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小龍被逼跳河

夕陽西落，晚風襲來。

小龍坐在染池邊看著彩色的長布在風中搖曳，猶如幾名妙齡女子在空中跳著絲帶舞，節奏時緩時快，富有活力。

小龍看到這一幕感覺生命又出現了色彩，迷茫的心又重新振作起來，拿著從柴房偷來的繩子爬上晾曬架，把繩子的一頭系在最高處的橫木上，另一頭扔了下去，剛好落在地上。

小龍沒有沿著陡峭的梯子走下晾曬架，而是沿著晾曬架七縱八橫的龍骨往下走，像猴子一樣在晾曬架里跳來跳去，聞著長布散發的清香，不經意間找到一種娛樂遊戲，也找了一種練習臂力和跳躍的方法，雙手抓住橫放竹竿做引體向上，鼓勵自己每天都要來這裡練習，鍛煉自己的體質，爭取選為橋兵。

晚飯時，長工們紛紛向小龍表示感謝，把自己的饅頭分給小龍一半，希望他能天天和胖女人斗，最好能和今天一樣打起來。

清晨，小龍早早地起床，和長工們一起幹活。

一名長工撈出一匹灰白色的布放在小龍的背簍里。

小龍抬腳踩了踩布匹，把水分都擠壓出來，提著背簍走到昨晚準備的繩子旁，拿起繩子系住布匹的一頭，然後快步爬上晾曬架。

「你這是幹啥？」一名長工不解地問道。

「等一下就知道了。」小龍走上梯子說。

小龍快步走到晾曬架最高層，走到橫杆前，解開系在橫杆上的繩子，使勁拉著繩子，只見長布慢慢地升了起來。

墨守成規的長工們看到這一幕一臉驚訝，在這裡幹了好幾年，從沒想過換個方法晾曬長布，也沒想到還能這樣晾曬長布。

一次技術革新在一個少年手中誕生。

不一會，小龍就掛好了一匹布，比昨天省了不少力氣。長工們讚不絕口的誇讚小龍，又為他們指出一條省力的道路。

小龍好像他們的救世主，不僅為他們解決了生理上的問題，也解決了工作上的問題，他一臉自豪地站在晾曬架上，感受長工們的膜拜。

傍晚時分，烏雲蒙蔽了太陽，天色一片漆黑，驟風呼嘯而來，眼看就要下大雨了。

長工們忙著把晾曬的長布收起來，只見他們拿著一個一米多長的圓形竹筒把長布捲起來，像卷草席一樣，卷得整齊又結實，嚴絲合縫。

作為長工們的救世主，小龍不在干這些雜活了，在晾曬架里跳來跳去，鍛煉自己的臂力和跳躍力。

晾曬架被小龍晃得像個石英鐘的鐘擺，來回晃動，發出「嘰嘰」的聲響。小龍卻樂在其中，不知危險即將來臨。

不一會，長工們把晾曬的長布都收了起來，抬頭看著天色，暴雨將至。

柱子對著小龍喊道：「別玩了，進屋躲雨吧！」

「誰在玩了，我這是鍛煉身體。」

話完，小龍雙手抓住一根橫木，連連做了幾個引體向上，展示著自己的臂力。

遠處，一股颶風吹散了烏雲，烏雲隨著颶風翻滾著，跳躍著，以排山倒海之勢向小鎮襲來。

颶風來襲前，總有一些小風前來預報，讓人民做好防範準備，只見院子里的塵土卷著落葉騰空而起，池水泛起層層漣漪。

長工們被風吹得睜不開眼睛，像刀子劃過臉龐，有種撕裂的疼痛，突然聽到「轟隆」一聲，再睜開眼看到晾曬架憑空消失了，低頭一看晾曬架倒塌了，變成了一堆廢墟。

人要是不走時運，喝涼水都塞牙，小龍剛剛獲得長工們的尊敬，

生活有點好轉，這股風又把小龍打回原形。

狂風襲來時，小龍正在晾曬架中間的地方做引體向上，突然感到晾曬架晃得厲害，整個身體跟著晃動。

接著颶風來襲，晾曬架順著風向傾倒，小龍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晾曬架蓋在了下面，後背被砸得生痛，趴在地上動不了了。

此時，院子四周瓦礫橫飛，塵土飛揚，樹木發出慘厲的尖叫聲。

颶風呼嘯而來，呼嘯而去，揮一揮衣袖只留下一片廢墟。

躺在床上修養的胖女人聽到後院「轟隆」一聲便知大事不妙，走下床快步向後院走去。

胖女人帶著幾名女僕來到後院，看到眼前的場景一臉憤怒，掙錢的晾曬架倒了，又得花錢請人搭建，瞥眼見看到晾曬架下面還爬著一個人，一看是小龍，心中的怒火找到了發泄口，認為是小龍把晾曬架弄倒，舊賬還未算清，新賬又來了，今日趕巧一起算了，二話不說拿起一根竹竿向小龍走去。

小龍見胖女人來勢洶洶，跌跌撞撞地爬了起來。

長工們走出破房子，用乞求的眼神看著小龍，心裡默念道：「往染池裡跳，往染池裡跳。」

小龍也想往染池裡跳，可晾曬架把四個染池都蓋住了，沒地方下身了，轉身去爬牆頭，還沒爬上去便被胖女人一竿子摟了下來，重重地摔在地上，接著又挨了幾棍。

小龍爬起來，踉踉蹌蹌地向水房跑去，跑進水房，發現是一個錯誤的決定，隱隱約約地感到水房在晃動，透過轉軸與地板之間的空隙，看到河水激流勇進，水位已經淹沒了四根柱子，快漫上水房了，估計是上游發洪水了。

此時，胖女人拿著竹竿追進了水房，小龍一臉恐懼地看著胖女人，又看著滾滾河水。

胖女人拿著竹竿立在門口，一臉詭笑地看著小龍，好像在等著小龍往下跳。

小龍看到胖女人那邪惡的眼神，再也不想容忍了，一咬牙一躍跳下了泉河。

「淹死你個野種。」胖女人喊道。

小龍還沒來得急沉入河底，便被混混沄沄的水流沖走了，好像在攪拌機里被攪拌，在水中不停的翻滾著，比上次更兇猛。

他憋足了氣，不做任何掙扎，也折騰不起來，隨著水流流動，上次有種衝浪的感覺，是一種享受，好像自己在戲弄水，而這次被河水戲弄，體無完膚的戲弄。

不久，小龍承受不了如此洶湧的衝擊力，頭暈目眩，胸口發悶，好像有人捂住他的嘴和鼻子，有種窒息的感覺，覺得不能這樣「隨波逐流」，否則會缺氧而死，卯足了力氣奮力向上游，想要換一口新鮮的空氣。

河水上漲，水位上升，岸邊的樹木被淹沒，被水流連根拔起，在水中不停旋轉。岸邊的碎石也被水流捲起，石子摻和著樹木向小龍飛去。

小龍處在旋渦中，就像一個活靶子，不停地受到大樹和石子的撞擊，可謂命懸一線，幸好他能在水底看清物體，轉身看著上游，看見石頭飛來，左右躲閃，突然一個棵大樹衝來，慌忙下沉躲了過去，但後背被樹枝刮傷，鮮血直流，剛抬起頭看到一個塊石頭飛來，還沒來得急躲閃，直接撞在腦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