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原來我是替身女配
海市,萬科藍山別墅區,許家暗室。
血腥氣混雜著尿騷味令人作嘔。
許清清雙目被蒙了白布,渾身臟污,被鐵鏈禁錮的雙腿血痕累累,形容狼狽像條瀕死的魚兒匍匐在地。
她強撐著手臂,抬頭看向光源方向,但實際上她什麼也看不清,就在昨天,她的眼角膜被她最愛的男人挖了,只為了去給那個女人換眼!
「你們究竟為什麼要這麼對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麼!」女人撕心裂肺地叫喊著,血淚浸濕白布,流淌在布滿傷痕的臉上,顯得猙獰而又恐怖。
兩男一女背光而站,高高在上地睥睨著地上不斷掙扎的許清清。
其中年輕的男人是她深愛的未婚夫,另外兩人則是她至親的父母。
「事已至此,你還不知悔過嗎?一個替身還妄想取代悠悠的位置,也不看看你配不配!」
「我心中愛的一直都是悠悠,和你訂婚只是為了你的眼角膜,你這種惡毒的女人,能成為悠悠的眼睛是你的福分。」謝江知厭惡地冷哼一聲。
「外界都當你已經出車禍死了,沒人會知道你在這兒的,也是,一個朋友都沒有的你,誰會在乎啊?除了……」
許夫人說到這兒停頓了一下,又道:「說起來,你那四個哥哥為了給你報仇真的是瘋魔了,只可惜我們江知技高一籌,他們現在只不過是一群身敗名裂的喪家之犬罷了。」
他們的話就像是一把利刃,狠狠插進許清清的心裡,疼得她連呼吸都急促了起來。
在許家的這麼些年裡,她一直以為父母對她只是要求太高,並不是不愛她,她小心翼翼討好,只為了求得他們的一點愛意。
直到許悠悠的出現,才讓她明白了,不是要求太高,而是真的不愛。
就連她一直以來的救贖——未婚夫謝江知,也是拿她當成許悠悠的替身,只是他更狠,居然囚禁她,挖她的眼去救許悠悠。
呵呵,她恨啊!恨不得他們全都去死!
許清清強撐著身子,顫顫巍巍站了起來,用盡全身的力氣嘶吼著:「你們這群畜生,我就算變成鬼也不會放過你們!」
話畢,許清清發瘋了似地沖向了他們,只是身後鐵鏈禁錮,讓她根本就觸碰不到他們分毫。
他們光鮮亮麗,她臟如螻蟻。
砰的一聲,是謝江知抬腳將她踹飛,她的頭狠狠撞到鐵床架的鋒利一角,就此一命嗚呼。
*
又黑又冷的閣樓里,躺在地上即將失去意識的小女孩突然睜開了眼,原本迷離清澈的眼睛變得清醒銳利。
環顧四周,烏漆麻黑的,啥也看不清,唯有從頭頂窗戶漏出來的一點點光線,照亮了一小塊兒的瓷磚地板。
她動了動身子,下意識地伸手去夠那刺眼的光芒,卻在看清那雙肉嘟嘟的小手后,驀然瞪大了雙眼。
她這是重生了?
記憶在大腦里飛速運轉,許清清驚奇地發現自己居然回到了四歲半,這時候她剛剛被林芝蘭那個瘋婆子虐待完,關進了閣樓小黑屋罰跪思過。
林芝蘭惡毒的話語在耳邊不斷迴響,卻也深深刺痛了她的心。
「誰讓你穿悠悠的裙子的?你個假貨也配!」
「外頭領回來的野孩子就是下賤,怎麼養也養不成我的悠悠……」
「好心養你,你居然妄想取代悠悠的位置,真是不要臉!」
……
一個個惡毒的詞用在一個四五歲的孩子身上,就算是救世聖母,在這種環境下都得心理扭曲,更何況是她。
前世直到死後,她才知道自己竟然是一本豪門虐文里的惡毒炮灰女配,而女主是她那柔弱不能自理的白蓮花妹妹,男主則是她那喪盡天良的瘋批未婚夫。
她的主要作用就是被女主瘋狂虐渣,爽翻讀者,最後落了個被瘋批男主挖眼囚禁,慘死於暗室的悲慘結局。
就連這個世界上唯一真心疼愛她的四個親哥哥為了給她報仇,也死的死,進監獄的進監獄,沒一個善終。
而男女主就算壞事做盡,身背半部刑法,卻因為有主角光環,最後生了七八個崽崽,幸福美滿的生活在了一起。
想到這兒,許清清就氣得牙痒痒。
與她沾邊的沒一個好結局,而主角團卻能無腦走上人生巔峰,真是可笑!
