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吃不下飯
楚廣闊想抬頭,林六生卻死死將他往肩膀上按。
楚廣闊也不掙扎了,趴在他的肩膀上,摟著他的腰站的搖搖晃晃的。
溫朝生也得自己留在這裡,實在是不合適,尷尬且抱歉地笑了一下,道:「柔荑他還小,還請將軍不要跟她一塊兒計較。」
林六生擠了一個笑。
溫朝生轉身離開。
林六生力道一松,楚廣闊就抬起了頭來。
因為剛才哭的實在是賣力,楚廣闊的臉都有一點兒憋紅了。
林六生一把讓他給推開,然後就這樣用手捏著他的下巴,咬牙切齒的可勁兒晃著:「楚廣闊,你能不能別惹禍啊你!」
楚廣闊摟著他的腰,下巴朝著他過去給他捏,「我幹啥了!你又說我!」
「溫柔荑!」林六生也不敢將聲音說的太大,壓著聲音懟他臉上訓他,「她不過是一個小丫頭,渾身上下細皮嫩肉的,經得起你那麼摔嗎!」
「……」楚廣闊一臉的憋屈,「這能叫事兒嗎!那能有多疼!」
「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啊!」林六生壓著他的聲音,一句一句的懟他,一邊懟一邊掐他結實的肩膀,「自己不疼,就當別人也不疼啊!」
「那我也疼!」楚廣闊突然覺得這件事兒值得計較了,「你掐我,我能不疼啊!要不是我哭不出來,我高低給你哭一個!」
林六生:「……」
默默地將掐著他胳膊的手鬆開,林六生就這樣微微仰著頭看著楚廣闊,嘴角忍著笑,嘴皮子都有一點兒抖。
「這不一樣,」林六生一點兒脾氣都沒有了,「這一點兒疼對於你來說不算是一個事兒,但溫柔荑她受不住啊……」
話說到一半的時候,林六生覺得自己這話讓人聽著不太舒服,就直接閉了嘴,不再說給楚廣闊聽。
「我的意思是說……」林六生看著楚廣闊,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了,「你,你哭不來是因為……這是……就溫柔荑吧,她……」
楚廣闊又是一把抱住他,開始假哭,「咩咩咩……那我也哭,我也哭!我以後天天哭給你看!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林六生實在是忍不住了,就這樣艱難地抱著這個大男人樂,「楚廣闊!你行了啊你!」
「那我也難受!」楚廣闊越想越難受,還真有點兒想哭了,「你剛才跟那個小娘們兒在屋裡頭說啥嘞!你說你跟我過不了一輩子!」
林六生摟著他的手頓了一下,「那我其實打心底里肯定是想跟你過一輩子的啊,但是世事難料,我哪能說的恁絕對。」
楚廣闊哼了一聲。
「你計較這個幹啥,」林六生我要把他的大腦袋給托起來,但是楚廣闊不依他,他也就只能做罷,「你,你!那!假吧,要是哪一天我突然就死了,後半輩子那麼長,你難道不會再重新找一個啊!」
「那不會!」楚廣闊直接就說。
「……」林六生並沒有覺得感動,笑的尷尬又僵硬。
「那你嘞?」楚廣闊帶著很重的鼻音問他。
「……」林六生簡直要冒冷汗,「我,我也不會啊,你要是沒了,我還可以吃吃喝喝,還有挺多事可以做嘞。」
楚廣闊沉默了。
林六生也跟著沉默了,實則心裡慌的一批。
他想問楚廣闊……
「欸,你想啥呢?」
「你要是死了,」楚廣闊枕著他的肩膀,蹭他的頸窩,「我就吃不下飯了。」
「……是嗎,」林六生覺得這個問題挺沉重,「那……你沒胃口也正常。」
「我吃不下飯,」楚廣闊說,「等我餓死了,到時候正好可以跟你埋一塊兒。」
林六生:「……啊?」
林六生心想,這貨知不知道,這話聽著像是在殉情啊?
第一次,林六生覺得自己有點兒承受不住這段感情了。
分手就傷心,哭。
會食不下咽,但還是要吃。
然後,時間將過去的感情沖淡,然後,再去真心喜歡上另一個人。
對他而言,一直都是這樣,一輩子很長,足夠嘗試好幾段感情,足夠去喜歡很多人。
對他而言,楚廣闊不是第一個,他也不能夠保證,楚廣闊會是最後一個。
但楚廣闊為什麼也不跟他一樣。
「你!」林六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你飯還是要吃……」
楚廣闊跟他根本就不在同一個感情線上,一聽要吃飯,肚子就開始一連串兒地叫了起來,他說:「我餓了。」
林六生這才笑了,「我讓人做飯給你吃。」
楚廣闊一個人,吃了五六個人都吃不完的飯,將溫家的下人都嚇得一個個地交耳私語,都是一臉的不可思議。
見楚廣闊這麼能吃,林六生卻覺得高興,一個勁地給他布菜,還一臉溫和地說:「來,再多吃點兒,嘗嘗這個。」
看著楚廣闊,林六生心想,就這樣還能會吃不下飯,還能把自己給餓死?
誰信!
楚廣闊一邊吃飯一邊問他:「那一會兒咱倆回家不?」
林六生:「我以後就住在這裡了,那小院兒我以後也會去,就是以後去的時候不會太多了。」
「啥?」楚廣闊皺眉,「那咱以後就住這兒啊?」
林六生:「……那當然是我自己住這兒,你不住這兒了,我認了溫大人當乾親,你跟他又沒有什麼關係。」
「那我跟你有關係啊!」楚廣闊不知道林六生在搞什麼,他連飯都不吃,「你難道不打算讓我跟你一塊兒住啊!」
「皇上難道沒有給你分府嗎?」林六生也不去看看,就這樣一直夾著一道夾不住的菜,低著頭問他。
「拓拔那個老東西說了,說是啥王爺府,給我改一個,讓我搬過去……」楚廣闊自己也說不清楚。
林六生的筷子卻直接一頓。
王府?
如今閑置的王府,就之後已故的老王爺,皇帝的皇叔公,何隱瀛的那個王府了。
那王府屋頂的屋脊吻獸,可是足足有九個。
僅次於皇宮的金鑾殿。
皇帝就算是再看重楚廣闊,其實落在旁人眼裡都沒有什麼關係,但失了禮法,難免引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