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夏季的樹長的茂密，繁茂的樹蔭遮住他們兩個的頭頂，許華和譚琴坐在半山腰上的椅子上，俯瞰著山腳下被太陽照耀的城市。

也許只有站在高處，才能看的更遠吧，山腳下原本的高樓大廈居然變的那麼小，許華眨了眨眼睛打算在城市裡面找出自己的熟悉的地方，比如學校，家裡，平時走過的街道。

許華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於是他扭頭看向旁邊坐著的譚琴，譚琴安安靜靜的坐在椅子上看著山腳下城市，許華覺得譚琴現在乖巧的像只小羊羔一樣，許華又往她那邊湊了湊身子，像是平時中午坐在她身邊一樣。

譚琴看著山下的城市，許華看著譚琴的側臉，素白的側臉像是凝固的羊脂讓人忍不住的想吸溜一口，許華心裡燃起一股邪火，那股邪火放肆的燒著，好像在說：「快把手伸過去，然後抱住她，懂了嗎？慫貨，要不然以後……說不定就沒機會了哦……」

「可是這樣她會不會以後不理我。」許華在心裡反問到。

那團邪火聽到這個回答好像一下子枯萎了，變化成一點閃耀的火星說到：「慫貨一個。」然後消失殆盡。

許華伸出手指對著譚琴的側臉按下去，軟軟的肉肉的很舒服。

譚琴扭頭看著許華目光冰冷開口說到：「我真想把你手指砍下來，可惜我現在太累了。」

「你不知道，我剛才經歷了什麼。」許華說到。

「什麼，坐在位置上？」

許華撓撓頭說到：「我剛才在剋制自己心魔懂吧，要不然你就遭殃了。」

譚琴覺得有些好笑，心魔都出來了，難不成等會他一會還得來一個御劍飛行，直接飛上山。

「你不信我。」許華問道。

「你讓我怎麼信。」譚琴回到。

許華從書包裡面拿出一瓶水遞給譚琴，譚琴接過水懷疑的問道：「沒下藥吧。」

許華有些生氣說到：「你不喝還給我。」

「喂，女生在外面要保護好自己懂不懂。」

「那我平時帶的早飯，你不照樣還是吃了嘛。」

「那是在大街上，現在是哪，深山老林里。」

許華從書包又拿出一瓶水來沒有廢話，擰開瓶蓋，噸噸噸的喝著，譚琴看著沒有問題，也開始喝著。

夏季的風搖動著樹木，樹葉隨風而動像是流動的碧水。

許華看著譚琴開口說到：「你覺得我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譚琴疑惑的問道。

許華心裡著急開口說到：「就是你覺得我這個人怎麼樣。」

譚琴思考一會回復到：「好人一個，嗯，挺有目標的，感覺……」。

許華心裡有些失落，原來自己在別人心裡印象裡面只是一個好人罷了，別的她甚至都沒有記住。

「其實我蠻喜歡你的。」許華對著譚琴漫不經心裝作平靜的說道，可其實他心裡跳個不停，跳動的心臟猶如急驟的鼓點，咚咚咚的。

剎那間許華只覺得時間過的好慢又好安靜，安靜到彷彿能聽見蚯蚓鑽動地面的聲音，風拂過樹葉的莎莎聲，草木生長的聲音，他怕，他害怕那個女的說一句不，說一句不行，說一句我不喜歡你。

如果譚琴說一句不喜歡，許華甚至在想自己到底是拔腿就跑還是找個洞埋起來緩解尷尬，難道說自己喝多水了？

樹上知了發出嘖嘖嘖的聲音，還有紡織娘煽動翅膀的聲音，不知道何處的蛙鳴打斷了沉默，譚琴看著許華開口說到：「你不喜歡你的小鳥游六花了？」

許華思考一會說：「那我也蠻喜歡小鳥游六花的」

譚琴心裡覺得許華一定是個木頭腦袋一定是的，

於是轉過頭去看向遠處的風景，過了一會譚琴說：「為什麼喜歡我。」

許華現在感覺像是平時老師講課抽自己回答問題一樣的緊張，聲音有些低的說道：「可能，你對我好吧。」

呵，譚琴發出一絲冷笑，開口說到：「難道，只要有人對你好，你就喜歡。」

「不是……，嗯算是……」。許華含糊不清的說道，他覺得喜歡就是喜歡啊，怎麼可能有什麼道理，只不過就是想陪著你，然後一起一起。

許華說不出口，他真的說不出口，心裡那團邪火又拱了出來，好像在說：「還講鎚子道理，衝過去摟著她啊，慫貨一個。」

許華滿臉通紅莽住了勁說：「因為你對我好，所以我喜歡你，所以我喜歡你，為什麼喜歡我也講不出來，我也說不明白。」

年少的喜歡像是一張乾巴巴又皺巴巴的白紙，上面只寫滿四個大字，我喜歡你，便也講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譚琴沒有說話只是哦了一聲，許華覺得為什麼她的反應那麼小，不應該很感動很高興然後喜極而泣嘛？電視裡面都是騙人的？

許華不死心繼續說：「我喜歡你，想跟你在一起，可以做……」

「夠了！我不想聽。」譚琴說到。

少年的心好像一塊玻璃，慢慢抽離破碎，許華第一次覺得原來情話不一定是講給對面聽到，也有一種是講給自己聽到，把自己感動的一塌糊塗，感動的淚水漣漣的，還覺得自己太TM的深情了，可別人拿你當回事了嗎？沒有，壓根就沒有把你當回事。

「走吧。」譚琴說到

「去哪？」許華問道。

「下山，回家，睡覺，我累了」譚琴說到。

「意思是，你不喜歡我了唄。」

「好吧，我覺得你當朋友還可以，當對象啥的怕是不行。」

許華有些不死心的問道：「為什麼啊。」

譚琴嘆了一口氣，說到：「假如你下輩子是個女生，然後遇到像你這樣的男的，你會跟他在一起嗎？好好想想。」

許華想了想自己下輩子要是個女的，遇到像自己這樣的男生，應該也不會喜歡吧，應該……。

「就不能騙騙我……你還喝著我的水。」許華喃喃自語的說道。

譚琴看著他目不轉睛的說：「那不是在騙你，而是在騙我自己，騙自己的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