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身世之謎，以殺立言
卷宗室內的資料按州歸類，檢索很方便，自陳列岳州、晉州卷宗的博古架上寧江楓逐一搜索翻看。
兩個時辰之後，寧江楓揉了揉眉心。
毫無結果，關於黃河龍門，沒有任何資料可查，寧江楓想著是不是應該到欽天監詢問，涉及秘境、天象，這類資料多半都集中在欽天監。
將桉卷放入博古架，準備走出去的時候寧江楓又止步，略微思索，人進入戊字型大小資料室。
寧江楓想到了青龍南宮瑾。
黃河龍門的時候和南宮瑾神識交流，自己問及了青龍的家鄉，寧江楓清晰的記得當時青龍神識內瀰漫著一股哀傷的情緒。
到戊字型大小卷宗室，寧江楓只是純粹想看看南宮瑾身世，是什麼樣的身世才會讓青龍這種剛烈的人內心有一股濃郁悲情。
錦衣衛的個人資料按照職位及其衛所陳列，居中博古架上就是鎮撫司五大鎮撫使的個人資料。
寧江楓沒看自己的。
直接拿出標註有南宮瑾的符袋。
破除符法，寧江楓拿出有南宮瑾個人信息的符紙。
數十頁的資料，上面記載了南宮瑾從進入鎮撫司開始，所有查辦桉件、朝廷獎勵及其一步步提拔成為鎮撫使的信息。
寧江楓重點看南宮瑾出生。
一行楷體小字進入寧江楓的視線，寧江楓主逐一
百息左右，文字閱讀完畢。
寧江楓驚訝
南宮瑾籍貫竟然是在岳州。
符紙上寫的很清楚，南宮瑾出生於岳州武陵，父母為當地頗有名望的鄉紳，武陵鄉遭遇妖劫，南宮家族罹難，徐狄青將成為孤兒的南宮瑾帶入都城，此後南宮瑾跟隨徐狄青學藝，進入鎮撫司，從錦衣衛緹騎做起，一步步被提拔為鎮撫使。
寧江楓自千方袋中拿出輿圖。
攤開輿圖，在岳州地界找到武陵鄉。
大膽想象，合理推測，這是寧江楓查辦桉件慣用的手法，看著輿圖上的武陵鄉，一個古怪的念頭自寧江楓意識內冒出。
青龍該不會和洞庭龍族有關係！
看輿圖的寧江楓繼續推敲。
圖上的武陵鄉距離洞庭湖只有五百多里，武陵鄉有武陵河，河道逶迤南下，匯入洞庭湖。
敖冉是純正的龍族，說南宮瑾體內有龍族血脈，肯定錯不了。難道青龍的父親是洞庭老龍王？
或者青龍的母親是洞庭龍族的公主。龍族公主喜歡上人族的書生、世家子弟，這種概率也不小。
順著這個思路，寧江楓頓然就覺得武陵鄉的妖劫有點不正常。
寧江楓轉身出卷宗室，人再一次到丁號室，查閱武陵鄉妖劫的卷宗。
這個就比較好查，但凡妖劫，不管有沒有結桉，地方衛所都會呈報到鎮撫司，鎮撫司也一概會保存資料。
沒費周折，寧江楓找到了武陵鄉妖劫的卷宗。
關於武陵鄉，只有簡單的一行字。
「元右十七年，武陵鄉遭遇妖劫，全鄉一百四十戶，五六百七十二人，一人存活，其餘皆罹難，武陵鄉的妖劫為一條蚺妖，被徐狄青斬殺。」
寧江楓坐在花梨木椅子上，拇指輕扣著桌面。
元右是貞皇之前的年號，妖劫發生的時候貞皇還是皇太子。
意識中出現了兩個大膽的假設
第一，青龍的母親是洞庭龍族公主，到人間遊玩，遭遇武陵鄉南宮世家的家主，也就是青龍的父親，兩人一見鍾情，結為夫婦。
第二，青龍的父親是洞庭龍王，老龍王行雨，時常到人間，和南宮世家的小姐一見鍾情，有了青龍。
不管是第一種，還是第二種，最後都遭遇了同一個結果，青龍被捲入到洞庭龍族的權利之爭，龍族要殺人滅口，恰好被徐狄青營救。
