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練功
清晨。
牙科診所內，周華本正翹著腳翻動一本咸濕雜誌，不時點評兩句，一副很專業的樣子。
砰！
門被推開，力道有些大，正沉迷其中的周華本嚇了一跳，張嘴罵到：「冚家產，大清早趕著投胎啊！」
等看清楚來人，氣就更大了。
「是你這撲街啊，聽人說你昨晚在大公園威的很，打死福字頭紅棍，搵這麼多錢，怎麼還想著我這破地方？！」
王坤沒搭話，扔了一袋早點過去。
周華本接過後，見是自己最喜歡的叉燒，不由得露出了笑容，「算你這撲街有良心。」
說罷將雜誌隨手一扔，大口吃了起來。
王坤隨便找了個地方坐在，順手將帶來的黑色塑料袋放在一旁。
「找我什麼事啊？我不信你這麼好心特地帶早餐給我。」
周華本努力吞咽嘴裡的食物，含糊不清的說道。
王良將袋子放在地上，輕聲道：「你這診所別開了，幫我去照顧阿朱。」
「不開你養我啊？秀逗！」
周華本翻了個白眼，當他在放屁。
王坤也沒解釋，直接將袋子里的錢倒了出來。
用皮筋捆住的500元灑落一地，其中有幾捆不小心滾到了污水裡，嶄新的錢被染上了一片黑。
「這裡是8000，你在阿朱學校附近找個地方住下，以後和她不要來城寨了，我每隔十天就會給你們送錢過去，比今天只多不少。」
周華本傻獃獃的看著地上的錢，連嘴裡的東西都忘記咀嚼了。
不知想起了什麼，他的眼眶有些紅，「撲街，我哪裡都不會去了，幾十年街坊鄰里，我可捨不得他們。」
「捨不得？」
王坤平靜的搖頭：「就當幫我，以後我讓阿朱給你養老送終。」
「你…」
周華本扭頭看了過來，「你準備去做什麼啊？怎麼一副交代後事的樣子？」
「我已經開始打拳了，以後得罪的人會越來越多，你們還在，我不好放開手腳。萬一被人抓住，用來威脅，事情會變得很麻煩。」
王坤解釋了自己的理由，「我在這裡就只有你和阿朱兩個關係近的人，走吧，去城寨外面，最好改個名字，港城這麼大，小心一點就好。」
周華本半天沒說話，叉燒也不吃了，點燃根煙，蹲在地上開始撿錢。
等到將一捆捆鈔票重新碼好，這才長處一口氣道：「好，我幫你，不過我阿朱就算了，她要嫁人，還是你來給我送終吧。」
王坤平靜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沒有拒絕也沒有答應。
「那就這麼說定了，你這裡反正也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今天就去看房子吧，這些錢先暫時應付一下，等過幾天就不用這麼艱難了。」
「8000夠了，你不當家不知油鹽貴，誰說我這裡沒有值錢的東西。」
周華本將錢收好，重新裝回袋子，「不怕我卷錢跑路啊？」
「你不會。」
王坤見事情辦完，起身準備離開，他時間很緊，沒功夫在這裡浪費，「我還有別的事，等找到地方，就給我個地址，我會自己過去的。」
「安心，我答應你了自然會辦妥。」
周華本目送王坤離開，轉頭看了看錢，又看了看外面，最後搖了搖頭。
「江湖人，命歹命貴，都看老天咯。」
……
……
王坤居住的樓共十二層，房東是個三十多歲的寡婦，除了收租其餘時間基本見不到人。
據說她在別的地方還有幾棟樓，是個實打實的富婆。
花了一番功夫，王坤從大樓管理燕叔手上拿到了天台鑰匙。
由於這裡管道很多，平時是禁止別人上來的，當然，如果硬要到這裡，也不是沒有辦法，只不過很麻煩，得從另一邊跳過來。
下午三點。
王坤提著兩個麻袋，以及一張小木桌，從家裡出發，一直來到了頂樓。
將鎖頭重新掛上，接著開始布置場地。
前世他所學的東西很多，也很雜，但最根本的功夫，是一個十分大眾，且經常出現在影視劇中的技法。
《鐵砂掌》
由於是家傳，王坤所掌握的東西很齊全，尤其是每次行功完畢后，所塗抹的藥酒，是他們這一支的絕密，必須口傳心授，且傳男不傳女。
以前在家，除了他和父親爺爺之外，就沒有第三個人知道。
跟一般人想象中，修鍊鐵砂掌的手掌青黑粗大不同，王坤這一支練到後面，手掌會變得如同白玉，毛孔全部消失。
只要運功，整個手掌就會變紅，被拍中者非死即傷，很是毒辣。
根據王坤父親所說，這是已經將鐵毒化整個手掌，被氣血催動后，就會產生質變，用來對敵無往不利。
而練法說難不難，說簡單也不簡單。
初學者先塗抹藥酒，然後開始用炒熱的細沙練掌，左右反覆拍打，配合獨有的呼吸法，可以全方位強身，結束后必須再塗一次化解暗傷。
等積累到一定程度后，便可以摻入大豆，再就是鐵珠，以及最後的熱鐵。
但這並不是結束，而是才剛入門。
只有將手上的皮換九次，一直到最後潔白如玉才算大成。
這個過程不可中斷，否則前功盡棄。
在王坤前世是除了老祖宗之外，唯一一個將手練至潔白者。
收斂思緒，他將一切準備好，便開始練掌。
啪！啪！啪！
拍擊聲從下午一直響到入夜。
見街坊們都回來了，王坤終於停下動作。
此時他的雙手已經血淋淋的，到處都是擦傷，兩天胳膊也酸麻難忍，連抬都抬不起來。
這樣第二天別說練功，恐怕吃飯都成問題。
這也是預料之中的事情。
王坤壓下身體的各種感覺，徑直來到牆邊放著的麻袋前。
用牙齒咬開，露出一股濃郁的藥材味。
裡面是一包包熬制好的藥膏。
打開其中之一，均勻的塗抹在手上，他又將目標轉向另一個袋子。
這是買來的各種補藥，其中以人蔘，靈芝居多。
很貴，差不多花光了所有家底，但很值得。
胃部開始瘋狂運作，剛吞進去的葯被頃刻間消化，變成暖流匯走遍全身，最後在雙掌停下。
擦傷肉眼可見的癒合，疲勞也得到了極大的緩解。
這就是王坤的底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