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跳井自殺
雷雲抬頭一看是吳家仁。
吳家仁兩眼看著雷雲,兩人四目相視。
吳家仁被雷雲的容貌所驚艷,尤其那雙明亮的大眼睛,看著她入迷了,忘記了時間的流動,忘記了自己還緊緊地抱著她。
雷雲見吳家仁如此痴迷看著自己有點害羞了,慌忙推開了他。
吳家仁晃過神來,慌忙行了一個禮,「長橋主,好。」
「雲兒,雲兒。」
從馬車裡出來橋后的喊聲。
雷雲沒有說話,慌忙還了一個禮,轉身走了。
這時,吳將軍和吳夫人走到大門口看著橋后的車隊走了。
「長橋主來府上什麼事啊?」吳家仁看著吳夫人問道。
「沒事。」吳夫人說。
「哦,我哥說,他不回來吃午飯了。」
這時,吳將軍扭頭看到吳家仁,心中又是一陣惱火,「你不在橋房待著,回來做什麼。」
「我……。」
「你拿孩子出什麼氣,這是他家,回來有錯嘛!」吳夫人說。
吳將軍被吳夫人嗆了一下,不說話了。
吳夫人一臉心疼看著吳家仁,「你看這一臉的灰,這趟差一定吃了不少苦。」
「沒事,我拿件換洗的衣服就回橋房。以後就不回來住了。」
吳家仁知道阿爹意思,讓他服從橋房的管理,不要搞特殊。
「別聽你阿爹的,以後必須回來,不然就不讓你做橋差了。」吳夫人說。
「將軍,夫人,不好了,大小姐哭喊著要投井。」一名女僕邊跑邊喊。
吳將軍和吳夫人聽到喊聲急忙轉身向院子里走去。吳家仁右腳一坡一顛地跟在後面。
西院牆角,吳家寧趴在一口口徑細小的水井旁嚎啕大哭,「別拉我,我沒臉再活下去了,我不活了。」
兩名女僕拉著吳家寧不讓她往水井裡投,吳家寧也只是趴在井口,並沒有往下跳的意思。
吳將軍和吳夫人快步走了過來,吳家寧見阿爹和阿娘走來,哭得更慘了,聲淚俱下。
「阿爹,阿娘,外人都知道我和長橋子私定終身了,要是長橋子不娶我,誰還肯娶我啊?」
「橋差,橋人,橋主,隨你挑,就是你看不上,天天做著橋子妃夢。再說了,你可真會挑,那麼多口井,你偏投這口小井,你腰那麼粗,怎麼跳下去,要是我,我就投池塘了。」吳家英譏諷道。
吳家仁聽到這話撲哧笑出了聲,「姐,我不是故意笑你。」
「阿娘,你看看,他倆合夥欺負我,我不活了。」
吳家寧把頭伸進了水井裡,吳家仁一個箭步沖了過去,把她拉住了。
「夠了,把她送回屋去。」吳將軍嚴厲道。
吳家寧見阿爹不替自己著想,還凶自己,哭得更慘了,坐在井旁不走了。
吳夫人走到吳家寧身旁安慰道:「放心,參選橋子妃的事情,阿爹會幫你想辦法,你阿爹不管,我也要去找橋長說理,她橋后不能擅作主張,一手遮天。」
吳家寧聽到這話心裡舒服多了。
「別鬧了,讓這些老媽子看你笑話啊!傳出去也不好聽。」吳夫人說。
「她們敢說出去,我打爛她們的嘴。」吳家寧哭啼著說。
「好,好,咱們回屋吧!」
吳夫人給一旁的女僕使了一個眼色。兩名女僕扶起吳家寧走了。
吳將軍和夫人跟在後面。
「二哥,什麼時候教我玄牝劍法啊?」吳家英小聲問道。
「今天我要休息,明天教你。」
「好,明天,我去找你。」
話完,吳家英蹦蹦跳跳地跑了。吳家仁默默地轉身走了。
吳夫人扭頭看到吳家仁走路一坡一顛,想去詢問一下,又想到大女兒傷心的樣子,還是先安慰女兒重要些。
馬車上,橋后臉色蒼白,心裡如熱浪一樣翻滾,始終無法平靜,本想去吳府找個借口,除去吳家寧參選橋子妃資格,事情的進展一直按著計劃進行,可小人的出現讓她出乎意料。