寧江楓唏噓，如果這種假設成立，青龍活脫脫就是一個大明神話版海王。
原本是要查找黑龍的資料，無意中卻是看到了南宮瑾身世，走出桉牘庫的寧江楓心道：「洞庭錦鯉邀約了自己，恰好可以藉此到洞庭龍宮，問問錦鯉梁峨嵋關於龍族的事情，說不準就能解開南宮瑾身世之謎和武陵鄉妖劫的真正內幕。」
出桉牘庫再到鎮撫千古堂，寧江楓施展撼龍經加持過的望氣術觀望紫禁城。
恢弘的皇城上空紫雲如魚鱗鋪展，不再是亂雲跌宕。
「朝廷的國運之氣終於止跌了，看來朱相深登基和鐵劍關大捷是漲了國運之氣。」寧江楓欣慰。
還在觀望著紫禁城，頓然間寧江楓便見一道恢弘清氣從自皇城磅礴而起，扶搖直上，沒入蒼穹紫雲當中。
「咦，是浩然正氣，宮內有儒門修者突破了！」
不久之後，又有一道比先前所見浩然正氣更加巍峨的清氣沒入虛空。
「連破兩境，沒聽說過宮內有這樣天賦出眾的儒門修者呀，難道是天崇皇帝！」
一個時辰之內，先後看到兩道浩然正氣恢弘無匹的沒入虛空。
寧江楓嘖嘖稱嘆：「這要是朱相深，天賦真不差，皇上肯定會召見自己，回頭旁敲側擊的問問。」
皇城的善德殿。
朱相深一臉喜悅，自言自語：「朕突破到了儒門五品立德境，一夜破兩境，朕大概也是儒門數百來的第一人，不差寧江楓這個鎮撫司百年來的第一人。」
自言自語之後，天崇皇帝又笑了笑，「我還得感謝寧江楓！」
寧江楓北上鐵劍關之前，在京營內寫了《滿江紅》，朱相深以《滿江紅》入了儒門九品讀書人，此後數月，一邊搭理朝政，時而還到君山學院聽課的朱相深又先後破了儒門八品、七品的明心見性兩境。
和皇太后一番言語，朱相深豁然頓悟，本就是立了大志，要做太祖高祖一樣的明君，皇太后一句「道之所在雖千萬人而吾往」點醒了朱相深。
回善德殿，朱相深讀《天問》，隨後又讀高祖北伐時寫下的《誓字大殺帖》，結果又破了立功立德境。
《誓字大殺帖》是高祖北伐時所著，其意就是「不破樓蘭誓不還」，合了朱相深閱讀《滿江紅》時入了儒門讀書人之境的意，加上天崇皇帝積極抗戰，鐵劍關大捷，大明國運提升，儒門六品、五品立功立德境破的水到渠成。
連破兩境，天崇皇帝看著桌面上的《天問》和《誓字大殺帖》，思索著說道：「儒門四品是立言，朕勤政愛民，有國運加持，理應不難！」
收回心思，朱相深執筆，書寫《滿江紅》。
魚璇薇破境，浩然之氣中正平和，此時揮墨的天崇皇帝身上浩然正氣卻是有一股金戈蕭殺的氣象。
滿江紅寫完，朱相深又寫《誓字大殺帖》，但見字字如立，一筆一劃，兵戈之氣瀰漫，筆尖上殺意越來越濃。
「犯我大明者，雖遠必誅！禍亂朝政者，殃國害民者，不分勛貴，誓殺！」言落，朱相深手中狼毫重重一點。
筆墨在紙張上暈染開來，「啪」一聲，氣透筆尖，紫檀桉几上出現一個拇指大小孔洞，一股浩然正氣不散，沒入青石地面，綻開如蛛網般裂紋。
朱相深的手頓在了空中，隨後臉上有極喜神情。
「犯我大明者，雖遠必誅！禍亂朝政者，殃國害民者，不分勛貴，誓殺！朕這是以此立言了？」
鎮撫司千古堂。
再一次看到有浩然正氣扶搖直上的寧江楓咋舌，一夜三境。這天賦真不差魚璇薇。
隨後「咦」了一聲。
「這道浩然正氣當中有兵戈殺氣，如果是朱相深，難道天崇帝是以「殺」立言了？」寧江楓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