說到這兒的時候，牛元平突然發覺，包括沈隆在內，旁邊站著那些個斬妖人們，個個的都神色凝重。
心，立即提到嗓子眼了。
「我真不是故意的……是那女人侮辱我，逼我的，我一不小心失手。才殺了人……」
沈隆點了點頭，:「你繼續說下去。」
「後來，我跑的著急，跌倒了，然後就昏過去了……醒來就躺在這裡了……」
肯定不能將超腦系統的存在說出去，所以避開這個信息。
假如再遇到危險，還指望著這樣的一招隱藏的殺手鐧保命呢！
現在話也說完了，就看沈隆和四周這幫斬妖人們的反應如何了。
牛元平又偷偷瞧了一眼沈隆，發現他正一臉嚴肅，若有所思。
於是就開始緊張，心想，如果真的讓自己殺人償命該咋整？
也不知道這片大陸上的人是如何對待殺.人.犯的。
可千萬別被判砍頭……
到時候身首異處，想想都覺得慘。
躺在床上，牛元平心裡直發虛，忐忑不安。
被這麼多人圍著，也很難逃跑，再說現在都沒什麼力氣。
咋整？
現在那所謂的超腦系統還處於關機狀態，毫無響應，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
沒奈何。
只好再次偷偷地觀察著沈隆的反應。
牛元平心想，現在這傢伙可是能決定老子的命運的啊，得好好巴結伺候著……
幸好，沒過太長時間，沈隆的神色就開始有變化了。
只見他輕輕嘆了口氣，凝視著床榻上的牛元平，沉聲說道，:「看來，你所中的邪幻之術挺重呢！連記憶都出現了錯亂……」
聞言，牛元平一臉的吃驚，「我……中了幻術？」
「是的，你中了妖邪的幻術！這一段時間所見到的人和事物，都是假的，虛幻的。」沈隆向他耐心地解釋著，「你所說的沈雪，根本就沒有這個人，至於一階斬妖人陳玄文，也早就死了。」
聽了這句話，牛元平身上立即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那些人是假的？……去思過塔喊我出去的陳玄文……居然是個死人？！」
頓時間，冷汗涔涔。
竟然又撞了鬼。
此刻，沈隆凝視著一臉驚疑的牛元平，繼續說道，:「不錯，所有的事情都是幻覺，我根本沒有個女兒在鎮妖司……不久前，有個大妖邪入侵了鎮妖司，施展了邪幻之術，殺死了二百七十五個一階斬妖人和兩個三階斬妖人！你很幸運，是唯一的倖存者。」
躺在床上的牛元平咽了口唾沫，開始慢慢地消化著這些信息。
他心頭想，如果這些都是假的，都是幻覺，那我殺人的情形，恐怕也是幻術所至了。
真是可怕的幻術啊！
居然能夠入侵人的記憶感官……
「真特么可怕……」
牛元平感嘆，這個世界真是瘋狂。
居然有這種強大的生靈存在，可以利用幻覺殺人。
讓人連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看著躺在床榻上，正一臉認真想事情的牛元平，沈隆知道，他應該是嚇壞了。
於是俯下身子，用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胳膊，以示安慰，:「不用擔心，你現在已經安全了。」
牛元平回神，對著他露出一抹苦笑，回應到，:「我知道……多謝司長大人關心。」
嘴上這樣說，心裡卻已經開罵了，:「特么的……安全你妹啊！誰知道現在我正在經歷的，是不是也特么是幻覺啊……」
這個世界實在太詭異了，簡直就是詭異給詭異他媽開門，詭異到家了。
分不清虛幻或者現實，這才是最難受的。
他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此時是否還活著。
就像是人漂浮在半空中，腳不沾地，空落落的，有點不踏實。
他感覺自己應該患上了應激障礙症，需要心理醫生……
「得讓超腦系統快點開機重啟才行啊，只有它在，我才能稍微安心。」牛元平暗暗地想著。
但他清楚地記得，在自己昏迷過去之前，超腦系統已經由於虧電而關機掉了，自己這個虛弱的狀態，也不知道該如何能彌補這虧掉的生物電能。
真愁人。
恰在此時，從門外風風火火的走進一個人來，是個三階斬妖人。
進來之後，他徑直來到沈隆身邊，稟報道，:「大人，有刑庭的人進入鎮妖司！」
沈隆眸光一凝，「來的好快……」隨後嘆了口氣，:「看來，妖邪血洗鎮妖司，妖龍魂走脫的事情，已經傳到刑庭那裡了。」
嘆罷了，沈隆若有所思的沉默了一會兒，說道，:「這次的責任，全部都在我，待會兒我會跟隨刑庭的人走，接受審查。」
說到這裡，他看了一眼床榻上的牛元平，繼續說道，:「至於牛元平是唯一倖存者之事，大家不要向刑庭的人說了，免得他還得接受審問……由於幻術影響，當時的事情他也記不得了，審問已經沒有必要。」
牛元平聞言，知道沈隆是在保護他，心頭不禁升起一抹感激。
心裡想著，:「這傢伙倒是個好人。」
……
此時，周圍的屬下們聽到司長要跟刑庭的人離開，全都神色憂慮。
其中一人說道，:「要不，多帶幾個弟兄跟大人一起去吧！」
沈隆微微一笑，:「又不是去打架，帶這麼多人幹嗎？放心，我是鎮妖司的司長，他們不會把我怎樣的，頂多判罰兩三年牢獄刑責。」
言罷，他看向一位留著絡腮鬍子，面色微黃的九階斬妖人說道，:「齊飛，我不在的時候，你就代我處理鎮妖司里事情吧。妖邪雖然已經撤退，但依舊不可掉以輕心！讓斬妖人們加強各城池的巡邏，邊域上也不能懈怠！」
言罷，他又嘆了口氣，:「人手可能會不足……盡量克服吧。這次損失掉的一階斬妖人不少，重新招攬和培養斬妖人的事情，也都得提上日程。」
沈隆拍了拍齊飛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到:「你身上的擔子很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