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自然選擇，前進四！

畫面一轉，章北海茫然的走在科幻的港口內，看著以前只能在電影里看到的場景。

「章北海，章政委！」一個白髮老人站在章北海面前攔住他。

章北海發現自己並不認識眼前這位老人：「呃……你是？」

「我是丁儀啊！」白髮老人笑道：「忘啦？200年前，你坐空天飛機上太空的時候，我們一起的啊！我冬眠的晚一些，今年已經83了……」

唏噓的丁儀將當初一起在太空拍的照片遞給章北海。

章北海恍然大悟：「丁教授，您好！」

寒暄一下，才發現兩人都要去迎接三體人的探測器。

但是，和作為執行艦長的章北海不同，丁儀要更近，他將直接接觸三體探測器。

「對，直接碰！」丁儀高興地說道。

但是，三體世界的丁儀就不這麼高興了。

那可是能一己之力團滅人類艦隊的超級武器啊……自己零距離接觸……不就是死的最快嗎？

一想到自己接下來可能親眼目睹自己未來怎麼死的，還很年輕的丁儀就有些哭笑不得。

畫面里，丁儀背著手說道：「有些話，現在的這些孩子們聽不進去，但我畢竟是跨越了幾個世紀的人了，見得多一些。咱們是老鄉，說多了你可別怪我多嘴，兩百年了，基礎科學沒有一點進步，說的簡單點，我一個老頭子，現在還能教最前沿的物理理論呢……」

章北海目光閃動，智子的封鎖從來沒有停止，現在的人類無可救藥！

這時，一個年輕的美麗女人走了過來，明亮的眼眸，柔順的長發，瞬間就征服了諸天萬界許多男人，女人，男女人，女男人……

某古代世界，無道版隋煬帝當即下令，要在天下找到一個和視頻里的女人一模一樣的美女。

一旁的一個大臣眼珠子一轉，乘機上前：「陛下，臣聽說東北方的高句麗，區區彈丸之地，卻盛產美女，想來如果把那裡打下來，這樣的美女要好找的多！」

視頻里，美麗的女子站在章北海和丁儀面前：「請問您是章北海前輩吧？」

章北海看著來人，回答道：「您好，我是章北海。」

「我是自然選擇號艦長，東方延緒，接上級命令前來接您。」東方延緒說道，伸出了右手。

章北海禮貌的握手：「謝謝你，我剛來到這個時代，有不少東西還要跟你請教。」

一旁的丁儀拍了拍章北海的後背：「小姑娘來接你了，我先走了啊~」

在東方延緒看不到的角度，丁儀朝著章北海眨了眨眼。隨後，彷彿是意料到自己可能會死在不久以後，沉重的說道：「希望我們還有機會相遇。」

看著丁儀，章北海心裡一動，他知道我要幹什麼：「再會。」

章北海複雜地看著走遠的丁儀。

「前輩，請跟我來。」東方延緒走在前面。

一路上，東方延緒跟章北海介紹著現在的情況。

然而，無論是和章北海的時代差不多的飛行艇操作桿，還是比二維海戰複雜不了多少的太空戰爭思維，都讓章北海不斷失望著，也讓三體世界的人們失望著。

我們的後代好差勁啊！

飛行艇在木星基地間穿梭，這次，通過碩大的不同功能區，展示著這個時代人類的技術並不弱的事實，或許這就是這個時代的人類傲慢的原因吧，這樣偉大的奇觀，甚至能征服諸天萬界許多世界的人，洗腦自己也很正常。

