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截然不同

軒轅無垠看到母親語氣神態間的不自然，也理解她這般的原因，無疑世間母愛總是偉大的，不論出於什麼原因，什麼方式或者什麼做法，正常情況下除了人面獸心的母親，她們都是無私偉大的。

再次輕嘆口氣，抽出自己的左手改用右手攥緊她的指尖至於手心，空餘出來的手輕輕的撫上母親的額頭慢慢的摩擦，「瞧您也太過著急了吧！眉還只畫了一半，還好是我來，要是換一個人您可就失態了。」

聽到兒子的話藍貴妃更加面色慚愧了，掙扎著被握住的手指想要趕快回寢室。

「娘，兒子帶您回去把眉畫完整了可好？」溫柔的話語一出，藍貴妃不再動了，緩慢的抬頭看自己的兒子，素白的臉上還沒來得及塗脂抹粉，嫵媚的雙眸里此時水霧瀰漫。半晌抽出自己的手顫抖著撫摸兒子的眉眼，他的兒子啊，一晃二十年的光景都長大了，可以給自己的娘親畫眉了。

「好，無垠你隨娘親來，給娘畫眉。」藍貴妃的語速緩慢語氣沉重，母子倆相攜而入。

讓藍貴妃在梳妝台前坐定，修長的手指拿起桌子上的眉筆，所謂的眉筆當然只是早期的一種碳棒經簡單的人工打磨而成，握筆的人只可以兩手緊握輕輕下筆，一不留神極容易手重落下畫出來的就太黑濃不自然。軒轅無垠雖然是男子，好在自小練功練劍手上的功夫運用靈活，藍貴妃的眉型也是極好的，細長的柳葉眉還有淡淡的眉峰，他畫筆落下著重就是讓眉色加深一些就好。

算不上難的事情在軒轅無垠眼裡特別的用心，每每畫完兩筆總要停下來仔細打量一番，然後用食指輕輕塗抹一下，讓墨色暈染開來，然後在細細比對，覺得滿意了以後在繼續進行下一筆······藍貴妃雙手緊握至於腿上一動不動，眼中感動的情緒一目了然。母子溫情暈染了一室。

和擁藍閣里的溫情滿滿相比，翊坤宮門外一道孤單的身影讓人心倍感凄涼。

大皇子軒轅無殤白衣飄飄眉目淡然安靜的站在翊坤宮的門外，黒濃的髮絲一半梳起一半披散下來在風中微微飄起。垂在身體兩側的手中個拿了一隻造型精緻的珠花，外面的陽光明媚，宮門兩側栽種幾株柳樹，細長的柳枝兒此時葉子早就長得老長在隨風起舞，點點陽光照在嫩葉之上點點光亮生機盎然。而與這一切都格格不入的人兒依然面帶微笑立在那裡，像是即將羽化成仙的天人，讓人不忍褻瀆。只可惜沒人會在意而已。

過了一會兒緊閉的宮門終於伴隨著「吱呀」聲開啟一條縫隙，慢慢的縫隙變大從裡面一個人探出頭來，這是一個中年嬤嬤的臉，嬤嬤面無表情的開口「大皇子請回吧，皇後娘娘讓奴婢回話說不見您，另外希望您不要整天沉浸在琴棋書畫之中，您既從災區之地回來了就理應立即著手朝中之事，三皇子昨兒已經接連拜訪了好幾位大人，四皇子也在將軍府蟬聯數日，還望您知道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早作打算。娘娘話盡於此，您快些離開吧！」

「沈嬤嬤，既然母后不想見我，那你把這對珠花幫我轉給母后，這是我外出帶回來的一份小禮物。」軒轅無殤真真是一個飄逸淡然的人，就連說話聲音也是如此，淡淡的語氣好像隨時會飄散一半讓人抓不到蹤跡。

「娘娘早就吩咐過了，以後大皇子不必再送什麼禮物前來，送了她也不會收！」生硬的語氣說完快速的關上大門，「砰」的聲響好似厚厚的木板重重的敲打在他的心頭，一時間讓人沉重的喘不過氣來。軒轅無殤依然站著不動，溫雅的臉上淺笑依舊，只有手上那兩隻被捏得變了形的珠花告訴著自己，內心會有多失落。

遙遠的天空陽光依舊大好，碧藍色的天空如洗過一般，白雲悠悠時而變換不同的造型，青年孤寂寥落的背影在那裡停留許久、許久···

大門裡面靠著剛才說話的沈嬤嬤，手捂著自己的心口嘆息，一個可憐的孩子她都不忍「哎，一切都是做的孽啊！」一切眾生，皆具如來智慧德相，但因妄想執著，不能證得。若是前人因何必後人承果。

······

「娘親，您看兒子畫的可好？」軒轅無垠手捧著銅鏡放到藍貴妃面前讓她自己觀看。

「好，無垠的手藝一定是最好的！」藍貴妃笑著應道，自己的兒子為自己做的什麼事情，不論結果如何做母親的心裡總是吃了蜜般甜蜜的，就好像現在還沒有看到鏡中的自己如何也會先誇讚他。

看向鏡中的自己第一眼她有些呆愣了，鏡中的女子瓊鼻微挺，簡單的流雲髮髻將頭髮全部梳到後面綰成一個結，前面散碎的頭髮也用發卡整齊熨帖的別在耳後露出光潔的額頭，纖纖柳眉此時描畫的極為美麗，纖細的眉梢稍稍有一點上挑，看著有些俏皮，讓人極易看出畫眉人的用心。最重要的是軒轅無垠還在她的眉宇間畫了一朵顏色鮮紅的梅花，鮮艷的油菜輕輕勾勒再加上一旁細小的小點就像是零星的花瓣，梅花啊高潔，無論是紅色白色又或者是淡粉色，在寒冷的冬季凌風傲雪綻放枝頭總是給人風霜難掩的傲氣之感。此時只一朵小小的梅花點綴在額間，到是一下增添了幾分妖嬈之感。妖嬈嫵媚卻不失端莊。

藍貴妃玉手輕抬撫摸自己的臉頰「這真的是我么？」每個女人都有一個希望，希望自己永遠年輕美麗，時光荏苒年華老去身邊的人個個都風華不再，你依然美麗如初，哪怕被別人說作是妖精也甘願。顫抖的雙手表達自己此時的激動。

「娘，在孩兒的心中你永遠是最美的！」沒錯，在每一個兒女的心中，母親總是高貴如天上雲朵美麗，更遑論軒轅無垠從小到大和母親相依，彼此就是對方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