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五章 與卡爾的交流

「烏斯，導入在天澤堆棧的所有項目數據！」

澤在這麼些年來對海洋生物的研究就沒有停過，雖然他也不知道三角體文明的意識形態究竟是怎樣，但根據另一個時空中的之言片語隱約印證著它們與海洋生物的關係匪淺。

再加之當初截獲的百分之九十斑駁藍個體暗數據，匯總為推演三角體生命進化的前綴！

當龐大的數據開始接送，澤還轉頭看向黑默丁格道，

「教授，將你手中的斑駁藍文明數據也一併上傳了吧」

「前置條件越多，模擬結果的唯一性越好，如果分散到無窮數據組那就沒有意義了！」

教授聞言點頭表示理解，然後也打開自身暗資料庫將累積多年的猜想和證明紛紛上傳。

推演就分為兩個階段，前階段是列舉無窮數據組，后階段是將無窮不斷收束最終鎖定唯一結果！

但數據的上傳和兼容還需要時間等待，澤邀約教授一同前去觀看雙方學者們的互相探討，

教授欣然答應，畢竟這是兩個文明第一次大規模進行科技交流，其意義不亞於天使澤第一次降臨神河。

鶴熙與時光神正在努力構建一副虛擬神河體，但總是以崩潰告終，澤聽見，

「鶴熙小姐，身體進化和基因引擎迭代可能無法兼容」

基蘭就碎成一地的數據若有所思道。

鶴熙眉頭緊皺，像是遇到了想不通的事，她想結合兩個文明的踏神之路——身軀強化和基因引擎推演出生命體更高一層的進化，但顯然還缺少的條件有很多，虛擬身體連個腳都搭不出來。

思慮良久后她開口流出娟娟細語，

「基蘭教授，想要實現更高智慧，內外兼修是唯一的路，雖然目前失敗了，但需要堅持攻克它」

基蘭點點頭表示贊同，隨即兩人再度推演起崩潰問題，希望能有所獲。

涼冰和卡爾就空間問題不斷商議，如果空間可以整個挪移，是否意味著時間也可以？

星穎和吳老師對著一堆夸克層面的虛擬基質不斷進行組合排列，但無論怎樣組合，哪怕和正常生命體一模一樣的組合，都無法組成一個整體，它們就像是永恆分散的！

亮和孫教授交流對未來宇宙的看法，雙方均很有默契地認為，像天使與神河這樣形體生命可能是宇宙演化出來的最優解，其他形體生命要麼處於向這個階段的過渡、要麼處於無法誕生智慧的時期，但三角體問題又讓兩人出現解釋不了的現實，雙雙埋頭思考。

整體看來，雖然交流地點是天使的主場，但明顯可以看出來除了涼冰等四位天使之外，其他智天使與神河學者都存在一定的差距，那些學者的智慧廣博如海不是年輕天使可以比擬的。

澤也心知肚明，雖然神河與天使都是神級文明，但神河科技無論是在質量還是數量上都明顯遠遠超過天使文明！之所以會尊重天使，有一部分因為是神河也逃不開文明定律——防禦性遠遠跟不上進攻性！

神河固然比天使強，但如果兩個文明發生戰爭，誰是輸家還不一定呢！

澤就鶴熙與基蘭的問題，向兩人提了個朦朧的想法，

既然身體載入基因系統后再進行強化會導致負載崩潰，那如果將基因系統進行遷移只保留源埠或者讓身體演化為聚散結構，是不是就可以避免兼容性問題？！

基蘭與鶴熙聽得連連點頭，就連卡爾和涼冰也跟過來附耳傾聽，因為進化是智慧的追求！

澤第一次近距離接觸卡爾，這個男孩給他的感覺十分純粹，那雙與他老師時光神基蘭一般透徹的眼睛折射出與黑默丁格一樣的智慧，他就彷彿是智慧與時光的結合體，唯一欠缺的就是成長時間，他才幾百歲。

