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空靜（1）

那是一個大雨磅礴的秋天。

天氣不算很熱，雨裹挾著寒意落在了一名男子身上。

男人背著一名女子，邁著沉重的步伐，一步，兩步，慢慢的向著道觀爬去。

去往道觀的階梯並不長，男人的每一步卻都好似力竭般在榨取身體的最後一絲體能。破舊的衣衫和女子的髮絲隨著風打在男人的臉上，他甩了一下頭這才看清他的樣貌。

鮮血在他臉上留下暗紅色未被雨水沖刷的印記，在雙眼下方一道長達一公分的傷疤觸目驚心。雙眼間的悲痛呼之欲出，光是讓人看著他的眼睛都能有種心梗的感覺。

十分鐘后，他跪倒在了道觀門口，跪倒前，他死死握住了女子的手。

道長讓空韻將兩人搬去了房屋內，而後便去救治少女。

......

再一次醒來時，雨已經停了，男人雙眼一睜開便立馬坐了起來環顧四周尋找女人的身影。狹小的房間里再無第二人的存在。他用手撐在床頭柜上，向著門口借著推向木櫃的反作用力躍去，而後靠著門口的簸箕，不顧自己殘破的身軀和打翻在地的花瓶，向著門外走去。

花朵的花瓣散落。沒有根的花和沒有根的人，到底誰會先凋零？

「救不了了。已經傷到了心脈，最遲三天就會死。」道長的聲音從屋子裡傳出。他的語氣帶著深深的無奈。

男子心中一緊，向著傳出聲音的屋子一點點挪去。最後的希望卻是隨著離屋子的越來越近一點點被消磨殆盡。

屋裡的道長指了指門外，讓空韻將男子帶過來。

「真的沒救了嗎？求求您了，真的求求您了，什麼都可以，我什麼都可以做。救救她。救救......」男子見到道長后鬆開了拿著簸箕的手，抽出被空韻扶著的手，直接跪了下來，頭死死抵在地上，一邊說一邊磕頭，說道最後，他控制不住的抽泣。眼淚模糊了他的眼球，眼前一遍遍的回播女子為他擋住惡獸尾刺的一幕。

兩人是散人尋道者，不曾加入組織，只是在巡道司登記過。但是在兩人約會後回家的路上遭到了襲擊。正在男子快要擊殺了不知名的尋道者，一隻藏在暗處的惡獸沖了出來用尾刺擊向了男子的後背。就在這時，女子像是提前預料到了這一幕擋住了尾刺。

而在男子擊殺不知名的尋道者和惡獸后，女子已經是奄奄一息。男子處理好她的傷口后就立刻驅車前來了從巡道司處得知的道觀。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為什麼，為什麼要替我擋啊！你好傻啊。」男子爬向了女人，跪在床邊，緊緊的攅住女人的手，將其放在自己的臉頰旁，看向少女蒼白的容顏。

「你們可以在夢裡最後再見一面。」道長一邊嘆氣一邊說「不過此後，你不可下山，便在山上當我的一名弟子吧。」

「真的沒有一點辦法嗎？我是|煉金|尋道者，等價交換，對了，等價交換，用我來換。」他彷彿一個考了一百分向家長炫耀的孩子。

「五階的|煉金|才能給他人打上標記來實現生命力的轉化。」道長看向門外，不忍打破他最後一絲希望。

「是嗎？哈哈哈哈，是啊，是我，是我太弱了。」男人自嘲道。

「還請道長讓我在見她最後一面。」

「好。」

不過一晃眼，眼前的場景便已經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