紈絝子弟
「都給我閉嘴,吵死了,有完沒完,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有一個看似這茬人裡面的老大的傢伙站了起來,說,「小王八崽子,我不知道你叫什麼,也不知道你在裝什麼。」
「但我可以告訴你的是...老子現在煩得很,你最好就是立刻給老子把嘴閉上,否則,就別怪老子不講同學情分,現在就打你一頓。」
說話的這一個人姓關,名叫森鴻,是學校里一個有名的富二代,大家都管他叫森鴻哥。
據說,他的爺爺是政府里的一名高官,而他的父親在年輕時候卻沒有沿襲他爺爺的人生軌跡,走上仕途,而是毅然決然地選擇了下海經商。
當然,也是得益於他爺爺所帶來的便利,他的父親在商圈混得如魚得水,生意蒸蒸日上,沒多久就置辦了豪車和高檔的府邸,順帶還迎娶了一個小有名氣的女星作為自己的內人。
關森鴻便是那個女星為他們老關家所生下的獨子。
日子是肉眼可見地變得越來越好,但是,關森鴻的父親往往禁不住外邊野花的誘惑,常常以公務出差作為理由在城裡到處沾花惹草,而這一切,也早已被關森鴻的母親知曉。
只不過,對此無可奈何罷了。
但為了報復,關森鴻的母親也開始明目張胆地嘗試去和一些年輕的男人約會,製造各種傳言,試圖激怒關森鴻的父親,然而,關森鴻的父親對此卻表現得無動於衷,漠不關心。
該怎麼樣,還是怎麼樣,星期幾該去找哪個女人,就繼續去找哪個女人,好像是忘記了自己還有一個家庭,完全無視了關森鴻母親的存在。
於是,本就水性楊花的關森鴻母親就越來越大膽,做的事情也越來越出格,每天不是在醉酒,就是在去和男人喝酒的路上,甚至一度忘了自己好像還有一個兒子這麼一回事。
家裡給的零用錢很多,外加上父母也不怎麼管教,從小到大,關森鴻都很自由,堪稱是過分的自由,因此也讓他患上了情緒不穩,極度易怒的病症。
當然,出手大方可以輕易掩蓋下他的這麼一個性格缺陷。
那是因為,只要跟著他,就會有免費的煙抽,就有免費的酒喝,客氣地喊他森鴻哥一聲,讓他把大伙兒的帳一起結了,也都不過是小事一樁。
大家都知道他有錢,卻沒有人知道他到底有多少錢。
正是因為這一點,很多人都佩服他,隱隱是把他當成是大哥那樣的人物看待。
和他在一起的時候,他的狗腿子們也總是有意無意地試圖靠近他,討好他,似乎都在暗地裡抱著這麼一個希望,就是等他們從學校里畢業,踏足社會以後,多少還能繼續得到他的一些關照。
畢竟,這個社會的傳統就是利益聯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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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傢伙還想繼續說,即便是在面對大家都害怕的關森鴻,他也表現得一點也不畏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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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媽的!煩死了,看你這張臉,老子就生氣!」那個紈絝子弟又在不耐煩地大叫,「喂喂喂,白痴,你是不是還想說,還想放什麼狗屎一樣的臭屁,老子剛才不是跟你說了么,叫你他媽的立刻,馬上給老子閉嘴,你他媽的是聽不懂人話么?」
「媽的...」他忽然攥緊手裡的勺子,猛地一砸桌子,低聲說,「真他媽倒胃口。」
說著說著,他忽然用雙臂猛地掃過擺滿了不鏽鋼餐盤的桌面。
盛滿米飯和配菜的盤子劈里啪啦地摔落在地面,湯汁流的遍地都是,他怒氣洶洶地從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來,怒視著那個說自己信奉命運的傢伙。
「來干一架吧!」
他臉紅耳赤地叫喊。
「誰要是輸了,誰就把地上的這些飯統統給吃了!一粒不剩地吃完!」
他莽撞地朝著那個信奉命運的傢伙走過去,途徑一個個默不作聲的狗腿子。
「干一架!輸了就把地上的飯吃了!」
他揪起那個信奉命運的傢伙的衣領,情緒越發暴躁地大吼,「說話!老子讓你說話!之前說話的力氣去哪了?你是啞巴么?!」
「誰輸了,誰就是賴皮的狗!誰就要把地上的飯吃了!」
....
那個信奉命運的傢伙沒有回答。
眼睛直直地看著關森鴻的怒容,還是一臉的無所畏懼。
倒是遠處維持紀律的老師及時地發現了這邊的異樣,那是一個體型魁梧的中年男性,也就是平常沒什麼課可上的體育老師。
此刻,這位體育老師正急匆匆地走過來,大聲地訓斥這邊的學生們,幹什麼,幹什麼,關森鴻,你給我把手放下,誰准許你這樣揪著別人的衣領?
隨著越發逼近,他終於看清鬧事的學生是誰。
果不其然,就是學校里臭名昭著的幾個刺頭之一。
看見關森鴻還在揪著另一個學生的衣領,他的腳步就越來越快了,大吼制止的聲音就緊跟著變得越來越大,顯然,他早已了解這個紈絝子弟的品性,知道這個患有暴躁症的傢伙是真敢動手。
也正是因為這個刺頭不好擺平的緣故,所以,校方才會特意安排體格比較強壯的體育老師來負責維持秩序。
「說話啊!我叫你繼續說話啊!大聲給我講講...你那他媽的,該死的...命運啊!」
說著,紈絝子弟抿住嘴唇,兇狠地瞪大眼睛,揚起拳頭,作勢要把這一枚五指攥得死死的拳頭砸在信奉命運的那個傢伙的臉上,力求在他的臉上砸出一個深深的印記來,好讓他知道...
不是什麼人都是他這種小角色可以惹得起的。
什麼命運之類的狗屁東西,也不是他這種小角色可以說的。
然而,隨著體育老師的越發靠近,他居然猶豫了一下,沒有像往常那樣動手。
那一枚已經醞釀到極限的拳頭到底還是收了回去。
在鬧劇的最後,他再度惡狠狠地瞪了那個信奉命運的傢伙一眼,說,這次先放過你,別讓我在外面看到你。
說完他就走了,看也沒再看信奉命運的那個傢伙一眼。
直到體育老師趕過來的時候,他已經翻過了窗口,十分瀟洒地從這個另類的出口,帶著他的小弟們揚長而去,離開了飯堂。
很多人都在看他,包括,張大根在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