「姐夫！盯著人家看幹嘛！」

涼冰幽幽的聲音從一邊傳過來，驚醒了陷入思考的澤，卡爾啊卡爾，日後玩弄宇宙，隕落正義的人！

澤回神笑道，

「這位年輕的學者，是我在漫長生命中見過的最有潛力和能力的後輩！」

「或許他會開啟下一個時代！」

卡爾被誇得臉色羞紅，連連擺手推脫道，

「神聖領袖太過於稱讚了，您的智慧剛剛這位美麗的天使小姐已經向我推崇過了」

「我亦是為止驚嘆，您憑藉一人之力扭轉了整個天使文明向下的趨勢，一手推進文明踏入神階」

「不僅如此，您對世界的一切都永遠懷著一顆寬容和平等的心靈，向您這樣偉大的神，才是我們追求的目標！」

澤眼瞅著黑默丁格和基蘭越聽越點頭，實在生不出反駁的想法，因為他估摸著如果他稍稍表示一點否認的意思，恐怕就會被另外兩個人也輪番進行毒奶，

所以他扭頭看著身邊稍矮的涼冰，打趣道，

「看不出來啊，我在你心中的地位這麼崇高...」

「切！」

涼冰雖然年齡比卡爾大，但於澤而言，她都還是一如既往的孩子心氣。

撇了撇嘴就負氣離開，尋到星穎后加入討論，澤笑著看她有意背對著自己，

而後轉頭看著卡爾，心下思緒萬千暫且不提，這個男孩身上的氣質真的會令人高看一等，澤對他的讚美回道，

「學者卡爾，感謝你對我的肯定，雖然我不在意外界對我的言論，但如果能成為某個未來的神眼中的標杆，我亦是深感榮幸！」

時光神基蘭接手神河文明的事物之後，整個人也變成了中年模樣，對於永恆生命而言相由心生並不是一句空談，他滿意地望著自己的學生，猶如當初他的老師滿意地望著他一樣，

他接過澤的話，也對卡爾侃侃而談著，

「神河卡爾，作為註定的神，你的未來必將閃耀群星，堅守神河道德成為神聖領袖一般的偉大神明應當是你的追求！」

黑默丁格點頭表示贊同，卡爾也是無比嚴肅的對著澤點了個頭表示他的心意，而後他以學生的姿態向澤詢問道，

「尊敬的神聖領袖，請恕我無理，我剛剛與天使亮前輩交流對於生命、智慧、未來的一些想法」

「但我們兩人都各持己見，對此我能不能聽一下您的見解」

得益於澤讓智能終端時時刻刻無死角記錄一切交流信息，所以他知道亮與卡爾談了些什麼，思索片刻后回答說，

「這是一個沒有定解的問題，你的老師基蘭教授或者他的老師黑默丁格教授都會有兩種不同的答案」

「所以，在我看來，生命如果真的要追求個什麼意義，那反倒是沒有意義」

卡爾又急問，

「那您所做的這些事，不是彰顯著您作為一個偉大神明的意義嗎？！」

澤緩緩搖了搖頭，他露出一絲複雜又透徹的語氣回道，

「如果所謂的意義是外界強加於個體生命，並且個體生命經過渲染后也認為就是如此，那這種意義真的算意義嗎？」

「他們認為我是一個偉大的神明，我很高興，但我並不是為了他們的認為而延伸這種種行為」

「於我而言即使有一天世界顛倒黑白，將我認定為邪神，我也不會改變我的所作所為」

「而我之所以這樣做的原因，是我作為生命個體從心中、從靈魂中、從本源中自發瀰漫的韻」

「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因為我對於伴侶的愛，才讓她的追求成為了我的行為準則」

「就以這個角度而言，我所做的一切無非是由愛一個人而蔓延到世界」

「那你還覺得這種意義有意義嗎？」

澤說完看著卡爾還有基蘭、黑默丁格都露出不解的神情，他不由再次苦笑道，

「所以，我說這些只是為了告訴你，跟著自己的心走、跟著自己靈魂本質走」

「不用管外界有什麼喧囂，朝問道夕死足矣的心態，唯有當你真正的心神合一，形神合一，靈神合一才能理解」

卡爾拱手彎腰行了個神河古老的弟子禮。

澤在此時也想通了，未來的事就讓它來吧，如果真的發生了記憶中的片段那也不用擔心，

她想下線他陪她下線，她不想下線他陪她面對未知，僅此而已！

洶湧的愛意隔著時空讓端坐於王座的神聖女王露出一絲傾倒世界的笑意，

「澤，我感受到了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