……
既然讓她重來一次,去你媽的狗屁劇情,她的人生要自己改寫。
噁心的養父母、渣男賤女……
那些傷害過她的人,她一個都不會放過!
可她現在只是一個小孩子,能做的事情太極限了,目前根本就無法應付極品人渣養父母。
她的腦瓜子瘋狂轉動,突然想到了一條極其簡單的方法。
不如趁著書中劇情都還沒來得及發生,儘快回到姚家認祖歸宗,讓她那四個大佬哥哥去收拾許家。
如今的許家和姚家比起來,簡直就是弟弟!
意識逐漸回籠,身體上的疼痛也越來越清晰,當務之急是擺脫當前困境。
按照林芝蘭的尿性,肯定是不會主動放她出去的,而她也不可能乖乖地在這兒跪一個晚上,這麼冷的天,成年人都遭不住,更何況她一個四歲半的小孩子。
沒法子,只能那樣了……
「救命啊,管家叔叔,清清要死了!」許清清用盡全身力氣拍打著門,撕心裂肺的大吼著。
她知道,劉管家肯定在屋外。
為了防止她出什麼意外死掉,他每隔一段時間就會開門檢查一下。
想到這兒,許清清在心中冷笑,這許家真是沒一個好東西!
守在門口的劉管家聽到動靜先是微愣,有些不敢相信地皺緊了眉頭,畢竟許清清之前可從來沒有服過軟,可她現在卻說自己要死了。
難道是真的?他頓時有些緊張起來。
他可不想攤上人命。
於是劉管家立馬就掏出鑰匙,開了鎖。
黑黢黢的屋內瞬間照亮,許清清小小的一團蜷縮在門邊,臉色慘白,嘴唇烏紫,身體止不住地顫抖。
劉管家心中咯噔一下,立馬蹲下去問道:「清清小姐,你怎麼樣了?」
「管家叔叔,清清好疼,清清要死了嗎?」許清清就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抓住劉管家的手,彷彿已經失去了意識,她只能不斷重複著「好疼」兩個字。
「不會的,清清小姐不會死的,我這就去請示夫人。」劉管家說完之後飛速起身跑開。
許清清暗自翻了個白眼,按常理來說,聽到有人快要死了,不是應該第一時間送她去醫院嗎?他倒好,第一時間先去請示林芝蘭,請示林芝蘭有個毛用。
很快,得到消息的林芝蘭立馬跑了上來,見到許清清這副樣子,才開始後悔,卻也只是後悔自己下手太重,而不是後悔自己對一個四歲半的小孩子動手。
慌張過後,林芝蘭立馬招呼劉管家將人送去醫院。
「等等,別送醫院。」林芝蘭突然想到了什麼,連忙叫住劉管家:「先把人送回房間,我去聯繫私人醫生。」
劉管家抱著許清清往樓下跑的動作一頓,不明白為什麼不送去醫院,這萬一要是有個好歹……但還是照她的話做了。
人當媽的都那麼說了,他一個外人還能說什麼。
呵,當然不能送醫院了。
許清清攥緊拳頭,要是送醫院了,她在自己身上施加的那些暴行就會立馬暴露,許氏集團辛苦維護的好形象也會即刻坍塌。
雞毛撣子打的傷痕,指甲掐的血痕,跪了太久而青紫的膝蓋,受寒太久的身體……
本來只是打算裝病逃出來的許清清視線卻越來越模糊,最後竟真的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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