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錯了嗎?
除了妍麥,其他人都被淺月知遙用靈力換了容貌,都是慘白浮腫的臉和猩紅的唇。
一群男人們一身白衣,白衣上都是片片血跡,都是剛剛濺上去的,都一個個披散著頭髮。
右相府鬧鬼了,秦傅奎已經爬起來了,看到剛剛從他院子處飄過去的一道身影,嚇得一個激靈。
那熟悉的服飾,他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的服飾,愫兒入土時的服飾,一模一樣,分毫不差。
還有那血跡斑斑點點滴在院子里,秦傅奎腿都軟了,只覺得呼吸都被人捏住,疼的他喘不過氣來。
秦傅奎聽著各處的慘叫,咬牙往最近一處走。
那處正是慕容景,看到秦傅奎慘白著一張臉過來,挑了挑眉,這才剛開始呢就不行了?
凄厲的笑聲炸起,除了他們自己之外,其他的人都被嚇了個半死。
秦傅奎停住腳步,不敢再上前,恨不得馬上逃離這裡。
結果等他轉身,就看到不遠處漂浮在空中一動不動的妍麥。
空洞無神的眼珠子瞪著他,嘴角的血還在往下滴。
空靈的嗓音讓秦傅奎嚇得跌坐在地。
「爹。」
秦傅奎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女兒,癱倒在地。
「愫兒。」
妍麥詭異的笑了,「爹還認識我?為什麼要刨我墳開我棺讓我死後都不得安寧?」
說到最後她的聲音越來越詭異。
秦傅奎這才發現自己錯了,他之前急著確定巫女的身份,挖墳開棺驗屍,他這些天一直睡不好,如今看到熟悉的女兒,保持著死之前的樣子,還有熟悉的嗓音。
如今一看,巫女也只是長得和她有些像,聲音都不一樣,他真是瘋魔了做出那樣的事情。
秦傅奎整個人都不好了,看著妍麥,驚恐害怕到了極點,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妍麥無視他的害怕,繼續說道。
「害死我娘,讓我死後不得安寧,我如何安息?三年了,今天,你們誰都跑不了。」
慕容景提著一個已經昏死的中年婦女過來,水靈玉提著秦玉過來了。
兩個人直接被丟到秦傅奎面前,嚇得秦傅奎手腳並用不斷往後挪。
結果撞上了一個,秦傅奎猛的轉身,卻對上了正彎腰看著他笑的水靈玉。
秦傅奎嚇得大叫,連滾帶爬的往其他處爬。
耳邊全是女兒哀怨的話和凄厲的慘笑,再沒有一個活人的聲音。
秦傅奎恍惚間認知到一點,整個府里,只有他們三個活人了。
一根銀針瞬間沒入秦玉體內,她猛的睜開眼睛,看到空中要多嚇人就有多嚇人的妍麥,瞬間嚇得尿都流出來了。
淺月知遙過來,嗯,飛著飄過來的,墨發飛揚,一身紅衣,分不清血還是衣服顏色了。
嚇死個人了,秦玉剛剛想暈過去,眼睜睜的對上水靈玉的臉,近在咫尺,直接嚇懵了。
妍麥幽幽飄到秦傅奎周圍不斷飄動。
「我一直恨你,從一開始到我死後,都在恨你。」
熟悉的聲音卻無比詭異又滲人。
「你畜生不如,連親侄女都下手。」
慕容影璇,妍麥的母親,也就是秦傅奎的親侄女。
「你不得好死,我不會殺你,我會一直看著你,看著你,看著你直到死。」
看秦傅奎被嚇的暈過去后,淺月知遙他們便走人了。
妍麥回去后,那一身服飾在凌天翊不滿的眼神中被丟進了火坑。
凌天翊不高興,從妍麥他們走的時候不開心到他們回來。
凌御崇和凌天清也沒有說什麼,只是等他們回來。
淺月知遙被凌御崇狠狠的抱在懷裡,淺月知遙有些疼,想掙脫卻被凌御崇更用力的抱著。
低沉沙啞有磁性的聲音隱隱不悅。
「別動。」
淺月知遙被嚇了一跳,一晚上都是嚇人的她居然被凌御崇的聲音嚇了一跳。
淺月知遙回過神來后瞬間就不高興了,看了一眼同樣被凌天翊緊緊抱著不鬆手的妍麥。
淺月知遙和妍麥對視一眼,不知道他們這是怎麼了。
水靈玉靠在玉銘書懷裡,像靠個大抱枕一樣愜意的不行,看的那兩個想打人。
「嘖嘖,你們也有今天。」
淺月知遙氣呼呼的說,「你最好別落在我手裡。」
話音剛落,淺月知遙一聲痛呼。
凌御崇剛剛一口咬在她脖子後面,用了幾分力氣。
淺月知遙皺眉,「你什麼意思?」
妍麥也是很不滿,「你們叔侄是怎麼了?」
凌天翊比凌御崇更生氣,「你們就一點都不在意其他人的感受?」
妍麥瞪眼,「我們怎麼就不在意其他人的感受了?你還不如直說我們不在意你們得了。」
「既然這樣,為什麼不能為我們考慮一下?」
「考慮什麼?有什麼你們倒是說啊!」
凌天翊自己生氣呢,這會兒倒是被她的話整得心虛了幾分。
「你們今晚的裝扮,尤其是你。」
妍麥被氣笑了,「裝扮怎麼了?和平時不是一樣的性質嗎?氣什麼?你們有什麼好氣的?至於我,我不是已經說了?」
凌天翊很委屈,之前那個替身入殮下葬時他都沒去,今晚看她那一身,心裡害怕,好像真的是她躺在棺中三年,想想他就怕。
「我只是害怕。」
「怕什麼,我都不怕,這會兒感覺好些了嗎?」
凌天翊垂眸,不開口。
淺月知遙涼涼的問凌御崇,「那九皇叔大人,你又是怎麼了?」
凌御崇反問,「人命在你眼裡算什麼?」
淺月知遙沉默,神情越發冰冷,看著凌御崇的眼神很可怕。
凌御崇並不懼,坦然的看著她,心中酸澀。
「知遙,你太激進了。」
淺月知遙依舊是那樣,一動不動,也不說話。
凌御崇知道她從不掩飾自己的脾氣和野性,但是今晚卻發現,她是真的無所畏懼什麼都不在乎。
或許是因為她在乎的人都和她是一樣的,而且她又被他們縱容著寵著,她越發肆無忌憚。
他知道她有那個能力肆無忌憚,可他是會怕的,尤其是她瘋起來不管不顧,其他人也是一樣,她不愛和他一塊行動,有什麼事都是和天誠他們一起。
有時候,他都會怕,怕她有個什麼意外,也怕她在殺人中逐漸改變心性,那種變化,他簡直不敢想。
淺月知遙用力掙脫,凌御崇一手攬住她的腰一手抓住她右手。
她竟為了掙脫也不管右手,狠心到什麼程度?
