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巨響過後,一道光柱衝天而起,在各種聲響的伴隨中急劇擴張,顏色也從原先顯眼的亮白色逐漸變成了代表不詳的黑紫色。
光柱的出現還迫使地面隊伍不得不展開護障來擋下撲面而來的餘波,與他們進行交戰的喰食種也在接觸到餘波的瞬間灰飛煙滅。
隨著戰事愈發激烈,他們的心情也變得越發焦躁。
正如天使長所料,不計其數的各類喰食種借著這次事故開始肆意妄為地襲擊地界人類。也因為這次事故,不少在地底沉睡的邪魔異物紛紛被驚擾,而從地底開闢出數條通道爬上地面,無差別地攻擊起見到的任何生物。
原本湛藍的天空也猶如被刷上了一層灰黑色的油漆,失去了往日的光彩。隨處可見的失去活性的地界人和他們各種失去主體的部位,更是讓周圍的空氣里充斥著刺鼻的異味和讓人反胃的腥臭。
哭聲、怒吼聲,絕望的叫喊聲,各種聽過的和沒聽過的聲響,此刻都在這片土地上齊心合力地協奏起刺耳的交響樂。
其慘烈之程度,用世界末日來形容都不為過。
看來那群召喚術士這回捅出的簍子可不是一般的大,果不其然地發生了意外不說,影響之大甚至連天使長都驚動了。
不過也幸好這次的召喚儀式有天使長全程監督,才能在異變發生的一瞬間就將其控制。可即便如此,被召喚對象還是趁天使長分心的一瞬間掙脫束縛逃往了地界,才有了之後發生的這些事。
現在,此次惡性事件的第二起因,戰場的中心,對決的尾聲。
光柱僅持續了不到一分鐘就逐漸消散,只留下了一個巨大無比的坑洞。
仍有不少紫黑色的餘威或是纏繞,或是蔓延在坑洞的四壁,而在坑洞的中心,就是因為召喚過程出錯而被召喚到這個世界的可憐人。
此時的他正被一團紫黑色的火焰包裹著,痛苦地跪倒在地的同時,喉嚨里還在持續不斷地發出意義不明的聲音。
坑洞的邊緣處,則筆直地站著那位身著白色制服的天使長,與他年輕俊美的外表不同,此時的他正由內而外地散發著一股令人不寒而慄的殺氣,握緊了雙拳面色鐵青地俯視著低洼里的被召喚者。
持續許久的交鋒已經接近尾聲,即使已經將對方激斗至精疲力盡,天使長也還是深感不容易。
在儀式現場第一次抓住他的時候,天使長就注意到他的精神力之強大,甚至能與自己手下一名叫查克理的新人媲美。
而召喚過程中出現的錯誤,還在無意之間將自己設下用來保護儀式的法術全部「送」給了他。
所以天使長剛才在對付的,實際上是一個擁有自己四分之一實力的傢伙,雖說對方只是完全靠本能瞎揮霍著自己突然得到的巨大能量。即使打贏了,天使長也還是暗嘆不容易。
這時,天使長身後突然出現了三道亞空間之門,走出來三個身上的裝備被各類液體浸染完全的武裝人員。
處理完自己的事情后他們便馬不停蹄地趕來支援了,也是在同一時刻注意到了戰鬥后的洞坑裡面的被召喚者。
天使長已經很久都沒有親自動手了,所以站在最前面的那位朝前邁了一步,畢恭畢敬地對天使長說:「有什麼需要我們善後的嗎?」
天使長背對著他死死盯著被召喚者,語氣卻出乎意料的平靜:「查克理,地界居民的疏散程度進行得如何了?」
「大部分倖存者已經全部撤離至第三防禦陣列,
第二批醫療人員及物資補給已經在路上了。」
「我們的戰士傷亡情況。」
輕咬了一下嘴唇,查克理壓低著聲音說:「擔任先遣軍的第一梯隊在第二梯隊的支援下才避免了全軍覆沒,第三和第四梯隊正在加固已經建立起來的三條防禦陣列。」
「其他支援部隊哪去了。」
「大人,因為事發突然,其他的隊伍現在仍在緊急準備中。而這四個梯隊幾十萬人已經是應急作戰軍的所有人數了。」
沉吟了一會後,天使長竟毫不猶豫地說:「衡城守現在在做什麼?」
查克理一驚,心中已然猜中八九。但在沒聽見天使長的實際說法前,他還是如實回答道:除了我們三人和帶隊的那四人外,其餘260名衡城守衛現在正全部待命中。」
「出動剩下衡城守的十分之一,命令他們立刻加入戰場。」
聲音不大,但其力度卻猶如一記重拳狠狠地擊打在查克理的心頭。他呆愣地注視著天使長。
因為衡城守衛是聖庭公認的最頂尖戰力之一,也是守護聖庭的四道防線中的最後一道,是絕對能力挽狂瀾的中流砥柱。
除非聖庭終於到了生死存亡的地步,不然衡城守衛是絕對雷打不動的。
因為衡城守衛是唯一也是直接聽從他們面前這位天使長的。
哪怕是幾十年前的那場對外域的自衛戰爭,也只是出動了二十幾名衡城守衛。而現在出動近三十名衡城守衛,竟然只是為了保護區區數十萬的地界人,這簡直是不可理喻!
