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間三 黑色回憶
「喂!」一個身強力壯的白人壯漢指使著面前的黑人們幹活。
「你小子!怎麼不幹活!」他朝一個瘦弱的,只有十來歲的小孩吼道。
「我這就干......」孩子拉起身後的煤車,儘力向前拖動,但那車的重量遠不是他這種孩子所能承擔的。
「不好好乾活是吧!找罵!」壯漢用手中的鞭子狠狠地抽了孩子一鞭,把本來已經瘦的皮包骨頭的孩子一下抽翻在地,煤車也翻倒了,裡面的烏黑的煤塊灑了一地。
「還把車給我整翻了,想死啦!」壯漢狠狠瞪了孩子一眼,「自己扶起來!」轉身走了。
其他的人,黑色的皮膚,都和他一樣,僅僅只是看了他一眼,默默地自顧自推著或拉著煤車。
孩子哭泣著,用骯髒的小手抹著淚。
那天晚上,他失眠了。
棚子里骯髒的環境里,他實在是睡不著,拖著疲憊的身子,小心翼翼地跨過並排躺著的人們,嘆了口氣,出去上廁所。
廁所是不可能有的,能在空曠的地方不被發現就行——被發現也不會怎麼樣,他這樣的奴隸是沒有隱私和自由的。
這個時候,他看見,一個黑色的高大身影出現在他的面前。
那是一個高大精幹的男人,有著一身暗黑色的皮膚,卻看不到一丁點兒黑人的特徵。對方既沒有鬍子也沒有頭髮,身上只穿著一件由某種厚實黑色織物縫製的怪異長袍。
「你好......」他戰戰兢兢地和對方打著招呼。
「你想擺脫這種生活嗎?」對方開門見山,用虛無縹緲的聲音說。
「想......」孩子吞吞吐吐。
「抓住我的手,我會給你想要的一切。」對方伸出一隻細長的手來。
孩子把小手輕輕放在對方的手上,隨後失去了意識。
五年後,孩子已經長大,此刻,他才是這片煤礦的主人。
「詹姆斯先生,請問您是怎麼在只有12歲的時候就擁有這片煤礦的?」一個記者好奇地朝他拍了拍,名叫詹姆斯的男子微笑,「很簡單。」
「要有一個好的父母,以及一雙勤勞的手。」
告別記者之後,他看著那些工人們辛苦地勞作,感覺越來越奇怪。
「我以為您只是把那個人的社會身份和地位、名號給了我,但沒想到,他那顆渣滓一樣的心也給了我。」詹姆斯冷笑。
一年後,詹姆斯礦場倒閉了,黑人勞工們從詹姆斯那裡得到了大量的補貼,足夠他們用好幾年。
他們說詹姆斯是他們的上帝。
「最後還是改不了這副奴隸坯子。」詹姆斯罵道,「媽的,老子再有錢,也他媽救不了每個人。」
他想起了六年前,那個黑色人教他的知識。
「我明白了,要想把我的同胞們解救出來,就必須藉助兩樣東西——」
「魔法和神明。」
又是六年過去,籠罩在他臉上的陰霾始終沒能消除。
他知道阿萊斯特·克勞利對他這麼好僅僅是看重他的魔法天賦,甚至把聖杯牌組託付給自己,但無濟於事,他仍然厭惡克勞利,他的老師。他為克勞利那種另類的種族主義感到噁心,於是他寫了一封信,留在房間里,罵道:「既然你不幫助我,那我就依靠我自己。」
「聖杯八:精神旅程。」他笑了笑,這張牌的魔法會把他帶到對自己最重要的地方、最有幫助的地方,他任憑水流浸濕全身,消失在傳送門裡。
他到這個地方時,聞到了鎮子上特有的魚腥味,看著鎮上熙熙攘攘的人群,看著他們醜陋的面容,他笑了,這些人也是同胞。
終於,他有了自己的力量。
「關哥,幫我泡杯咖啡。」他坐在家裡,看著周圍聚集在他身邊的人們。
「我說詹姆斯老弟,喝咖啡對身體不好,多喝點茶吧,茶能明目。」關華笑著拿起茶壺,泡茶。
「我尋思這茶也沒你說的那麼好喝。」印第安人奧農達加坐在一旁吐槽。
「中國諺語曾言『蘿蔔青菜各有所愛』嘛!」吉普賽人愛斯梅拉達笑著,她的笑聲像銀鈴一般動聽。
「咱們聊聊正事吧,」猶太人亞當一本正經,「克蘇魯到底是——」
「娜雅,給他們解釋解釋。」詹姆斯笑著,從關華那裡拿過茶杯,抿了一口。
娜雅·馬什笑了笑,對他的戀人做了一個輕挑的表情。
這些,都是屬於那個黑人——詹姆斯·勞文斯的回憶。
可惜,回憶是一條沒有盡頭的路,一切以往的春天都不復存在。
就在勞拉·麥迪娜合上日記本的那一刻,她流淚了,屋內被渲染上了一絲憂傷的氣氛。
全部都無言,只有斯特蘭奇教授輕微的嘆息聲,和斯派克不安的踱步聲。
「這些事情,咱們心裡知道了就好。」萊爾斯說道,「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聯繫秋葵和安,詢問聖杯的下落。」
「我們也不知道他們......」斯派克正要開口,門就被撞開了。
「我們回來了。」安撞了進來,門后原野秋葵一瘸一拐地走進來。
「秋葵受了點傷,但不是很嚴重。」安說,秋葵疲憊地攤在椅子上,大口喘著氣。
「那聖杯......」斯特蘭奇教授問。
「聖杯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上面的紅寶石,已經被詹姆斯帶走了。」
秋葵說:「詹姆斯的計劃就要大功告成了,明天是最後的時機。」
「我們現在還不知道儀式的地點,事情很難辦啊!」勞拉嘆氣。
「沒關係,」安咬咬牙,「既然自己拿不到想要的情報,那我們就去從那些人手裡去搶。」
「你的意思是……」斯特蘭奇教授疑惑地盯著安。
「去找羅蘭德·馬丁。」安露出厭惡的神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