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真實

路明非走到奧丁的屍體旁，一刀砍斷祂的手，從中抽出了昆古尼爾。

當他握住長槍的時候，做出那個投擲的動作時，眼中的世界陡然一變，路明非感覺自己就是死神本身，一條條命運的連接線在他的眼中延展開來，其中有楚子航的，也有楚天驕的，唯獨沒有自己的。

他撕裂衣服，扯出一些布條，將昆古尼爾綁在背上，看上去倒像是一個打獵歸來的原始人。

「奧丁長什麼樣呢？」

路明非有些好奇。

隨後一把抓起奧丁的頭顱，將祂臉上的面具一摘，裡面是一張被白色裹屍布覆蓋的臉，他撕開裹屍布，裡面則是一個獨眼的死侍。

啪啪啪！

鼓掌的聲音從耳邊傳來。

「乾的不錯，哥哥，雖然它並非是正主，但你的力量也讓我大吃一驚，能否告訴我，你是從什麼地方獲得了那種力量？」

又是那個小男孩，他再度出現在了路明非的身旁。

身著黑色夜禮服的他，此刻手中端著一杯紅酒，這片空間的時間被再度停止了，只有路明非和小男孩可以動。

「我不是你哥哥。」

路明非不動聲色的握住那把昆古尼爾，但很可惜，他並沒有看見眼前這個小男孩的命運連接線，看來這個小魔鬼並沒有欺騙自己，剛才殺死的奧丁，的確是一個冒牌貨，說不定是類似替身的存在。

「你想用昆古尼爾殺死我？哪怕是奧丁正身在這裡投擲，也做不到啊。」小男孩的臉上浮現笑容，「夕陽，我是路鳴澤啊。」

路明非愣了愣，他關於路鳴澤的印象，還停留在嬸嬸家那個身高160厘米，體重160斤的小胖子身上，由於平時看路鳴澤不順眼，他的確是註冊了一個名為「夕陽的刻痕」的小號，裝作唯美的少女，玩弄路鳴澤的情緒。

但是，這件事分明只有自己知道。

「你的力量很奇特，那並非是言靈，也不是鍊金術的造物。」路鳴澤皺起眉頭，顯然是陷入了思索中。

路明非眼中浮現冷光，快步上前，一把就捏住了路鳴澤的脖子，他實在是不放心有這樣一個存在盯上那個自己。

雖然他沒有在路鳴澤的身上感受到一絲一毫的惡意，但也不能放鬆警惕。

「咳咳，鬆手，哥哥，我快被你掐死了。你就這麼....對待你可愛的弟弟嗎？」

路鳴澤的臉色瞬間變得通紅，眼中浮現淚水，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兩隻手止不住的撲騰，像是一個溺水后瘋狂掙扎的人。

路明非鬆開了手，暫時放棄了殺死路鳴澤的想法。

「戲精。」路明非說。

他剛才用盡全身的力氣去掐路鳴澤的脖子，哪怕是鋼鐵鑄就的柱子都能弄斷，但對路鳴澤沒有造成任何傷害。

路鳴澤的臉色一秒切換成討好模式，「哥哥，你這次收穫這麼大，想必心情不錯吧，要不要和我交換呢？」

「不交換。」路明非說。

誰知道交換後會有什麼難以想象的後果。

「這把昆古尼爾也是仿製品，但是，哪怕是那個叫昂熱的老頭子被來上這麼一下子，都要躺進棺材。」路鳴澤嘆了口氣，將手中的紅酒遞給路明非，「喝吧，哥哥，算是我給你這個客戶的一些福利。太苦了，這個月的業績不行啊，你這個客戶油鹽不進，我只能先去找其他的客戶了。」

路明非沒有接過紅酒，對面的路鳴澤有些無奈的將紅酒澆灌在地上，隨後消失不見。

邁巴赫發出長鳴聲，直接開到了路明非的身旁。

楚天驕的臉上浮現笑意，精神振奮的說道：「快上車，明非，你真的是太棒了！你的實力雖然離我還有那麼一點距離，但是在混血種的世界里，已經算是一個小高手了。」

一旁的楚子航瞥了一眼楚天驕，隨後靠在了椅背上，沒有多說什麼。

路明非坐上車，將村雨放回它原先的位置，「楚叔叔，我有一些疑問，需要你解答。」

畢竟看起來楚天驕知道的不少。

「好吧，我知道你們都對這個世界的真實感興趣。」楚天驕駛過收費站，手放在方向盤上，語氣有些無奈。

「事實上，我們三個都是混血種，擁有一種被稱為言靈的力量，你們剛才看見的那些死侍，它們曾經也是以人類身份活著的混血種。我們的體內都流淌著龍的血，它賦予了我們超乎常人的奇特力量。」

「我隸屬於卡塞爾學院，你們可以將這個學院理解為屠龍者的聚集地。」

「卡塞爾學院？」路明非有些疑惑。

「對，卡塞爾學院，它的前身是秘黨，就是為了屠龍而存在的，我呢，職位不大不小，算是個S級專員，在整個卡塞爾，這個級別的專員，一隻手都能數的過來，只要我自爆身份，老歐洲的那些貴族們就要湊過來高呼楚專員萬歲了。」

說著，楚天驕的聲音拔高，試圖引起楚子航的反應。

但是楚子航依舊是面無表情的坐在位子上，像是一個入定的僧侶。

「這種隱秘的事情，應該有保密協議吧。」路明非說。

畢竟他活了這麼多年，從來沒有聽說過有關卡塞爾學院的消息。

「放心，我會引薦你們進入卡塞爾學院，到時候大家關起門來一家人，我這就叫為卡塞爾學院引進優秀新人，到時候獎金髮下來，我分你們一半。只要你們不要向校長打我的小報告就行了。」楚天驕將邁巴赫駛出路口。

事實上，他一開始並不想讓楚子航進入卡塞爾學院，屠龍是一件危險的事情，楚子航的后爹有錢，他只需要繼承后爹的財產，當一個帥氣多金的大少爺就可以了，順便陪陪他媽媽，安全的度過一生。

但是現在情況變了，他本來打算死在這裡，把那個箱子也一起和自己埋葬起來。

但是現在他沒死，那個箱子也還在，屬於他的任務就沒有消失，如果箱子被泄露出去，那場人類和龍族的戰爭，就必然會以人類的失敗而告終。

死了那麼多人才保住的東西，總不能在自己手上就被敵人奪走了。

想到這裡，他用力踩了一腳油門，邁巴赫如同一匹脫韁的野馬，輪胎快速轉動，捲起地面的積水，朝著遠方飛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