畢竟直到現在查克理都或多或少地瞧不起地界人,他也是因為今天才頭一次對眼前這位心中的信仰產生了動搖。
「查克理,你覺得地界的諸國是因為什麼,才肯心甘情願地與聖庭簽訂各種協議和契約?」
就像看穿了查克理的內心活動一樣,天使長語氣平和地開口了。只不過他的目光自始至終都沒有離開已經沒了動靜的被召喚者。
查克理也誠實地回答道:「恕我愚昧。」
「看起來我又要講些跟現在不相干的東西了啊。」
天使長扭頭瞥了一眼可愛地杵在原地的查克理,也看了看他身後一言不發的兩人。
「因為誠信。」
「地界諸國每年定時為聖庭上供商定好的糧食和稅金,相應的,聖庭需要為地界諸國提供一定的軍事庇護,並為在他們自己的國土內出現自己解決不了的事情時,提供相應的諮詢和幫助。」
「而這也是聖庭現在能過得這麼滋潤的原因之一,同時也是為什麼會有那麼多的地界人如此嚮往聖庭生活的直接原因。」
「可現在出了這麼大的事,我們不僅沒有履行我們的義務還高居天位看著地界就這樣生靈塗炭,你覺得今後還會有多少地界國家願意繼續與聖庭保持這種微妙的關係?」
查克理不滿地回應道:「可、可如果只是單純對付喰食種的話,讓聖庭軍來解決也綽綽有餘啊!」
天使長回頭注視著這位資歷尚淺的衡城守衛,保持著平靜的語氣說:「聖庭軍的職責是對外作戰,貿然派遣聖庭軍進入他國領土無異於聖庭向該國宣戰,是你的話你會願意與聖庭為敵嗎?」
「可也不能讓那麼多的弟兄就這樣白白送命啊!他們不也是衡城守衛的一份子嗎?!」
「他們可都是寫好了遺書才加入應急作戰軍的,查克理,而現在這種情況就是建立應急作戰軍的目的。」
天使長的態度霎時變得嚴厲,跟剛剛的隨和完全判若兩人,語調也提高了好幾度:「說難聽點他們就是用來拖時間的,但你別忘了,從聖庭的建立伊始再到如今,有哪次大規模的異變不是應急作戰軍的戰士們用生命為後方爭取來調度的時間的?」
查克理低著頭默默地聽著天使長說的這些不合時宜的話,臉上還有著明顯的不甘。
身後一名叫勞頓的人也在這時拍了拍查克理的肩膀:「新人,天使長就算脾氣再怎麼好也不是你能隨意頂撞的,況且現在也不是能聊天聊那麼歡的場合。」
接著勞頓朝天使長點了點頭,示意他會將天使長下達的命令儘快傳達給米迦爾,也就是天使長的副官讓她儘快進行組織。
得到答覆後天使長就在三人面前憑空消失了。也是在天使長離開后,勞頓輕嘆了一聲說:「看來回去得給你好好補補聖庭的歷史了。」
「不要!」
「不要也得要。」
...
