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案發

說到抽煙，在失業的這段時間裡我還遇到過一個在公共場合抽煙的男人，在短短的17天工作生涯里，我還跟他出了一趟差。當他在高鐵站將行李箱打開取文件的時候，我發現他箱子里竟然有兩條煙，天知道我們只出差兩天啊。

在這兩天時間裡，我見識到了什麼叫不體面的中年生活。是的，我是個講究體面的人，正因為講究體面，太過假清高，即使後續物業出了那麼多匪夷所思的事，我也查好了電視台的聯絡方式，卻沒有帶著他們直接衝進物業辦公室。現在想想，我似乎應該那麼做就好了。

再說說這個不體面的中年男性吧。

在那場為期只有兩天的出差里，我們的行程安排中是有跟合作方吃飯這一環節的，嚴格意義上來說，在這場合作中，我們是甲方，對方是乙方。正因為這樣的關係，即使這場合作僅僅幾千塊，我的這位中年男性老闆依然希望對方卑躬屈膝，甚至主動提出請他吃飯。但是可惜，無論他如何暗示，對方都沒有表示，對方服務過的大客戶多的多得多，根本不把我們放在眼裡，所以我的中年男性老闆生氣了。

生氣歸生氣，飯還是要吃的嘛，所以我們遊盪在寒冷的北方街頭。哦，是他們遊盪在寒冷的北方街頭，我本就是北方人，在那個季節去北方出差我當然知道帶什麼衣物，所以我做了充足的準備。當他們詫異地看著我穿著毛呢大衣從酒店裡走出來的時候，都向我投來了羨慕的目光，而我只輕飄飄地說，「我是北方人。」

就這樣，他們凍得瑟瑟發抖，而我悠悠閑閑地跟他們遊盪在寒冷的北方街頭，但即使這樣，我們還是蹭了一頓飯。

我現在想想都覺得那頓飯非常的不可思議，只不過跟人搭了個訕而已，那位中年男性老闆就堂而皇之的，臉不紅心不跳的帶著我們坐到了人家那桌，然後竟然還點起了菜，跟人寒暄起來。

在這場交談中，我知道了原來他所有的話術都是靠騙。很多人說撒謊這種事情要七分假三分真，但是他不是這樣的，他是全部假。比如他是快銷品的生產商，那麼自然就會涉及到包裝設計的問題，「邀請」我們吃飯的恰好是包裝設計公司，而他會把自己包裝成跟國內最大包裝設計公司合作過的生產商，而且就在這謊言里，他竟然可以言之鑿鑿地講出那家公司的各種不足與傲慢。所以，親愛的朋友們，如果你在街邊遇到這樣的人一定要警惕，這樣的人是不會給你帶來大生意的，他只是想蹭頓飯喝頓酒。

我為什麼一直在強調街邊或者寒冷的街頭呢，因為那天晚上並沒有這樣簡單的結束。

大部分人應該都在街頭看著老闆發過酒瘋吧？或者不是老闆，總之發酒瘋的，尤其是工作關係上發酒瘋的人，大家應該都見過吧？那天晚上，我的這位中年男性老闆發酒瘋了。

他跟所有的老闆一樣，在酒後喜歡暢想未來，拉著我說自己在做一件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大事業，他一定會在明年實現年銷售額破億的目標。當時的我在神遊太空，誰會把酒後的胡言亂語放心上呢，我甚至連聽都不想聽，但是他並不滿足於自說自話，他要求我跟他互動。

大概我真的很討厭他吧，或許我被他那常年抽煙一張嘴就冒著臭氣的嘴熏暈了吧，總之，在大腦短路之後，我說了一句「你在發什麼瘋啊，你就是個做醬香白酒的啊，而且是光瓶酒，怎麼賣都逃不出幾十塊錢，你連幾千塊的廣告費都沒有，你還在蹭飯吃。」

可想而知，我失業了，好吧，這次是我活該。

說到工作，應該沒有人天生喜歡工作吧？大家應該都是無可奈何吧？上面我也說了，這份工作我只做了17天，在這17天中我沒有休息一天，是的，打著雙休招聘的工作竟然沒有讓我休息一天，在最後的那幾天，我甚至想衝過地鐵的圍欄，直接跳下去。所以，我很慶幸，我失業了。

……

要繼續說案件了。

從8月到10月一切風平浪靜，我以為這個人不會來了，或者是不會有人來了，但是很可惜，他還是來了。

他是在10月1日凌晨的0:33分來的，我的監控視頻上清晰地顯示出這個時間。他可以說是輕車熟路、心不慌手不抖地打開了我的窗戶。

他打開窗戶的速度很快，但是奇怪的，他先把手伸到了最遠處的白色。說真的，後來我有查過喜歡白色內褲的人是什麼性格之類的，但是我最終也沒總結出點什麼東西，總之，他先下手的是白色，結果可想而知，它太遠了，他沒有拿到。

在沒有拿到那條白色的情況下，他轉而將手伸向了靠外的兩條，一條豆綠色，沒拿穩，直接掉在了我的陽台地上，一條淺藍色，他拿走了。

案發時長1分28秒。

我是在當天上午九點多才發現異樣的，陽台上一次性出現了兩個空衣架，而有一條內褲還「掉」到了地上，這實在是太奇怪了，但是我第一反應依然是「是不是半夜起了風」。呵，我到底有多遲鈍啊，我關著推拉門呢啊，一點都不流動的空間里，即使有風也吹不進來啊，我怎麼會覺得是風呢。

但是我還是查看了監控，那可是我花了錢置辦來的東西，當然要查明到底是不是風。這麼一查，我輕輕鬆鬆地發現了他。他的臉拍得很清晰，但是實話實說，即使如此清晰的臉，如果走在街上，我依然不會認出來，我沒有那種看一眼照片或者視頻就對這個人有印象，甚至對應到現實「肉體」上去的本事。

原本我以為做這種事情的人應該長得很猥瑣，俗話說，相由心生嘛，但其實不是。視頻中的人很精神，留了板寸，長得周正，穿著黑色帶紅色圖案的T恤，身高很高，他可是伸手就可以夠到我陽台晾衣架上的衣服吶。

後來等我想起來把視頻傳給我的房東方凌看的時候，方凌給了我幾個信息：身高180左右，30-35歲之間，已婚，喜歡小巧女人。

說實話，我很驚奇，我本身因為身高過矮的問題感覺不出這個人的身高，我覺得情有可原，但是「已婚、喜歡小巧女人」這兩個信息是怎麼得出來的呢。

方凌嘻嘻一笑，說「來自已婚又離婚女人的直覺。」豁，原來結過婚的女人還有這本事呢，這著實又讓我對已婚女人有點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