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事了拂衣去

第七章 事了拂衣去

將散落在身邊的竹竿踢開,文搏扶正了條凳,大馬金刀地坐下,視還

站著的兩名武師為無物。

他冷笑著說道:「只是來拜訪陳師傅,沒想到遇見了這麼一場好戲。」

文搏的話讓在場之人無語至極,明明這傢伙在這裡大鬧一通,還事不關己的模樣著實可恨。

奈何形式比人強,文搏強勢的擊敗了所有人,剩下幾個武師加起來估計也不夠他打的。就連壓制著耿良辰的幾名武師也尷尬地扶起他,順便討好的幫他拍打身上灰塵。

鄒容面色不改,對文搏話中帶刺充耳不聞,微笑著說道:「巧了,我們今日也是來拜訪陳師傅,只是沒想到恰好遇見文師傅,造成了小小的誤會還望見諒。」

這女人絕口不提雙方之間劇烈的衝突,對於屬下重傷甚至殘疾都好似不在乎。

這般冷酷的行事作風讓耿良辰和他師娘兩人不免內心為之一寒。

文搏並不答話,他此時正在回憶原著里是否有這麼一段故事。思忖片刻想起好像確實發生過這樣的事情。

實際上,耿良辰之前連踢八家武館,下一個就是中州武館,作為館主的鄒容能坐的住才怪。可是鄒容手底下武師有幾斤幾兩她也清楚,所以鄒容想保住武館的名頭就得來點盤外招。

比如跟陳識達成某種默契,不論是友好的方式,還是強迫。

如果今天沒有文搏前來攪局,鄒容的如意算盤還真說不定就成了。

可惜事情沒有如果,文搏既然來了,鄒容就得偷雞不成蝕把米。

文搏沉默不言,周圍武師們便自顧自的開始幫襯彼此,有幾個傷的實在很重的也在同伴的扶持下靠在牆邊。

院子里的氣氛一時間陷入了凝固,文搏才有空注意到院子的主人,耿良辰的師娘——趙國卉。

不得不說陳識的眼光確實極為獨到,至少文搏也覺得她挺好看,然而看過便罷,他向來對於女色並無太多喜好。

文搏的注意力更多的還是在鄒容身上。

昨天雖然他已經見過鄒館主,可當時文搏並未細細打量,此時一見,才感慨這位女強人樣貌與趙國卉相比也是春蘭秋菊各擅勝場。

如果用文人墨客的眼光來描寫,那可以說鄒容「眉如遠山含黛目似秋水橫波」,也可以說像是「水是眼波橫,山是眉峰聚」,總之鄒館主其餘部分看似並不出奇,甚至因為刻意的打扮有幾分男子的英氣,但是她眉眼當中的風韻,只怕輕易能使涉世未深的漢子折腰。

不巧的是文搏不懂那麼多彎彎繞繞,他只覺得鄒容現在看上去很平靜很克制,內心裡卻很不服輸,很欠打。說起來的感覺就是,這一雙水汪汪的眼睛,打起來一定會腫很高。

所以文搏就遵從自己的本能,坐在條凳上的身影陡然間迸發出壓縮到極致的力量,像一條彈簧一般飛了出去,隨之砂鍋大的鐵拳順著他的暴起已然轟出!

「住手!」

即使被忽視了不知道多久,鄒館主旁邊那位鼻青臉腫的中年武師也不曾忘記自己的職責,而且他面對文搏就像一個獵人屏息凝神的對峙老虎,一刻也不敢放鬆。

雖然場面上看起來好像已經消停,可中年武師面對文搏就像獵人在林間遇著老虎,那是一刻都不敢放鬆。

所以文搏動手的瞬間他就如臨大敵,脊椎從下到上傳來一股戰慄般的驚悚,連帶著他身軀隨之而動,一腳踢出朝著文搏腰肋而去。

可踢到半路沒想到文搏太快太快,和鄒容間的距離真如縮地成寸一樣瞬間消失。

「咔嚓!」

兩聲響起。

一聲是椅子被踢碎的聲音,文搏坐著的條凳不知何時到了他手上,此時椅子隨著中年武師一腳化作了碎木頭。文搏就是用這張凳子當做盾牌格住了對手的橫掃。

另一聲是手腕脫臼的脆響,鄒館主的右手手腕擰成一個極為不自然的角度,手裡一把袖珍的女士手槍握在兩個人手裡,朝著天。

一個是鄒容的潔白小手,另一個是文搏滿是老繭的粗糲大手。

「文師傅,請放手。」鄒容滿頭大汗,眼角因為疼痛抽動,但還維持著穩定的語氣朝文搏開口說道。

「求饒不是這樣的態度。」文搏臉色冷厲,把袖珍槍從對方手裡奪走,也不管鄒容滿頭汗水的捂住手腕朝他露出可憐神色。

「願賭服輸,文師傅請手下留情!鄒館主萬萬不是想對您動手,只是……只是面對您這樣的高手,一介弱女子難免膽寒所以……」中年武師磕磕巴巴的解釋,心中卻是恨死了鄒容胡來,怎麼來陳識家裡威脅人家居然槍都帶上了。

帶上槍也就罷了,還沒威脅到人不說,這下被人捏在手裡生死難料啊。

中年武師絕不認為文搏是個沒見過生死的雛兒,這傢伙心狠手辣一看就是亡命之徒,別說手裡沒槍,空手都把他們一伙人給打爆了。

鄒容怎麼敢手裡摸著槍啊?!

