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混血種
楚子航走進了機長室。
機長正嘴角含笑的開著飛機。
一個瘦弱如骷髏般的女人正站在機長旁邊，她的手中提著一個男人的頭顱，鮮血不斷的從脖頸的斷裂處往下滴落，很快就將機長的頭髮浸濕，但是機長沒有絲毫察覺的跡象，就像是沉浸在駕駛飛機的世界中。
「小帥哥，你可算來了。」她望向楚子航，眼中浮現貪婪之色，彷彿在看什麼稀世珍寶。
毫無疑問，楚子航是個帥哥，哪怕現在尚未完全長開，也是足以被稱作男神的存在，用芬格爾的話說，他要是長楚子航這樣，早就在卡塞爾被一堆富婆追捧了。
但是楚子航對於女人的那富有侵略性的眼神並沒有多大的觸動，連表情也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看上去的確是一個面癱。
哪怕你在大冬天***了衣服朝他奔跑過來，他也會覺得你只是熱病發作。
「來，靠近點，坐在我旁邊。」女人朝楚子航招招手，神情極為熱切。
但楚子航依舊站在機長室的門口。
「我叫安娜，和你一樣，都是混血種。」女人見楚子航不過來，就朝著他走了過去。
她把那顆頭顱往地上一扔，說：「你要麼加入我們，要麼和這幫乘客一起死。」
楚子航望向安娜，「你們不是只求財嗎？」
他沒想到這個女人一眼就看出來自己是混血種，這是她的言靈帶來的能力嗎？
「求財？」安娜有些嘲諷的笑了笑，「要錢，也要他們的命，這飛機上可是有不少罪人的後代啊。」
「罪人？」楚子航問。
安娜嘆了口氣，「那年我十二歲，就被帶到了研究所，那裡有著高高的鐵絲網和兇惡的研究員，我就像是被關在裡面的牲畜，每天都要被抽血和割肉，平常吃的是發霉的麵包，喝的也是髒水。」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的眼中浮現憤怒，似乎是回憶起了那段並不愉快的時光。
「你體會過那種感覺嗎，十幾個人擠在一個小籠子里睡覺，然後吃喝拉撒就在籠子里，也不會有人來打掃，這樣暗無天日的生活，我過了整整三年！」
「你說，當初的那幫研究員，他們不是罪人嗎？罪人既然死了，那他們的後代不應該受到懲罰嗎？」
「普通人不會把我們視作同類的，他們只會將我們視作怪物。」安娜伸出手，「來吧，加入我們，你就能活下去，以高貴的混血種的姿態活下去。」
「你有時候也會感到孤獨吧，我們才是你的同類，那些普通人只是蟲子。」
「我無法確認你說的話是真是假，所以你目前還是敵人。」楚子航淡淡的說道。
他不可能坐視安娜殺死這麼多人，如果他用上百人的生命，換一個自己活下去的權利，那他就不再是楚子航了。
而且，混血種並不高貴，芬格爾在路上講過混血種的來源。
人類因覬覦龍類的力量，以進貢的名義令人類的女性和龍類生育混血的後代，從而締造了所謂的「混血種」。
被進貢於龍類的女性很難活到孩子降生后，因為她們作為人類的軀體太過脆弱，而孕育的孩子又太強大，因此她們被禁錮在金屬牢籠里，直到生產。
危險的後代被殺死，溫順的後代被留下來，一代代的傳承下去，就形成了如今的混血種。毫無疑問，那是一段血腥而又骯髒的歷史。
「敵人？」安娜搖搖頭，「你只是一個沒有掌握言靈的混血種，哪怕血統再強，也不過是比普通人的身軀要強健一些，你不是我的對手，在我的言靈面前，你哪怕再鎮定，也無法掩蓋你尚未掌握言靈的事實。」
說著，她的眼中浮現漩渦般的紫色紋路，聲音也變得讓人昏昏欲睡起來，「睡吧，小帥哥，能在睡夢中死亡，算是我給你這個同類的恩賜。」
她很自信，這一招基本上百試百靈。
但是楚子航並沒有被催眠。
他的瞳色完全發生了變化，耀眼的黃金色布滿了他的雙眼，如同火焰般的光芒在緩緩流動，他的腦海中再度浮現了那宏大的聲音，如同君王在發號施令。
......
「師兄你的言靈是什麼？」
路明非壓低聲音問道。
他不相信一個在卡塞爾讀了五年書的人，會沒有言靈，如果芬格爾的言靈有特殊效果，說不定可以幫楚子航解決掉機長室里那個人。
「我的言靈很垃圾的，你要知道，在卡塞爾學院，大家都叫我卡塞爾第一廢柴。」芬格爾的臉上竟然浮現羞愧的神色，很難想象這種表情會出現在他的臉上。
看來他真的是對「廢柴」的名號心服口服。
「真的？那你怎麼做執行部下發的任務？」路明非有些不信。
血統的評級可以劃分學生的階級，一個A級血統的人，他的言靈應該不會太差。
「任務嗎？」芬格爾撓撓頭，眼中浮現一抹隱藏的極深的哀傷，「這種東西自然是抱大腿了，我這種廢柴要是在任務里當隊長，肯定會造成災難性的後果的。」
「你不會想要動手吧，他們都說了要求財，叫楚子航過去，說不定是因為他家裡有錢，這種大肉票他們是不會撕票的。」芬格爾開始規勸路明非，「明非啊，聽我一句勸，卡塞爾學院會派專業人士來解決的，我們只需要老老實實的呆在這裡，等待救援就可以了。」
說著，他拍了拍自己那有些凸出的小肚腩，「咱們安安全全的落地，然後回校，吃頓好的慶祝慶祝，你是前途無量的S級，楚子航也是A級，學院是不會放棄你們的。」
「上一個S級在四十多年前吞槍了，所以學院對你肯定非常重視，而且，最重要的一點，你要是出事了，學院不會放過我的。」
路明非搖搖頭，雖然這幫人承諾的是求財，但敵人的承諾，並不值得信任。
死掉的敵人，才會讓人放心。
如果一味的寄希望於學院的救援，誰知道這幫傢伙，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呢？
「路明非，動手。」楚子航的聲音從廣播里傳出，聽起來有些沙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