細緻的觀察下,被召喚者有些透明的身體引起了天使長的注意,他隨即伸手喚出一個小型法陣,徑直將其豎立在被召喚者低垂的腦袋前。
「靈魂體?」
這樣的鑒定結果令天使長感到頗為意外,就是因為考慮到被召喚者可能是怨靈,他才會在確認方圓幾公里內沒有任何生物存在的情況下,用出這種專門對付亡靈類生物的大規模殺傷性法術。
(也就是開頭的那個大圓柱,但這個法術的名稱卻因為天使長嫌麻煩就一直沒有決定。)
他在被召喚者面前蹲下,注視著跪立在坑洞中的被召喚者,想仔細看看被召喚者到底是何方神聖。
細細觀察下,天使長發現即使已經遭受了如此的重創,被召喚者的外表竟也沒有多少明顯的傷痕。而且他自始至終都低垂的頭也讓天使長分不清這傢伙到底是男是女是人是鬼。
「能說話嗎?」
「......」
「你現在醒著吧?」
「......」
「......」
幾句自以為是在表達友好的試探性問語,換來的卻是被召喚者就跟塊石頭一樣呆立在地上的表現。天使長好不容易才出現一次的好奇心也只能就這樣失望地消散乾淨。
好吧,雖說事情並沒有發展成自己想象中的那樣,但這次的變故還是實打實地給自己增加了不少新奇的經驗。
就在天使長準備聯絡部下前來善後時,他突然聽見了被召喚者微弱卻平穩的呼吸聲。
靈魂體怎麼會有呼吸?
天使長連忙將手捂在被召喚者的脖子上,一股暖意也隨即猶如電流般迅速竄上他的手臂。
這是個有體溫的靈魂體哦不,活生生的人?
不敢相信這樣的結論,天使長隨即進行了二次確認后,又發現這「人」有太多與地界人不相符甚至超出的特徵。
而且他的魔法適源和精神操控力的豐腴,還是天使長除了米迦爾以外見到的第二個。
至於另一個是誰就不說了,自己不是很想提及那個人。
只不過這些在這個世界是近乎於寶藏的優勢現在卻處於完全封閉的狀態,看手法明顯是專業人士在被召喚者還是嬰孩時期,用一種天使長從未聽聞過的方法所施加的。
至於這麼做的人的目的是什麼就不得而知了。
但現在關於這個「人」可以確定的一件事就是,天使長在與他的戰鬥過程中無意間解開了這個封印,這或許就能解釋被召喚者是如何在這麼短的時間裡直接擁有與自己一戰的能力。
現在這個既不是亡魂也不是怨靈的類魂生物,可徹底引起天使長極大的興趣了。
簡單治療了下被召喚者的傷勢,又在確認被召喚者不會對自己造成多少實質性威脅后,天使長就解開了施加在被召喚者身上的前兩道束縛,只留下最後一道束縛作為保險。
但因為被召喚者身上仍然纏繞著法術過後的黑紫色餘威,所以天使長伸手在他身前往旁邊使勁一揮,將那些餘威全部驅散。
而在餘威消失后,被召喚者才終於動彈了起來。
「現在能說話了吧?」
「嘰里咕嚕......」
「......好吧我忘了還有這回事。」
天使長伸出食指頂在被召喚者的額頭上,一陣不可思議的亮光閃過後,被召喚者才總算能開口了:「你是......」
「叫我菲爾就行。」天使長再次在被召喚者面前蹲下,只不過這次就沒那麼劍拔弩張了。
「你呢?」
「我......高已宏。」
天使長揚了下眉毛,臉轉向一邊思考了起來,接著點了點頭:「原來如此,看來你是那個世界的人。」
「啊?」
「就是你生活的那個地方,以前我有去那學習過,就是時間不太長。」
「聽不太懂......」
「行吧,我等會再給你簡單說明一下現在是什麼情況。你現在站的起來嗎?」
高已宏試著抬了下腿,隨即就是一陣從骨頭裡鑽出來的刺痛,疼得他叫出了聲。
看來確實不是亡靈種,菲爾看著高已宏的表現暗自心想著。因為任何類魂生物在接觸到那種法術的一瞬間就會魂飛魄散,根本不可能像高已宏這樣一邊喊著疼一邊不清楚為什麼會疼。
如果他不是類魂生物的話,那他為什麼是以靈魂體的形式出現在這的?
帶著這個疑問,菲爾朝正在氣喘吁吁的高已宏問道:「你記得的做過的最後一件事是什麼?」
「我......在睡覺啊。」
「睡覺?」
「對啊,睡著睡著突然全身都疼得要死,睜開眼就看見你站在我面前了。還有這裡是哪啊?」
菲爾一愣,那我豈不是跟個在睡覺的人對轟了半天?也就是說他之前全程都是處於無意識狀態中的?