凌御崇的臉色瞬間變了,趕緊鬆手,生怕再遲一秒她的右手會被她生生擰斷。
「你。」
淺月知遙看著凌御崇,突然笑了。
「是我強求了。」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凌御崇皺眉,突然懷疑自己是不是錯了。
妍麥一把甩開凌天翊,狠狠地瞪了一眼叔侄二人。
凌御崇側頭,對上的是五人冰冷的眼眸,心中愈發不安。
慕容寒他們六個人沒有遲疑,跟了上去。
凌御崇掩面,他錯了嗎?
還是,終究還是不了解?
秦玖走過來,已經收到了淺月知遙的指令。
臉上是完美的笑容,吐出來的話卻和淺月知遙很像。
「公主有令,請三位滾出公主府,公主不想在她的地盤上看到你們。」
凌御崇黑了臉,看著秦玖。
「這是她說的?」
「是。」秦玖笑容不變。
凌御崇閉眼,「真是好樣的。」
果然是她還有其他人一手教出來的人,真的很像她,發起脾氣來都是一個樣。
也不知道她去哪裡了,這會兒怎麼樣了?
凌御崇抬腳往外走,凌天翊和凌天清跟上,然後發現自己來了九王府。
凌天清心中不安,「皇叔,她們。」
凌御崇皺眉,「你覺得本王錯了嗎?」
凌天清看了看凌御崇,又看了看凌天翊。
「你們早就知道了她們是瘋子,又為何突然。」
凌御崇心中疼痛,「你不會怕嗎?」
凌天清看的很清楚,「難道我要因為怕失去你們就強制要求你們不出門什麼都不做嗎?」
凌天翊嘆氣,「萬一。」
凌天清打斷了他的話,「沒有萬一,擔心誰都不該擔心她們,一個神女一個巫女,兩個根本不會意外死的人,有什麼好擔心的?你們還不如擔心一下自己吧!」
那群護短到極點的傢伙指不定什麼時候就冒出來了,到時候可就慘了。
「都要大婚了,還有皇叔,她那麼辛苦是為了誰?」
凌御崇的眼睛居然紅了,把凌天清嚇了一跳。
淺月知遙飛快的往城外去,突然覺得心有些累,難過又憋屈,很想發泄一下。
事實她也那樣做了。
其他人是故意停頓了一下才起身去追的,讓她自己有個緩衝的過程。
城外一個地方,幾個星魂宮的人正在做任務,手起刀落人頭落地,沒有絲毫遲疑,就好像切水果一樣。
結果突然發現不對勁兒,幾人瞬間往淺月知遙那去,結果不等他們過去淺月知遙就自己現身了。
星魂宮的殺手,哪個不知道自己主子長什麼樣子,看到並不是一身詭異裝扮的淺月知遙,心中詫異,但不敢有什麼遲疑。
「公主。」
淺月知遙理都不理他們,拿了碎冰直接開殺。
她現在只想發泄一下心中的鬱氣,其他的她什麼都不願意再想一下。
那幾個人正準備提劍幫自家公主,結果身後突然傳來一道清冷的聲音。
「站那別看,看著就行。」
慕容寒眨眼間來到那幾人跟前,清冷的俊臉上沒有一絲表情,連擔憂或者生氣都看不出來。
幾人垂頭,只覺得又有幾道風刮過,悄悄一看。
他們出息了,不僅看到了公主在他們面前動手,身邊還有六位長老陪著。
慕容寒他們看著淺月知遙發泄,也不吭聲,就站在一動不動。
只是心中多少都在生氣,氣那叔侄二人不識好歹。
尤其是九皇叔,他什麼意思?
知遙激進又如何?他們一群人哪個不激進?
不是早就知道的事情嗎?現在說什麼?早幹嘛去了?
他管的也太多了吧,也不想想知遙是什麼事情都能被他管的人嗎?
還有凌天翊,都要大婚了整什麼鬼?不就是嚇了嚇人嗎?
那衣服又怎麼了?他們星魂宮早就成鬼魂宮了不是嗎?和死人穿一樣又怎麼了?
她自己都不在意,況且,她本身就是那個名義上的死人呢!
真是欠揍,要不是知遙直接往城外走,他們非得上去請教一下他們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