鄒容也是心裡冤枉,她雖然一直帶著槍卻從沒想著在這兒對文搏動手,只是文搏陡然間暴起沖她而來。鄒容到底還是緊張之下忍不住掏出槍來試圖阻攔對方,誰料文搏五步之內快若雷霆,鄒容槍剛掏出來就被文搏扭住手腕折斷了。

文搏更是心頭一跳,她只是想先擒賊擒王拿下鄒容,這樣才好解決眼下的事情。

誰曾想文搏一動手卻發現鄒容手裡還真有手槍,這東西對文搏現在可真是實打實的威脅。

「兩位,兩位都請不要緊張……」旁邊的中年武師腦袋上汗水一點也不比其他人少,還在勉強用笨拙的口舌解釋道:「這,這是誤會啊。」

「好說。」長久的沉默,讓一旁的耿良辰都覺得過去了一年,直到文搏開口。

原因到並不是文搏寬宏大量到被人拿槍指著都能放過對方,而是文搏從鄒容手裡奪過手槍后,把彈夾拆下,發現裡頭空空如也,槍膛里也是乾淨如新,這手槍居然壓根就沒上彈。

「您看您看,這就是個收藏、擺件!鄒館主絕無歹意呀。」看到這場面,中年武師終於有話可說,忙不迭的為鄒容解釋,心中暗道僥倖,慶幸鄒容沒有膽子真拿實彈出來。

「我被拿槍指著,就算是空槍也不行,我很不高興,需要賠償。」文搏懶得聽對方解釋,開門見山準備敲個竹杠。

沒法子,總不能真把人家全殺了——至少得弄個不在場證明,準備好逃跑的後路再說。

「沒問題沒問題,敝姓翁,街面上大夥給面子叫我一聲翁師父,您叫我小翁就行,賠償問題保准讓您滿意。」聽到文搏可以談條件,中年武師鄉音都出來了,趕忙做出承諾。

「好,我的事容易,若是不服下次繼續便是,我接著。」文搏不以為意,誰想打他他就打誰,誰要殺他他就殺誰,十分符合華夏傳統美德,但是他也沒忘記耿良辰,看了一眼不知所措的耿良辰之後,文搏說道:「可你們跑人家家裡鬧事,總得給陳師傅幾分面子,做個交代吧。」

「絕,絕不敢再打擾!也請耿師傅替我們多多美言幾句,這事是我們做得差了,今天之內必定為三位送上賠禮,我親自登門道歉。」翁師傅還真是能屈能伸手腕靈活,妥帖的做出安排和承諾,期間鄒容一言不發,顯然是默認了翁師傅的決定。

「有什麼事沖著我來就行,下次……下次就是不死不休!」耿良辰大概是被槍嚇到了,平日里好勇鬥狠的嘴巴都有點兒不利索,但依然不忘警告中州武館眾人,心裡卻打定主意勸陳識搬家,這地方太偏僻太危險,得搬到租界里就絕不敢有人冒然闖入鬧事。

「走吧,還要我請?」文搏擺擺手說道,這會兒他已經重新找回了最後一張凳子,優哉游哉的坐在上頭暢想美好生活,他算了算剛剛一場大戰得到的斗戰點數居然足有二十,將本來的二十四點幾乎翻了個倍,要不了多久他就能湊齊50點斗戰點數升級某項天賦了。

今晚還得加加班,南城的混混們要遭殃了。

見到文搏發話,這些人哪敢逗留,就算是斷了腿的那位也在同伴的扶持下緊趕慢趕的跳了出去。

「我們走吧。」鄒容脫臼的手腕依然沒有接上,她默默起身,雖然疼得面色發白也沒喊出一句疼,跟著一行殘兵敗將灰溜溜的離開。

「師娘沒事吧?」耿良辰看到這些人走遠,這才渾身灰撲撲的跑過來,先給他師娘問候,得到了無事的回復后這才想起還得跟文搏介紹一下,但是他這會兒倒是顯得嘴巴笨拙,還是那女人接過話來。

「我叫趙國卉。是小耿的師娘。剛剛真是多謝你,否則我跟小耿……」

看不出剛剛經受過驚嚇的趙國卉恢復得挺快,頗有涵養的跟文搏交談了兩句,可是兩人並不是同一路人,文搏也是個不熱衷交際的,說上幾句就又陷入沉寂當中。

耿良辰這時候雖然灰頭土臉,但是他也不太在乎,自顧自的忙上忙下把院子洒掃一番,然後端來清水給師娘和文搏送來,順便問了一句。

「喂,你怎麼知道那娘們要拿槍對付你啊?」

「我不知道啊。」文搏理所當然的回答。

「那你為啥……為啥沖了過去。」耿良辰突然覺得事情好像跟他想的不一樣,難道不是文搏眼明手快提前判斷鄒容手裡有槍?

對了!這人難不成強到看見槍之後才動手,卻能后發先至拿下對手?!耿良辰不可思議,他原以為自己已經盡量高估文搏,結果現實比想象更驚人!

「沒有,我就是單純的看她不爽,想打她一頓。」文搏誠懇的說道,他把鄒容留下的袖珍槍放到桌上,解釋了一句,「結果好像嚇到她,這可能是誤會吧。」

耿良辰目瞪口呆,「那你,那你怎麼還問她要賠償。」

「我也幫你們要了賠償呀。」文搏沒有直接回答,反而說道另一件事,「要不你找她回來說清楚?」

「我覺得是該好好賠償一下,你看師傅家凳子、晾衣桿都壞了。」耿良辰馬上改口,拍案敲定了結果。

徒留趙國卉不知道說什麼是好,心中打定主意要跟陳識說道說道——多要點補償,這貧民窟老娘再也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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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天從師父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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