她心裡一直嘀咕著,吳家一直盼著與橋長結親,不可能拿著小人詛咒長橋子,就算是僕人做的,為什麼那麼巧,讓雷雲看到了,難道這真是一個陰謀,有人想破壞長橋子和吳家寧的婚事,如此想來這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這關係到……。
橋后想到這些不敢往下想了,剛才除去吳家寧參選橋子妃的事,真是一件又蠢又傻的事,可是……,這可真是一個左右為難的事情。
橋后看著手裡的小人又氣又恨,竟有人用如此下流的手段詛咒長橋子,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嚴懲作惡之人。
雷雲坐在馬車上回憶剛才那驚險的一幕,仍心有餘悸,如果沒有吳家仁,那自己可就摔慘了,想著吳家仁英俊的臉龐,心頭好像有十幾頭小鹿跳過的感覺,可想到自己即將和吳家傑訂婚,臉色又變得愁苦。
「噔,噔,噔」一陣急促的上樓聲。
吳家傑快步走上潁州橋的望樓頂層,抬頭看著一團團烏雲席捲潁州城,心中忐忑不安,走到望樓一邊看到幾十名生魂走在橋上,還有一名瘸腿的橋匠耿忠拿著鎚子和木板正在修補被水靈撞破的護欄和望柱。
這時,孟娘子也走上瞭望樓,微風吹起鬢邊的細發,雙眼迷離,臉上浮現一絲哀愁,瞭望著潁州城,看到一排排整齊的房屋,綠蔭環繞的道路,行色匆匆的橋民,可謂一片太平盛世。
「這裡真美!」
吳家傑聽到這話微微一笑,對於橋人來說這裡就是噩夢,是地獄,是屠宰場,多少橋人殞命此處,不過這裡也是讓橋人銘記史冊的地方。
「那裡是橋宮,你看那裡是不是吳府啊?」孟娘子伸手指著遠處的吳府。
吳家傑看著孟娘子點了點頭,又扭頭看著寬闊的江面,滾滾江水向東逝去,兩岸山峰層戀疊嶂,樹木蔥鬱,若是沒有水靈,這是一個觀光遊覽的好地方。
吳家傑晃過神,突然看到橋江里有一個黑色的東西在遊動,定眼一看,黑色東西的兩個藍眼睛在觀察潁州橋。
吳家傑快步走到一座巨型床弩旁,旋轉床弩調整方向,對準橋江里的黑東西,然後扣動扳機,只見一支兩米多長的飛天箭刺向橋江。
飛天箭「Biu」的一聲刺進了橋江,整支飛天箭淹沒在橋江里。
不一會,飛天箭漂上了水面。
吳家傑見飛天箭沒有擊中目標,嘆了一口氣,喊道:「把飛天箭撈上來。」
一名橋人把系有繩子的大三角鉤扔到飛天箭旁,一拉繩子,三角鉤掛住了飛箭,然後快速地拉到橋上,送上望樓。
「回去吧!這裡危險。」吳家傑看著孟娘子說。
「我想在這裡陪著你。」
「聽話,早點回去。」
「那我在家等你。」
話完,孟娘子轉身走下瞭望樓。
吳家傑看到這種天氣心中有些恐懼,不是自己不夠勇敢,而是自己壓根不喜歡橋人這個職業,作為七橋主吳將軍的長子,他身上肩負太多期望、太多的責任,他必須優秀,必須出色,從出生那一刻起,以後沒走的一步都是被父母設定好了,從橋兵一直到橋主都在父親安排下成長,從來沒有選擇的權利,一切聽從父母安排,就連婚姻也逃不過。
對於婚姻,他堅決不會同意,哪怕是貌美如花的長橋主。他忍受的太多,也壓抑了很久,積怨成恨,想要逃脫,想要反抗,不想再按著父母設計的道路行走。
他渴望自由,希望獲得選擇權利,選擇自己喜歡的人。他也知道自己擔負不起橋主的責任,需要一個契機坐下來和父母談談自己的心事。
「有什麼風吹草動,及時通知我。」吳家傑說。
「是。」一名橋人回答。
吳家傑慢步走下瞭望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