現在這位被全聖庭敬仰的天使長決定將這件事深埋在心底,跟誰都不說。
不過他還是回答了高已宏的疑問:「這裡是坎沃爾大陸,聖庭的庇護領域之一。」
「異世界?!」
菲爾抱著胸點頭道:「就你生活的那個地方看,確實如此。」
高已宏頓時渾身一震,坐在地上直直地抬起頭仰望起了星空,就差嘴裡流哈喇子了。
「你這是在做什麼?」
高已宏保持著姿勢回答道:「我在等『叮』的一聲。」
菲爾感覺更莫名其妙了:「那又是什麼?」
高已宏看向菲爾的眼神里充滿自信和堅定:「我看過很多穿越異世界的小說,裡面都會寫小說的主角因為啥啥啥原因突然穿越了,又幹了啥啥啥突然就獲得了個系統還有金手指,之後就能過上開掛一樣的生活了。」
「......」
菲爾無語地看向一邊,他突然開始猶豫到底要不要告訴這傢伙實情。
過了好一會想象中的場景都沒有出現,高已宏只好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無可奈何地說:「看起來什麼都沒發生呢。」
「這種事情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出現吧......」
「我知道,我只是單純想試試罷了,因為我根本不信這種東西。」高已宏看向天使長,只是嘴角揚著自嘲的笑容。「反正我也倒霉一輩子了,就不差這一次了。」
高已宏從地上爬了起來站著,看起來他身上的不適已經褪去了:「好了,現在你也該跟我說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不過我醒來后多半就忘了。」
這小子......
菲爾又好氣又好笑地搖了搖頭,不過他對這人的興趣倒是越來越大了。
「簡單來說,就是我們的一些召喚術士在進行召喚儀式的時候出了差錯,然後就把你從睡夢中召喚過來了。」
「不過看你現在的樣子,他們可能是把你的靈魂給揪過來,肉體留在你原來的世界了。」
高已宏點點頭:「之後呢?」
「之後?之後就是你開始暴走,把這個地方搞得天翻地覆,你知道我們為了處理你造成的麻煩費了多大的功夫嗎?」
「呃,我做什麼了?」
明明是挺符合現狀的疑問,還是讓菲爾登時心頭火氣,但從高已宏這一臉懵的樣子來看他確實不知情。
所以菲爾還是努力剋制著自己的感情,接著說:「沒什麼,也就是毀了幾百萬平方公里的土地,和害死了仍在統計的地界人而已。」
「啊?」
「所以你還覺得你是在做夢嗎?」
「我......」
以前做過的最離譜的夢也只不過是夢到一堆長得奇形怪狀的物體,即使這樣高已宏也只是完全不當回事地覺得這只是個單純的夢。
可現在突然有個人蹦出來說自己做了相當罪惡滔天的事,而身上的實感又真切得彷彿自己真這麼做過似的,這下可讓高已宏措手不及了起來。
就在氣氛逐漸變得尷尬起來時,菲爾的身後突然出現了一個黑色的漩渦,接著從裡面走出了一位身材姣好的女性,就連個子也僅比菲爾矮一截,而這般俏美的樣貌也是高已宏從未見過的。
因為那是一種既有著英氣,又充滿活力的自然美。
可一見到菲爾,她就一副受了委屈的樣子不滿地大聲囔囔道:「天使長!為什麼會出這麼大的事都不提前跟我說一聲啊!ヽ(#`Д′)?」
菲爾起初還以為是他的部下來給他彙報情況了,可在看見女人後,他原先那股令人不寒而慄的氣息就一下子消失了。
菲爾的眼睛看向一邊:「當時事態緊急。」
「事態緊急也不能這樣亂來啊!衡城守再怎麼聽你的命令也不能就這樣隨便調遣啊,你還記不記得衡城守對聖庭的意義到底是什麼啊?!」
連續三個感嘆號問句完美地表達出女人對菲爾這種做法的疑惑和不滿,可即使女人如此的氣急敗壞,菲爾也只是一副輕描淡寫的樣子說:「米迦爾,對於現在發生的這種事你是希望它越快結束越好,還是靜觀其變等它自然結束?」
「不用想都知道是越快結束越好啊!」