更何況，這後面的展示更為驚人，東方延緒介紹說，人類甚至把火衛一用巨型發動機拖到了木星附近，作為艦隊的標靶，而其他的木星衛星，則是早就被人類艦隊用完了。

這樣強大到兩百年前想都不敢想的武力，毫無疑問，也是人類洗腦自己的重要原因。

很快，飛行艇進入了自然選擇號，東方延緒先行一步，靠著磁力鞋站在甲板上，和早就在這裡等待的副手一起朝著章北海敬禮：「歡迎執行艦長章北海前輩領導我艦工作！」

章北海回禮以後，東方延緒遞上一支槍，說這是一份禮物，如果自己有叛逃的傾向，就用這把槍殺了自己。

章北海看著這把槍，沉默后看著眼前的美麗女孩：「東方，如果我不得不殺了你，我很抱歉。」

東風一愣，笑著說：「您覺得我像鋼印族嗎？」

章北海沒有說話，東方延緒繼續說道：「這艘船是你的了，來，我教你啟動它。」

跟著東方延緒，章北海來到一處遍布球形艙室的空間內：「這就是指揮室？」

「不，不只是這裡，你在任何地方都可以調出指揮界面，你甚至可以把衛生間當成駕駛艙，現在我們來上第一課，如何啟動自然選擇號……」東方延緒回答道，開始了教學。

諸天萬界的低科技世界，都在認真記錄著，雖然這個世界的人類傲慢，但確實技術上是有點東西的，而且光是在艦船上任何地方都可以進行指揮，就擁有極大的借鑒意義了。

「假設我是鋼印族，那麼我要逃跑的話，我首先要設置一個目標點……就像這樣。」東方延緒看了一眼認真用紙筆記錄的章北海，認真教學道：「然後調整艦船狀態，如果拉倒前進四，飛船加速將達到120個G，任何在它出發后的飛船都不可能追上加速狀態的自然選擇號。」

章北海記錄著，問道：「120個G，超出人體承受極限了吧？」

「對，所以在進入前進四之前，船員必須進入深海狀態……這樣操作，球艙就會釋放深海加速液，那是一種含氧量很豐富的液體，人是可以在裡面呼吸的。它會保護成員不受高G影響……」東方延緒孜孜不倦的教導著。

章北海直言這比他那個時候簡單多了。

最後，東方延緒和章北海開始交接，章北海將重新設定密碼。

「那你出去吧，我要修改口令了。」章北海的命令沒有任何問題。

東方延緒點點頭，離開了章北海所在的球艙。

艙門關閉，東方延緒為了避嫌，和自己的副手在一旁閑聊。

他們不是很能明白章北海這個「古人」對於內心情緒的壓抑。

然而聊著聊著，他們逐漸意識到了不對勁，重新設密碼為什麼需要這麼久？

來到章北海的球形倉面前。

「我做完了。」章北海察覺到了東方延緒等人的到來，說道。

「你是在享受得到自然選擇號的快感嗎？」對於這個說要殺了他們敬愛且信任的艦長的「老東西」，東方延緒的副艦長沒有一點敬意。

另一個副手說道：「我需要提醒你，艦長仍然是東方！你作為執行艦長，不過是一道防火牆而已！這樣說不好聽，但最接近實情。」

章北海沒有回答，而是轉過身，繼續操作全息投影。

東方延緒注意到了這一點，她看到了全息投影上的目標點標記。

抬起頭，艦船狀態赫然是即將進入前進四！

「天啊！」東方延緒驚呼著：「別這樣！」

副手也注意到了這異常，拍著球艙壁：「你瘋了？！」

「自然選擇號即將進入前進四。」回過頭，章北海看著不敢相信的東方延緒：「東方，讓全艦人員立刻進入深海狀態！」

「你是鋼印族嗎？！」東方延緒問道。

章北海回答道：「你知道我不可能是。」

「ETO？！」東方延緒想到了一個更離譜的答案。

章北海回過頭：「也不是。」

「那你是誰？！」東方延緒急得磁力鞋都吸不住她，飄到和章北海齊平的高度。

「一個盡責任的軍人，為人類文明的生存而戰！」章北海的語氣無比堅定。

「那你為什麼要這樣做？！」東方延緒很不解。

章北海說道：「再說一遍，全艦人員進入深海狀態！」

回過頭，章北海看著東方延緒：「東方，我說過，如果我不得不殺了你，我很抱歉！」

球艙壁內外，兩個時代的人凝望著對方。

東方延緒很快回過頭，對著自己的兩個副手說道：「照他說的做！全艦進入深海狀態！」

艦長命令很快通過廣播傳達出去，全艦都緊張了起來。

章北海的球艙內，深海加速液已經在進行填充。

「你是一個合格的艦長。」章北海對於東方延緒沒有犟著要制裁他，把全艦人員的生命置於危險之中表示肯定。

垂頭的東方延緒聞言，回過頭看著章北海。

無重力下翻滾的深海加速液中，章北海正朝著她敬禮。

愣愣的看著章北海，東方延緒心裡嘆了口氣，去向了自己的球艙。

章北海點開狀態欄，等全艦人員都進入深海狀態以後，下達了命令。

「自然選擇，前進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