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踩到陷阱了
哥布林，一種矮個子綠色皮膚的人形智慧生命，森林的寵兒之一，生性狡詐，智商至少可解二元一次方程，號稱有腿的都能○○??，在這方面公認世界上排名第二。
/*排第一的是人類，至少哥布林不會對海里的魚與河裡的黃鱔這些沒腿的下手*/
幾十個哥布林沿著山腳下的河邊又唱又跳前行，其中幾個用長矛叉起一個穿著軍裝的人類的四肢高高舉起，古怪刺耳的歌聲中混雜著人類陣陣痛苦的呻吟。
哥布林們看起來很高興，歌聲越來越響亮，呻吟聲漸漸低去。
突然間，山坡上站起一個花花綠綠的身影，舉起了手中的魔杖對著這群哥布林猛射一通火球。
足球大的火球飛速越過了近百米的灌木叢，落入哥布林之中，一陣火光后那些魔法能力幾乎為零的哥布林死傷大半。
但是，施法者沒有看到這一幕，當火球還在飛行的時候她就已經被不遠處冒出來的另一個綠色身影扛在肩膀上朝著山林深處飛奔。
一支鳴鏑射向空中，尖銳刺耳的聲音傳向遠方，附近的哥布林巡邏隊、魅魔空中游騎、蠻人重裝步兵、魔人山地騎兵紛紛朝著聲音傳出的方向湧來。
附近的一處營地里，一個魔人軍官看了一眼地圖，伸出手指在一處沒有溪流、水池等水源的地方重重地敲了幾下。
幾個魅魔傳令兵馬上飛上藍天，用號角聲傳遞著最新的命令。
山林中接連響起一陣陣號角聲，追擊的哥布林們發現了地上的足跡，一有新的發現就將號角吹響信號報告位置。
從足跡上判斷，偷襲者有兩人，一個新手一個老手，他們前往事發地的時候只有新手留下了腳印，逃離時留下的是兩個人的腳印。
一道由五百魔族軍隊組成的雙層立體包圍圈在空中的魅魔協調指揮下漸漸成型，更遠的地方有援軍不斷趕來，緩慢而又堅定地收縮擠壓偷襲者的活動範圍。
最終，包圍圈圍住了一片方圓四百多米的山頭，附近的水源有重兵專們把守，幾匹經過訓練的獨角狼被放進包圍圈裡面。
獨角狼的嗅覺很發達，奔跑速度快，頭上的角可以釋放閃電，魔族用它來代替獵犬搜捕人類的斥候。
在包圍圈後方，十餘匹獨角狼正在養精蓄銳，它們上夜班。
不久後山中傳來一陣魔獸的哀嚎，一匹獨角狼觸發了陷阱，有毒的短箭擦著它的頭頂飛過，射穿了一個耳朵，這個高度是專門針對哥布林腹部的。
經分析，這處陷阱設置的時間很短，附近有人類遠離事發地方向的腳印。
包圍圈上的魔族軍隊提高了警惕，顯然目標就在裡面。
過了大半天，魔族兩千援軍陸續抵達，山頭被圍得水泄不通，後方開始埋鍋做飯，魔人軍官也來到了包圍圈後方設立指揮部，開始安排兩班倒準備長期圍困。
山林中有很多參天大樹，不少古樹的樹榦直徑超過了15米，外面爬滿了比手指還粗的藤蔓。
在包圍圈外數百米的一棵大樹上，一大群猴子順著藤蔓爬到樹頂，準備去吃樹枝上剛長出來的嫩芽。
這群猴子有些傻大膽，仗著自己數量多爬得高就不把地上的魔族軍隊放在眼裡，不過魔族軍隊也不理他們就是了。
其中一隻猴子在爬到樹上離地面十多米高的時候發現了一個人類拳頭大的樹洞，好奇之下伸出爪子往裡面掏了掏，結果什麼都沒有。
洞里沒鳥蛋之類的，
猴子失望地走了，可沒想剛往上爬了幾米，原本結實的樹榦上突然冒出一個洞來，嚇得它尖叫一聲差點掉下樹。
樹榦內部，威廉散去了自己發明的第一個複合魔法，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把木屑收進了儲物戒指。
這個魔法以旋風術為主體，同時輔以冰刃，高速旋轉的冰刃切開木頭輕而易舉，同時旋風能把木屑吸回來。
他折騰出這個魔法原本是想給敵人身上開個洞的，沒想到第一次使用是在戰場上避難。
就在剛才，他扛著埃特娜爬到了樹上，先是撥開藤蔓後用劍切出一大塊帶樹皮的木頭，接著用這個旋風冰刃魔法在直徑差不多16米的樹榦上開了個直達樹心可以爬進一個人的小洞，把埃特娜塞進去后自己也倒退著進去，最後恢復外面的藤蔓再把樹皮蓋回。
等到魔族軍隊的包圍圈完成，這棵大樹的中間出現了一個直徑約4米、高3米的樹洞，天花板上有一個拳頭大的光球，樹洞頂端和底端有幾個「W」形的通氣口在讓空氣流通的同時可以防止內部的燈光漏出去，樹洞邊上甚至還開了個小衛生間。