「那我調遣衡城守加入戰場,讓他們以最快的速度解決這場事故不就於情於理了?」
「那也不能一次性派遣那麼多衡城守啊。」
「人已經安排下去了?」
「已經出發前往既定的位置了。」
「那你還跟我講這些做什麼?」
這下可把米迦爾給氣噎住了,漲紅了臉卻一句反駁都說不出來,只能氣鼓鼓地干瞪著菲爾。
菲爾也在這時才注意到旁邊還有個人在看著,就雙手叉住腰,身子往旁邊一斜地對在看戲的高已宏介紹說:「讓你看笑話了,這是我的副官米迦爾,平時就是她替我分擔日常工作的。」
高已宏也一副(O_O)的樣子裝傻說:「啊,哦,你們關係看起來還挺好的啊。」
「上下級關係而已。」
米迦爾卻抱著胸在旁邊戧聲:「得了吧,天使長都那麼大個人了,有時還跟個孩子一樣讓人操心得不得了。特別是今天。」
「米迦爾!」
菲爾立刻用眼神警告米迦爾不要亂說話,而後者卻輕哼了一聲,明顯不服氣地扭頭避開了菲爾嚴厲的目光。
正想接著說些什麼的時候,菲爾卻突然想起了什麼一樣急忙看向米迦爾:「你說那些衡城守去了什麼位置?」
雖說已經習慣了菲爾這種令人捉摸不透的脾氣,但米迦爾還是無可奈何地從腰包里取出一小塊東西固定在手裡:「現在知道談正事了?」
「還在跟我開玩笑?」
「是是是,我的天使長。」
菲爾鄙視地看了一眼米迦爾。
米迦爾也無視了菲爾的眼神,掌心朝上地伸出手,固定在手心裡的儀器便立刻在三人面前投射出一片浮空屏,浮空屏的屏幕也慢慢浮現出一張類似於地圖的圖像。
圖像整體以紅色為主,內部則被不同色系以區塊的形式分割開,各個區塊裡面還密密麻麻地分佈著以嚇死密恐為目的的各種大小的紅點,在這些紅點裡面還夾雜著九枚顯眼的藍色三角符號。圖像的邊緣則被三條藍色的直線嚴嚴實實地包裹住。
米迦爾也一邊在空中攤開這塊地圖,一邊彙報著:「這是坎沃爾大陸在此次事件中的受災情況的立維簡圖,受災的嚴重程度從低到高的顏色分別是綠、黃、橙、紅。」
她指著立維圖的邊緣說:「這三條藍線是我們已經建立起來的隔離線,大部分救出來的倖存者已經撤離到隔離線後接受治療和心理疏導,擔任搜救任務的隊伍已經進入到地圖的各個位置了。」
菲爾插嘴說:「這點查克理已經跟我彙報過了。」
米迦爾也沒好氣地回應道:「那要不要查克理上尉接著為你彙報?」
「不了,你接著說。」
米迦爾朝菲爾投去一個「真的是」的眼神后就接著說:「坎沃爾大陸上的國家已經向聖庭發送了派遣聖庭軍進行支援的請求,我們也在接到請求的同時立刻派遣了聖庭軍接手應急作戰軍的工作。」
聽到「應急作戰軍」這五個字的時候,菲爾的眉頭不自覺地擰在了一起:「應急作戰軍的損失如何?」
米迦爾則閉上眼搖頭道:「很不樂觀,這次的情況完全超出了應急作戰軍的能力範圍。就連負責建造防線的三梯和四梯隊,也在構建防線的時候遭到了大量喰食種的攻擊,連已經建起來的隔離線都差點被突破。」
「說句不好聽的,應急作戰軍很可能得重組了。」
即便心中如此的五味雜陳,菲爾也只是將其化作一聲無奈的嘆息:「知道了,繼續彙報。」
就在米迦爾接著彙報受災評估和相關措施的時候,菲爾突然發現哪裡有點不對勁,往身旁看去后才發現高已宏已經在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了。米迦爾也在這時才發現異樣,見此情景后說:「要我把他抓回來嗎?」
「你知道他是誰?」
「我聽說了那場召喚儀式,也就是那場儀式把他給帶了過來才發生今天這一切。但我看你跟他聊那麼歡還以為我看錯了。」
「要我把他抓回來嗎?」
菲爾磨挲了一會下巴后,竟搖頭道:「不用,我們之後還會再見面的。而我也在剛剛才想起來有一件事要做。」
「是什麼?」
「等回去后,我得找那幾個人算筆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