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集團之外

錢銘壓下心頭的雜念，硯台里的靈墨還有大半，刻刀點上靈墨，一個個節點落下，感知力投入節點，一個個節點被點亮。

節點靈力聯繫消失眼前一暗，黑暗空間出現，錢銘耗費來之不易的靈墨，就是為了這個黑暗空間。

感知力湧入黑暗空間，時間很短暫錢銘的眼前一空。

感知力還是沒有任何變化，錢銘已經習以為常。

刻刀還懸在半空，三百塊錢的靈墨硯台就見底了，錢銘暗暗嘆了口氣放下刻刀。

今天淬鍊感知力結束了，結果還是一樣沒有任何提升，要是有更多的靈墨就好了。

一個個符紋師停下手中的刻刀，不少人和錢銘一樣靈墨用完了，靈墨沒了不管感知力有沒有提升，一天的感知力淬鍊也要結束了。

葉盛看到錢銘硯台里的靈墨空了，葉火靈墨早早就用完了，也早就離開了車間，不過葉火還要陪家人，大部分時間都是錢銘指點他符陣圖。

桌上的東西明天早上學徒會收拾好，錢銘站起身向大門走去，葉盛也跟著走出車間。

月色暗淡夜空無光，路邊的大樹如雕像一般一動不動靜止住了，觀光車在一束束亮白的路燈下，晃晃悠悠向前行駛。

「你不回宿舍嗎？」到了大門下車，錢銘才發現葉盛還在他旁邊跟著他下車。

「我幫你吧」回去一個人背效率很慢，而且錢銘總是指點他符陣圖，他也希望能幫錢銘一點忙。

錢銘看了好一會，才轉身走出聯合工業的大門。

一條路燈昏暗的小道上，三三兩兩的人群悠閑的散著步，路上滿是飄落下來的枯葉，也有行人隨手丟棄的垃圾，而這其中就有礦泉水瓶和易拉罐。

「這個小公園沒什麼人管理，偶爾一個星期才有人來清理一次」錢銘對這裡很熟了。

葉盛點了點頭，路燈看起來隨時都要壞掉的樣子，也沒人來換，走了大半圈了也沒看見一個垃圾桶，而垃圾倒是隨處可見。

「這附近住著的都是底層的打工人，有個地方能散步就不錯，前幾天外面的城中村又鬧出人命了」

「又，銘哥有這麼亂嗎？」葉盛吃驚道。

「這還是被發現的而已，沒被發現的不知死了多少人」

「真的假的！」他也聽說過集團勢力之外的城中村治安很亂，可也沒亂到三天兩頭就出人命啊。

「跟我一起出來的，我知道的就有幾個被殺了，其中有兩個生不見人死不見屍，不知道是被沉海了，還是被灌入那棟大樓的地基里，又或者是被埋入那個垃圾場里」

葉盛心頭不由得有些緊張，扭頭四處張望起來。

錢銘笑了笑「放心這裡是集團勢力範圍之內很安全，而且沒牽扯進去一般沒什麼事的」

「牽扯進哪裡？」

「幫派」

葉盛呼了口氣放鬆下來「聯盟警察不管嗎？」

「市內或者大勢力附近還好一點，郊區的城中村就是幫派的天堂。」

「這…」葉盛極少走出聯合工業，這裡是他走出來最遠的一次，平常去到最遠的地方就是去葉火的住處。

「剛到濱城的時候，我差點就進入了幫會。」

「是被脅迫的嗎？」

「不是」錢銘搖搖頭。

「為什麼，幫派那麼危險你就不怕嗎？」

「剛來時有一天晚上被一個同村的人拉去看場，每人發一把半米長的砍刀」說著錢銘用手比劃砍刀的長度。

「那晚我的手一直在斗，大腦除了恐懼之外一片空白」

「從那天起你就遠離幫派了嗎？」

「沒有」

「你還去嗎？」

「去啊」

「被你老鄉逼去的？」

「不是」

「你不是很害怕嗎？」

「第二天我就不怕了」

「什麼？」

「他們給了一筆錢，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賺到這麼多的錢。」

「這…」

「雖然還是很害怕，但第二天晚上我又去了，他們給太多了我沒法拒絕」錢銘自顧說了起來。

「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在我看場的期間竟然沒人來鬧事搶地盤。」

「這不是好事嗎？」葉盛好奇道。

「沒見過血是不能成為正式的幫派成員的，那個時候一群人都希望有來鬧事，或者直接去搶地盤，好能見血立功正式進入幫派。」

「都不怕死嗎？」

「怕啊，但是像我們農村出來的又沒讀過幾年書的，只能淪為底層的打工人一個月兩三千塊錢，只夠在濱城生存下來，沒有什麼未來可言。」

「而正式的幫派成員收入不比我們少，月薪上萬啊，對於我們這些農村出來的又沒讀過書的人來說，去哪找這麼賺錢的工作呢，只能用命去拼一個實力強大起來的機會！」

「那後來呢，怎麼不在幫派混了？」

「家裡人知道了，借了錢托關係讓我進入聯合工業當學徒」

「所以啊混幫派是不好的」

「有得選誰願意刀頭舔血呢」

「現在你就不錯啊」

「算是吧」錢銘有些僵硬的笑了笑。

符紋師確實是比幫派成員好很多，工資高社會地位好。

可他也記得前段時間，他和葉盛坐著觀光車去辦公樓時，宋嬌對葉盛很熱情，對他卻視而不見連招呼都不打。

不過就算葉盛得到宋嬌的青睞又怎麼樣呢，沒有足夠強大的實力，還不是被趙安鎮壓下去，守不住宋嬌的這份青睞。

這個世界終究還是要看實力的，而加入幫派只要不怕死肯拚命，能在幾場血戰里活下來，一般都能晉陞小頭目實力就能強大起來。

可符紋師之路只有感知力提升了，實力才能提升，更多拼的是資源，而對於出身普通的他最缺的就是資源。

有時他也想還是混幫派來得簡單幹脆，想要提升實力提著刀去砍就是了。

其實在濱城也有很多符紋零件加工小作坊，很多小作坊是可以計件的，有時間的話也可以去小作坊兼職賺錢。

不過符紋師的感知力並不是無限的，就像人累了需要休息才能恢復過來一樣，符紋師的感知力也是一樣。

一天八個小時在加上一個小時的淬鍊感知力，差不多就是符紋師的感知力極限了，現在錢銘的感知力幾乎都聚不起來了。

感知力聚不起來符紋師就是個瞎子，「看」不到節點之間的靈力聯繫，需要休息一個晚上才能恢復過來，所以只有周末的時候錢銘才能去小作坊兼職賺點錢。

一周也有三四百塊的額外收入，但對於淬鍊感知力而言，還是遠遠不夠的。

沒有足夠的資源提升感知力真的很難很難，也怪不得他被別人赤裸裸的無視。

不過他也沒有蠢到去加入幫派，在幫派里提升實力確實簡單幹脆，但也血腥殘酷。

幫派之間的廝殺和幫派里的內鬥，像他們這種沒有根基的人往往都是炮灰，又有幾人能在一次次血戰中活下來呢？

他之前認識的一群混幫派的人里，到現在還沒有一個能成功上位的，而更多的人下場凄慘連死在那都沒有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