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蕈油麵
紀容錦圍著小桌子繞了N圈,最後還是決定不浪費。
屋外飛雪連天,屋內溫暖如春。
桌上,小泥爐上羊湯翻滾,紀容錦洗了些蔬菜放在裡面涮,,蘸一蘸自己做的麻醬,美味又愜意,簡直就是神仙般的小日子。
要是有個音樂,那人生就更美妙了。
美中總有不足啊。
不知躲在那個犄角旮旯的小橘貓尋味過來,鑽進她懷裡,半蹲著,盯著桌上的美味,蓄勢待發。
「不要淘氣。」紀容錦伸手拍了小橘貓,粘人的小東西,老娘出去尋生活,你們在家裡享受,哼,才不給你吃。
直到把桌上的菜吃的差不多,紀容綿才放過自己,趕走粘人的小東西,揉揉肚皮,「真是太飽了。」
起身。
一邊消食,一邊收拾鍋碗瓢盤,等一切收拾好了,食也消的差不多了。
打個哈欠,鑽進房間暖暖的土炕上,沒一會就進入了夢鄉。
房間門外,狗子不知啥時醒過來了,正在屋檐下啃骨頭,時不時抬頭看眼房間,滿眼忠誠。
一貓,在廂房桌底下吃飽喝足,從門縫裡鑽出來,來到狗子身邊伸伸懶腰,舔舔毛,一直到狗子吃完,它才抬起高貴的爪子擠開主人的房門赤溜一下鑽了進去。
貓手貓腳上了主人炕,窩在炕角,與主人一起睡懶覺。
啃完骨頭,狗子瞄了眼門縫,用爪子洗了把臉,倚著溫暖的門板半躺,眯眼打盹。
一人,一狗,一貓。
在雪落寒冷的冬天裡,溫暖的窩著。
三年來,紀容錦享受著這種慢節奏的生活,以前的世界離她越來越遠……
寧靜悠閑隔壁是兵荒馬亂,看守院子的老夫妻以為主人明天才會到,準備是都準備了,就是沒起火,冷鍋冷灶冷房間。
「韓叔,你這是……」康泰一臉無奈,他是王爺的老奴,他都不好意思說重話。
「是老奴的不對……請王爺責罰老奴……」
燕韜伸手捏住眉心,連日趕路,就是為了在見到父皇之前小小休整一番,沒想到……「罷了!」他起身,「回宮。」
康泰連忙上前,「王爺,要……要不先回王府?……」
燕韜放下捏眉心的手,掃了眼貼身侍衛官,面色漸冷。
康泰嚇得連連彎腰,「是是,小的這就讓人去宮裡。」
一刻鐘后,乘風雪而來的馬車又乘風雪而去。
軲轆軲轆的聲音,並沒有吵醒正在午睡的紀容錦,她買的這一處小院,前有大理寺,后是國子監,前有重兵,后是文人,治安怎麼說都是極好的。
這麼好的地段,她一個孤女子竟能在這裡安身立命?
呃……地段是極好的,但是院子嘛,無論是名聲還是結構,卻是這一條巷子里最差的,要不然也輪不到她撿漏。
不過就算是個漏,也花了紀容錦很多心思,攢了很多錢才買到的。
一覺醒來,仰在床上,看著房頂,中午陌生人闖進來的事,還是讓她心有餘悸,幸好是個烏龍,要是真有人打她房子的主意呢?
京城權貴多如牛毛,特權也泛濫成災,普通人想在這裡立足平穩的生活還真不是那麼容易的。
她該怎麼辦?
一骨碌起身,拍拍臉,完全醒過神,推開房門,看向外面,院子,巷子,屋頂,白茫茫一片,她想,年節馬上就要到了,一個女人不被打擾隱隱於市獨立生活,也是要搞好關係的,也是要有人罩著的。
一邊洗洗漱漱,一邊想著啥時去見人,見人帶什麼禮,人家又需要什麼樣的禮,洗漱好,她心裡也有成算了。
手腳麻利的檢查了一遍院子,又檢查了一下屋頂壓雪,發現沒問題,悠悠閑閑的上了連廊,一邊掃身上的落雪,一邊想著晚飯吃什麼。
中午吃了羊肉煲湯鍋子,胃裡的油水很足,晚上就來個蕈油麵吧!湯清無油但又鮮味十足,就它了。
心動,行動。
蕈油麵是前世蘇南一帶的名面,那裡人吃面講究一個「鮮」字,蕈油麵便是如此,用了一種生於松樹根邊的菌菇——松蕈,將其熬成油狀,澆在清面上,便可以讓普普通通的清水面變得異常鮮美,所以被當地人戲稱「一碗蕈油麵,三日不思葷。」
鍋中燒開水,下入麵條煮熟,撈出盛入碗中,再盛少許麵湯,然後燙幾片大爺大娘們回禮給的青菜,也盛入碗中,最後澆上蕈油,一碗即清又鮮的面就成了,但面的表面一定要漂上一層蕈油才夠味。
蕈油是她秋季買的乾貨回來下油鍋熬制好裝在罐里的,大夏朝大概處於小冰河時期,天氣偏寒,就算沒有冰箱,蕈油也不容易壞,不論是做白水面,還是燉蛋時淋上一調羹蕈油碎,不要太美味啊!
寒冷的冬天,吃完一大碗蕈油麵後身上暖融融的,很舒服。
「汪汪……」
「喵喵……」
家裡兩個小崽子不滿意了:媽媽,你只管自己吃飽,就不管我們了嗎?
紀容錦哈哈大笑,連忙給兩個小崽子投食。
「汪汪……」
「喵喵……」
主人,你還是我們的好媽媽!
油燈初上,靜謐的雪夜,一手拿書,一手擼貓,還有一隻狗子在炕邊挨挨擠擠,安寧中透出熱鬧。
不管是人,還是小狗小貓,陪伴是一種力量,讓人心境安寧無憂。
放下書,紀容錦鑽進了暖和的被窩,舒服的喟了口氣,「晚安,我的小寶貝們。」
「喵!」小橘貓一個跳躍,壓住了她腳底的被子。
「汪汪!」狗子伸爪拉門出了房間,出去后,又把門給拉上,還用力推了推,發現門沒開,才去門邊狗窩看家守門。
嘿,這狗子成精了。
小院外,大雪依舊紛飛,漆黑的夜被照的亮如白晝。
李嬸回家,一頓不夠吃飽的晚飯之後,嘮嘮叨叨,把一天中遇到的人和事都倒給了自家男人。
男人坐在床邊,一邊發獃,一邊聽婆娘閑雜嘮叨,聽到婆娘說要做媒,興趣馬上來了,「長的咋樣?」
「一般性,只是身段看著不錯。」李嬸回味的想了想。
「有嫁妝嗎?」男人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