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縣試前夕)
秦可卿剛走，隨後同席這邊前桌一個英俊少年也走過來斟了一杯。
賈琮接過一飲而盡，從剛才那絕色美婦自稱侄兒媳婦時，後知後覺中便也猜到了她就是秦可卿，這個聲譽讚歎的紅樓第一美人。
至於跟她緊隨其後走來敬酒的俊逸男子，不用猜也知是秦可卿丈夫賈蓉了。
原按照當前賈氏宗族輩分來講，從高到低，賈府第一代：榮國公賈源和寧國公賈演屬於水字輩，往後便是、賈代化和賈代善，他們是代字輩，賈敬、賈赦和賈政，他們是文字輩、賈珍、賈珠、賈璉、賈寶玉、賈環等人，他們是玉字輩。
最後便是，賈蓉、賈蘭這倆草字輩了，最後還有一個巧姐是賈璉與王熙鳳的女兒，雖不是草字頭，但也屬草字輩。
賈琮自然是玉字輩的和賈璉、賈珍他們一個輩分，賈蓉是草字輩矮一輩，那他與秦可卿就得喊自己叔叔。
閑話少提
按照這些大家族間嚴謹的族譜輩分排行，本該是體現了大家貴族子嗣傳承延續的榮耀。
搞笑的是，賈家這群享受祖蔭成果的後世族孫們卻只讓賈府風光延續了兩代。
從賈敬這一代開始就出現了倫理不分，扒灰上牆的糜堪狀況，按照原著暗線來揣測，賈敬若是和兒媳婦大尤沒有一點私密關係，賈琮是絕對不相信的。
正所謂，有其父必有其子，這句話恰恰體現在賈珍身上。
當然要細說其中原由，也大可不必，畢竟仁者見仁智者見智。
話分兩頭
賈琮先是往同席的前面兩桌大略掃了幾眼，賈赦、賈政、賈珍、賈璉、賈薔、賈蓉、等等，右邊女性席桌便是賈母、王夫人、邢夫人、尤氏、秦可卿、王熙鳳。
看到鳳姐兒，賈琮就會想到一年前那一晚，嘿嘿！心裡就不禁跟著季動。
他現在都還能記得手上的感覺，嗯～很軟，肉感很足。
咳咳，一時間差點又魂飛神外，賈琮咳嗽了幾聲，壓著邪念努力擬定了心神，又朝首席后那一桌看去。
第二桌則是各個百花爭艷的姑娘們，賈迎春、賈探春、賈惜春、林黛玉、薛寶釵、賈寶玉，各個亭亭玉立，閉月羞花，不由瞬間令人賞心悅目。
等等.....好像混進去了一個壞東西，賈寶玉?
瞧見那頭戴金絲八寶攢珠髻，面如中秋月一身華麗綢緞，不停在姑娘們身邊談笑穿梭的白稚男孩。
賈琮剛才滿心桃花氛圍瞬間低落了大半，面露不屑心下嫌棄的「呸」了一聲，這賈寶玉還真是夠舒服的。
雖是黑夜，此時整個大院內卻被燈火照亮的通明，自覺省略掉那坨老鼠屎，定眼再去看那一群談笑風生純凈如水的天生麗質女兒們，倒真是一番好風景。
賈琮痴痴看了半響，剛打趣完林妹妹的寶釵也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待回過頭探視而來時。
恰巧賈琮收回了眼神兒，悶頭喝了一杯茶，心裡略顯吃味兒，自顧自仰望星空長嘆一聲，有感而發道：「生為富貴人，賤行花叢中！」
身旁的賈蘭聞言眼睛一亮，沉著小腦袋思緒道：「琮叔，你這句出自何書?聽著似乎並非是詩詞格律，更像是散句。」
「沒什麼，吃飯吃飯，好不容易能提升伙食，不吃白不吃。」賈琮猛的搖了搖頭，將那點哀意散開，朝賈蘭調笑道。
隨後便也學著賈環直接動手就開始吃起來，這一桌也就他們三個人，上面二十多道菜品。
各類珍饈美味數不勝數，因為王熙鳳的原因，賈琮這段時間裡可是吃了不少清湯寡水苦日子，這會子自然不能放過眼前美食大餐，年紀小正該是補充營養的時間。
賈蘭張著小嘴，略顯訝然隨後微微嘆了口氣搖了搖頭，這些東西他平日里早就吃膩了，並無新奇。
或許這就是差距，他是榮國府嫡親孫，雖不像賈寶玉那般受老太太寵愛，但縱觀整個寧榮二府他的衣食住行待遇都是正經嫡親公子哥該享有的，不像賈琮、賈環那般。
賈環還好，至少還有個娘為他爭取，好東西自然也沒少吃，賈琮卻就完全不同了。
這邊，賈琮三兩下沒過一會風捲殘雲般，將平日里沒吃過的菜品全都嘗了一遍，直吃到打嗝才撐著大肚皮靠在背椅上，又倒了一杯六安茶慢慢品嘗。
期間賈蘭幾番想要與他討論文章句意的疑題，可都被賈琮無情拒絕。
開玩笑，吃飯這件事在他看來是比任何事情都重要的，容不得打岔否則食慾忽減飯菜就不香了。
