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方向規劃
沒錯，胤禵又開始打提前量，做鋪墊了。
埋下一顆信任的種子，等待發芽開花。
這其實是一種非常常見的誤區，那就是只需要在你的認知範圍內，某些人明確表示不損害你的利益，也不從其中牟利。
在這個前提下，你就很容易相信，在這個範圍內，這些人給你的建議肯定是無私的，可信度自然更高一些。
即便是出了什麼問題，也會更加容易獲得你的諒解。
只是因為在你的認知範圍內，這些人都沒有利益關係，肯定不是有意為之。
但是這些恰恰是我們需要非常警惕的，關鍵點就在於前置條件上，在認知範圍內。
聽了胤禵的分析之後，胤禛內心的期待明顯更高了起來。
得失心這種東西就是如此，還沒到手，就已經開始視作囊中之物了。
隨即問道：「即便是二哥地位不穩，前面還有大哥和三哥，咱們想要上位難度也不小吧？」
胤禵搖了搖頭道：「這個你放心吧，四哥。」
「大哥和三哥一點機會都沒有，皇阿瑪肯定會吸取二哥的教訓，不會給自己再找麻煩。」
胤禛一下有點慌神，道：「照你這麼說的話，我豈不是也很懸。」
胤禵啞然失笑，果然是有在乎，才會有擔憂。
「按正常來說，你確實有點懸，但也不是全然沒有機會。」
「現在最重要的是要保持低調，萬不可讓皇阿瑪覺得勾連群臣，結黨營私。」
「一旦出現團團伙伙，就一定會讓皇阿瑪心裡產生疑問。」
「你拉攏那麼多朝廷重臣，到底是想要幹什麼？」
對於胤禵的這些說辭，倒也能很容易接受。
只是胤禛還是難免擔憂道：「十四弟，你說的這些我都明白。」
「倘若沒有朝中大臣的支持，哥哥我又怎麼去爭奪大位？」
胤禵立刻反問道：「四哥，你能不能接手大位，到底是誰說了算？」
毫不猶豫，胤禛答道：「當然是皇阿瑪。」
胤禵肯定道：「四哥，你這不是很明白嗎，只要搞定皇阿瑪，自然萬事皆可。」
見十四弟比自己思路清晰多了，胤禛乾脆放棄一些自以為是的想法，直接問道：「那依十四弟的看法，我應當怎麼做？」
心中不斷感慨著，四哥終於上道了，努力壓下心中的興奮之後，胤禵道：「先穩住，別浪，猥瑣發育……」
胤禛滿頭問號
……
哈哈笑了兩聲之後，胤禵道：「一個小玩笑，四個別介意。」
然後挺直腰桿端坐，認真道：「這事兒咱不著急，先讓出一條道兒，讓其他人去爭。」
胤禛道：「要是他們不爭呢？」
胤禵擺了擺手道：「不可能，他們必須會爭。」
「即使他們本人不直接出面，他們的下屬也會拖他們進入這攤渾水。」
「這是人性本身決定的，不以他們個人的意志為轉移。」
實事求是這種根本性的原理，從來都只是說起來容易。
倘若每個人都能堅持實事求是，那就不會存在黑白顛倒了。
胤禵接著道：「所以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咱們現在能做的只是培養下屬。」
「在朝內談生意可以，但是絕對不能企圖以左右朝局來向干涉皇阿瑪。」
其實還有許多信息不對等的地方，胤禵當然不會全都說出來。
作為一個比康熙本人還了解康熙的人，有太多的辦法可以暗地裡施加影響，做出有利於自己的決策。
絕對不能幹八哥胤禩那種蠢事，以為用賢明的聲望，團結大臣就可以左右康熙的決定，太特么單純了。
康熙歲數越大，越特么的忌諱這個。
還不是太子，你都敢這麼干。等你真的當了太子，老子還有幾天好日子過。
其實胤禵有個比較極端的想法，估摸著只要不對康熙認知範圍內的權利，產生不該有的興趣，就算是弄死個宗室親王，應該也不算什麼致命的大事兒。
一來康熙看這些宗室確實也有點不順眼。
二來又不算是兄弟鬩牆父子相殘這種人倫悲劇，康熙怎麼也不可能讓自己的兒子真的殺人償命去。
當然，咱們都是文明人，沒必要搞這麼血腥。
有必要除掉的蠢貨，從來不用咱們拿著刀子親自上陣。
只需要擺好角度之後，他們會自己把脖子放到刀刃上，然後輕輕一動，就結束了。
見十四弟說的這麼堅定，胤禛只能壓下心中的些許不解。
反正這段征程估計不會太短，有充足的時間給自己做出正確的選擇。
想起今晚的安排，胤禛正要開口提醒點什麼……
此時書房的門被敲響了，一個穿著華麗旗裝的女人推開了門。
胤禵趕忙上前問好，道：「怎麼敢勞四嫂大駕親自來請，都是弟弟的罪過。」
烏拉那拉氏笑道：「不親自請，怕是請不來你呀。」
「之前就讓你四哥帶你過來，沒想到竟然拖了這麼些日子。」
「要不是不合規矩，我就直接到戶部去守株待兔了。」
有過豐富鬥爭經驗的胤禵非常清楚，這時候千萬不能講道理，能混過去，就盡量先混過去。
因此立刻接話道：「這不是被皇阿瑪派了差事，和四哥一直在忙，今天這不一有時間，就趕緊過來了。」
然後立刻賣隊友，轉移矛盾，繼續道：「要不是弟弟我拉著四哥今天早點下班，按照他的想法，這會子應該還在戶部處置公務。」
「弟弟可是一直想早點來拜見四嫂，奈何四哥在工作上管我管得太嚴格。」
後面正在喝茶的胤禛，一口茶水差點噴了出來。
正要開口反駁一下，就聽胤禵繼續道：「四嫂，你也不要責怪四哥。」
「他天天在戶部處理那堆麻煩事兒，也是太不容易。」
「現在弟弟剛調過來，正好也可以幫幫四哥。」
連著兩段話出來，一下自己給胤禛整不會了，原來這世上，真的能無恥到這種地步。
現在已經有點麻了……
其實烏拉那拉氏倒也不是真的想追究什麼，不過是先找個由頭，試圖掌握下話語權。
然後接下來再開口的話，讓胤禵不太好拒絕。
萬萬沒想到的是，胤禵腦子轉的這麼快，直接把鍋甩給了胤禛。
既然如此，只好就坡下驢道：「酒菜已經備好了，咱們到正堂準備用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