威廉最後把一塊木板蓋在衛生間的洞上，拿出一張毯子用匕首固定掛在那裡遮擋衛生間，一間可以長時間秘密藏人的樹洞屋就做好了。
一棵大樹的樹榦只被掏空了截面積的不到7%，不用擔心樹會斷掉，周近6米的木頭可以擋住魔族的一切偵察。
威廉為這次危險的敵後行動做了大量的準備，到河邊取出了魅魔女王的儲物戒指，在清點裡面的東西后又放了很多物品進去。
他拿出兩個杯子，先是放了一些蜂蜜，又倒了大半杯低度的酒，用勺子化開蜂蜜后彈了個小火星進去。
這個時候，一杯溫暖香甜的蜜糖酒可以穩定心神。
埃特娜把魔杖扔在一旁，抱著膝蓋坐在牆邊，臉埋在膝蓋上，看樣子是哭起來了。
從剛才的信號聲和號角聲可以聽得出，自己這是闖大禍了。
威廉坐到她的身邊，掰開了埃特娜的一隻手，將杯子塞到她的手裡。
「那是一個陷阱。」威廉喝了一口酒後低聲說道，「我們經常到這裡偵察軍情、暗殺敵人重要人物和破壞重要設施，所以魔族會經常安排這種事情。」
「如果我們恰好在附近看到了有人忍耐不住出手，他們隱藏在不遠處的暗哨就會發信號召集大軍圍堵我們。」
「如果我們沒有出現，他們就當做是一項娛樂活動。」
他的心中此時有個疑問，以往這種事情都是兩三百個魔族乾的，為什麼今天突然多了這麼多。
埃特娜抬起頭來，白皙的臉上塗滿了花花綠綠的迷彩油脂，淚珠在油脂上一下子就滾落到下巴。
「我是不是很沒有用？」她抽泣著問道。
威廉沒有回答，而是說道：「你先喝點東西再說。」
埃特娜很聽話地「哦」了一聲，一口一口慢慢地把蜂蜜酒喝完了。
威廉突然嚴厲地問她：「你知道今天自己錯在哪了嗎？」
埃特娜的身子微微一縮，被嚇著了，大滴大滴的淚珠從紅寶石一般的眼睛里流了出來。
她哽咽著說道：「我從小就因為眼睛的緣故被人欺負，在學院的時候哪怕是所有成績都第一名，但是所有人都因為這個看不起我，說我是蜥蜴人的雜種，參加冒險者歷練的時候沒人願意和我組隊。」
「去年校長讓我改進兩個魔法，魔法完成後讓我來試用，我就想著好好完成這個任務，讓所有人都……」
威廉冷聲打斷了她的話：「回答問題時不要說不相關的事情。」
埃特娜突然「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這一次她信心滿滿地來到第三軍團，心想著要有一番優秀的表現，沒想一開始在鎧甲上就出了問題。
接下來問題越來越多，在吃飯的時候被威廉說的事情嚇壞了，討論行動方案的時候出了糗，一路上好幾次踩到陷阱，今天更是往一個特別大的陷阱里跳。
威廉嘆了一口氣，沉聲說道：「我本不該用士兵的標準來要求你，但這裡是戰場，稍有不慎就會丟掉性命，有時候直接死掉是最大的奢望。」
「你今天最大的錯誤，是沒有服從我的命令，在沒有得到我允許的時候出手。」
「我六歲開始在軍營里生活，十歲拿起武器，能活到現在是因為我一直深信這麼一句話——戰場上的一切規矩都是用別人的命換來的。」
「如果你接下來可以做到一切行動聽從我的命令那麼就擦乾眼淚開始休息，做不到那就繼續哭，哭完了就回去。」
「那天你也聽到了，我收到了貴族院的來信，準備能得到冊封成為貴族過上好日子，我不想在這個時候死於隊友的無能。」
「我現在只想著早點完成任務，早點回去，如果你再拖後腿，我會視情況判斷是否應該拋棄你。」
埃特娜馬上用衣袖擦拭著臉上的淚水，偽裝用的油彩都被擦掉了很多。
威廉見她這樣做后心中鬆了一口氣，戰場上安全撤退比進攻還難，如果對方依舊是不聽命令的狀態，想兩人都安全回去只能把她給綁起來抬走。
「先休息吧。」他站起來到樹洞的另一邊坐下，「在這裡休息五天，等敵人鬆懈了再離開。」
說完之後他脫下了靴子扔到一旁，這種靴子的鞋底是特製的，留下的腳印是反過來的，不穿習慣的話走路會很難受。
埃特娜學著他脫下了鞋襪，然後發出一聲哀鳴。
威廉看過去，發現她的腳底長出了大水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