戲台上戲子連續唱了兩三齣戲，現下也已經停止了，這會子整個宴席也臨近了尾聲。
賈母全程喜笑顏開，整個宴席除了大臉寶之外就屬她最樂呵了，戲都停了還笑的合不攏嘴。
她兩手一邊摟著黛玉，一邊摟著寶玉。
王熙鳳不時在一旁嘴角伶俐，插科打諢，寶釵，探春，尤氏幾人也很會迎合，逗弄得賈母在內的眾人每每發笑，朝一眾席間掃眼看去，兒孫繞膝，子孫滿堂，一大家子骨肉都團聚一起，她開心極了。
賈母這會才注意到末席的人，慈眉善目的笑道：「環哥兒，蓉兒，蘭兒，琮哥兒也來了?好好，這才熱鬧！」
猶豫前兒寧國府小年夜上賈琮以學業為主拒絕了，這不禁得惹賈母心裡不悅，今兒個又是元宵，這會子見他也來了自然高興，先前那點兒悶氣也消失不見。
老太太是最愛熱鬧的，恨不得把一大家子都圍在一起整日陪著她才好，先前拒絕了一次，這一回賈琮自知不能再找借口不來了。
畢竟他整日里滿嘴聖賢，這會長輩請晚輩辭，確實不太像話，再加上還有王熙鳳那騷氣衝天的大嫂子再賈母身邊，指不定上一回就說了他不知道多少壞話。
確實，王熙鳳自然是落井下石說了一些不好聽的話，但無非就是拿賈琮妄讀聖賢，目無尊法之類的來說事。
言歸正傳
見老太太單獨點名了他們幾個人，賈蓉先是猶豫著偷瞄了父親賈珍一眼，見他瞪了過來。
賈蓉心下一慌，忙起身朝後桌賈環小聲道：「快快，咱們一起去給老太太請安。」
賈環不情願的撇了撇嘴，賈琮則是早就先行一步第一個走了過去，身邊同時也跟著賈蘭。
賈蓉見狀一愣，顧不得其他也慌忙跟了上前。
賈母身邊大丫鬟，鴛鴦、琥珀一人捧著墊子在幾人面前鋪下，又是賈琮和賈蘭首先跪下：「給老祖宗請安。」後面賈蓉、賈環順勢跟著下跪。
「好好，都是好孩子。」賈母滿面富態，回頭朝一旁鴛鴦吩咐道：「快，拿出我的紅喜錢來賞給孩子們。」
鴛鴦微笑著應了，正欲退去房內拿。
誰道卻被迎上來的王熙鳳拉住了她，春風帶笑道：「老祖宗，今兒個可不能讓再您消費了，這些事該是太太和我這個做嫂子的來才是。」
言罷看了一眼王夫人、邢夫人等人，轉頭故作可憐的模樣，又從自己身上拿出幾個早準備好的紅綉緞子喜錢袋來。
嘆息道：「老祖宗可是前兒太太們也都先散賞給了姑娘們，原是講好了我負責府里男兒們的喜錢，不想前兒卻忘了，今兒個正好補上老祖宗覺著可好?」
聽她那一副言語中惜財又無奈可趣的模樣，眾人皆是笑了。
賈母喜笑顏開，指著鳳姐兒道：「好好，那就這麼辦。」
王熙鳳交給一旁平兒散給了賈蓉、賈環、賈琮、賈蘭四人。
既是過年的紅喜錢，自然就不會有幾個錢，賈蓉卻不知高興成什麼樣了，連磕帶謝的。
賈環得了壓歲錢自然也開心小心的踹在兜里，一手捂著衣包還警惕的朝四周看了看，賈琮見狀卻是不禁想笑，這貨還真是貪財啊！記得原著里賈環和寶釵身邊丫鬟鶯兒一起擲骰子，結果輸了就開始耍賴。
鶯兒是丫頭，賈環再怎麼說也是個主子，剛開始兩人還為此爭吵不休，最後寶釵過來責備了她，鶯兒滿心委屈，只得放下錢來，後面的事不提也罷。
只是從這件事便能看出，賈環實際上是沒啥閑錢可花的，就算每月府里發放的那二兩月利，大多時候也都是被趙姨娘收去存著了。
賈蘭本就是個不善言語，安安靜靜的人兒，得了壓歲錢也沒有多大波瀾，也乖乖巧巧的朝王熙鳳拱手行禮道了謝。
對於賈蓉、賈環、賈蘭鳳姐兒壓根沒有搭理，一直在找著話兒題逗大家開心，直到她無意中斜視偷瞄了一眼，正巧看見賈琮拿著手上的緞子錢袋聞。
王熙鳳見此臉色瞬間陰冷了下來，想起那一晚被襲身的事，心裡就泛起陣陣怒怨噁心。
賈琮自然也發現了她的目光，絲毫不慌，繼續嗅了嗅，嗯～還有餘香。
他聲音說的比較大，一旁賈蘭聽了歪著頭略顯疑惑發問：「琮叔，什麼余香?」
「咳咳，沒什麼。」
「哦哦。」賈蘭依舊疑惑，恰時被一旁賈環拉著回到席桌又去喝酒了。
這邊鳳姐兒重新轉顏帶笑又繼續在賈母、太太，姑娘們面前說笑打趣兒。
賈琮努了努嘴拍了拍衣袖，收回戲謔的目光，將錢袋放進衣服內荷包里。
也準備回到席桌上，誰知剛轉過身卻又被一隻玉腕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