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丟的衣服被塞了回來
其實,這位丁香女士還問了一個令我很難以回答的問題,她問我「你被偷的內褲是什麼顏色的?」
我不知道別的女性是否知道自己有多少條內褲,是否能精準地記住每一天洗完掛出去的內褲是什麼顏色,反正我不能。針對這個問題,我問過我的網路姐妹,我的姐妹告訴我她也不記得,所以我覺得大多數女人應該都不記得,畢竟誰沒事去數自己有多少條內褲呢。
可能很多人覺得這很不可思議吧?但是這是真的。我很清楚地記得小時候看一個破案的片子,裡面的男性警察問一位女士你有多少條內褲,女士說我不記得,因此男性警察判斷她撒謊,判斷她有嫌疑,理由是一個女人怎麼會不記得自己有多少條內褲呢?當時我還信了,後來長大之後我才發現,我們確實記不得。
買幾條是有數的,但是這種東西不是說壞掉了或者舊了才去買,我們是看到漂亮的、喜歡的就去買,而且每次購買的數量不一致,按組購買,有三條一組、五條一組、七條一組。而丟的理由也千奇百怪,什麼舊了不喜歡了、腰圍鬆了不好穿了、經期出血弄髒了等等。
甚至我會有專門的一個袋子將舊的內衣內褲裝在裡面,等到出差的時候按照出差的天數帶著,每天丟一條,比一次性紙尿褲方便實惠多了。啊,我已經很久沒有出差了,我已經沒有工作了。
……
在丁香女士懷疑了我的精神狀況之後,我也做了自我檢討,加上我確實不記得具體的顏色了,所以我也對自己懷疑了一整天,失業太長時間的人,太長時間不跟人面對面交流的人,確實很容易懷疑自己的精神狀況。
但是在第二天,也就是8月3號,我不再懷疑自己了,我很確定我丟了內褲,甚至我很確定丟的是白色,丁香女士你看我回答出來了。我為什麼突然這麼肯定呢,因為它被塞了回來。
在8月2日這一天除了查看監控,我還在網上搜羅了各種信息,「研究」了一下為什麼會有人偷內衣褲這種東西,他們偷這個東西做什麼。我這人平常就有看變態心理學的毛病,也有研究人格分裂的毛病,哦,我也想寫寫人格分裂的,等把這個變態抓住吧。
在我的了解中,這是一種心理扭曲,是一種戀物情節,也就是我們常說的戀物癖。除此之外,還有一個產業鏈,那就是去賣,因為涉及到一些違禁詞的問題,我就不直接寫出那兩個字了,相信喜歡看推理或者偵探案件類的看客是能夠明白的。
但是在我所有的了解中,沒有一條信息顯示它還會被塞回來,所以當發現它待在角落裡的時候,我震驚不已。
8月3號的早上,我起得相對來說早一些,而且我難得的可以享受一下夏日的特權,那就是待在屋子裡拉窗帘擋陽光。
我的小公寓啊,我的小房間啊,我一個月僅有1400塊的小空間啊,能夠有陽光降臨是多麼奢侈的一件事,而我竟然嫌棄它,怕它晒傷了我的皮膚,我真是不應該,真是山豬吃不了細糠,有福不會享。
就在我拉著一半窗帘擋陽光的空檔,時間大概是八點到八點半的樣子,正是人們陸陸續續去上班的緊俏時候,我的窗戶又被推開了。
當我覺得陽光沒那麼刺眼,去把窗帘拉開的時候,震驚的事情出現了,我看到了再次被推開的窗戶。興許是怕被人看見,興許是推開的匆忙,如果他拉回去那麼我就無論如何都發現不了了,但是他沒有拉回去,所以我發現了。
之前就說過,我常年看各種偵探懸疑劇、小說,所以發現這種情況的第一時間我便拍了照,我要證明給丁香女士看,你看,真的有人在開我的窗戶,我不是無中生有的把窗戶推開一條縫然後拍給你看的。然而更恐怖或者說是更噁心的事情還在後面,我在窗戶出現的那條縫下面,在我的洗衣機後面,發現了那條丟失的內褲。
那條丟失的內褲被揉做一團,我很想用孤零零但是其實是屈辱,它很屈辱的獨自待在那裡。
一時間,我真的懷疑過是不是自己記錯了,是不是我晾衣服的時候把衣架掛的太靠近那個角落,所以才讓它從衣架上滑落了下來,掉在了那個地方,我是不是污衊了這個號稱全國口碑服務的物業,我是不是真的叨擾到了丁香女士。然而,直覺告訴我不是。
我覺得我很聰明,甚至是很謹慎,在去拾取這條「丟失」的內褲時,我給自己戴了一次性手套,我自以為聰明的覺得不能留下指紋,上面一定有罪犯的指紋,我要保留證據。
所以我小心翼翼地拿晾衣服的杆子將它從角落裡扒拉出來,然後戴著一次性手套把它拎了起來,就是這麼一拎把我真的噁心到了。白色的內褲上,沾滿了黃色的已經乾枯了的東西,不用我說諸位看客就已經知道是什麼了吧,其實我是不避諱說出那兩個字的,但是即使打出來應該也會被屏蔽掉,所以大家知道就好,大家就心照不宣了吧。
我就直接說了吧,關於這件事我從始至終沒有任何羞恥感,我為什麼要羞恥呢,我是受害者,在這件事上,或者在此類案件上,我一直秉承著「受害者最大」的論調去反抗他們所有人。
所以,我毫不避諱地把這個發現告訴了我們的丁香女士,這次丁香女士終於有了反應,她答應我去調整監控的角度,將監控對著我家陽台,她甚至非常禮貌地問我「你介意監控對著你的陽台嗎?可能會拍到你的衣服。」
我也展示出了不惜一切代價抓賊的決心,我非常堅定地告訴丁香女士「我不在乎,你們隨便調吧。」
這天下午,8月3號的下午,丁香女士來到了我的陽台外面。她拍了照,然後將照片發給我,詢問這是否是我的陽台,我回道是的。沒幾分鐘,丁香女士告訴我機電組已經把角度調整好了,我覺得終於可以安心了,甚至把丁香女士發過來的照片看了好幾遍,因為那照片上我的陽台玻璃映出了姑娘的臉,姑娘還有點好看。
真是人美心善的好姑娘,我當時是這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