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否認
這麼神奇的葯,一碗卻不能治根治底,實在是因為他爺爺中毒太久,早已侵入五臟六腑。
能解毒就已經算很不錯了,三碗葯乃是極限,而現在是第二碗。
屋子裡燈光很暗,根本看不清往裡是什麼,殊不知,那是純粹的人血,裡面又加了點麒麟血藤。
兩種最絕的藥材搭配,有什麼病能治不好呢?
沈年豐才剛喝完,沈啟銘正準備把碗洗了去,外面有人敲門。
他神色猛的一變,差點把碗打翻,沈年豐也是一臉驚恐。
這個敲門聲讓他想起在天月教待著的日子,瞬間,幾十年的陰影襲上心頭,差點暈死過去。
沈啟銘趕緊把葯放下,走過去靠在門邊,「是誰?」
「是我。」
盛沅沅的聲音。
沈啟銘的面容一下子就放鬆下來了,打開門,站在外面的果然是盛沅沅,旁邊還跟著薛湛珩。
「你們怎麼來了?」沈啟銘輕鬆一笑,房門大開,「進來吧。」
盛沅沅不動聲色的掃了一圈,當目光落在那隻空碗上的時候,瞳孔直接收緊了。
「你們這時候過來,還真嚇我一跳呢。」沈啟銘對盛沅沅一直都是充滿感激的,趕緊給她搬來兩張凳子讓坐下。
「對了,你們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嗎?」沈啟銘神色無恙,就像話家常一樣,整個人都很輕鬆自然。
再看盛沅沅,精神緊繃的都快斷裂了。
那隻空碗就在自己眼前,但盛沅沅並沒有質問他,而是旁敲側擊,「你這兩天都去了哪裡?」
「怎麼了?」沈啟銘一皺眉,「到底出了什麼事,你臉色如此難看,是不是天月教做什麼了?」
「沒有。」盛沅沅緊盯著他,「我只想知道京城這幾日發生的事兒,你是否知曉。」
「什麼事?」沈啟銘一頭霧水,他茫然的看著盛沅沅,不明白才短短几天沒見,為何她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你真的不知道?」盛沅沅也納悶了。
按理說她都已經堵到家裡來了,沈啟銘也很清楚這件事根本瞞不住,那就實話實說好了。
大家都是有過交情的人,自己還曾救了他一命,有什麼話不能攤開了說?
更何況那個空碗就在自己面前,盛沅沅親眼瞧見,沈啟銘不僅沒把它收起來,反而堂而皇之的就擺在那裡,到底是為了什麼?
沈啟銘的爺爺也聽著兩人說話,更是疑惑,但他沒出聲,只靜靜的聽著。
「李夫子死了。」盛沅沅見沈啟銘久久不言,主動告訴他,「他死得很慘,仵作已經檢查過了,是被人用利器劃開脖子致死的。」
「現場血流成河,但很奇怪,李夫子的血似乎丟失了一部分。」
這一次盛沅沅沒忍住,又看了那空碗一眼。
沈啟銘愣住了,「所以道:「你懷疑是我殺了李夫子?」
「沒錯。」盛沅沅也直接開門見山了,「沈啟銘,平心而論我並不想懷疑你,但事實就擺在我眼前,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我曾跟你說過,等拿到人皮蠱之後,我一定會想辦法幫你的,可你卻連這短短几天都不願意等,偏要搭上一條人命,為什麼?」
「你知不知道,李夫子是皇上親筆御點來教學各位皇子的,他的身份很貴重,你殺了他一定會砍頭的!」
盛沅沅痛心疾首地看著沈啟銘,滿眼不解。
「我沒有!」
沈啟銘臉色脹紅,「盛小姐我,與你也算是朋友,難道你對我也不了解嗎?」
盛沅沅萬萬沒想到他居然會否認,趕忙去看薛湛珩,他眼神也很驚訝。
這怎麼可能呢?那隻碗裡面是紅色的液體,盛沅沅都不需要靠近,只聞一聞就知道必然是鮮血。
而李夫子又剛剛死了,血液幾乎全部流失殆盡。
除了沈啟銘,誰能做出這種事情來?
「我真的沒有!」沈啟銘鄭重的看著盛沅沅,「沒錯,我真的很想救我爺爺,但我從來沒想過要害別人的性命!」
「盛小姐如果連這一點都不願意相信的話,那你就直接把我帶回去交差好了,反正你能找到這裡來,必然是找不到殺人兇手了。」
「你別激動,我並非這個意思「」
盛沅沅也納悶了,按理說沈啟銘就已經是殺人兇手了呀,為何會有這樣的轉機?
「銘兒,你們在說什麼?」沈年豐顫巍巍地支起身子,指著那空碗,「這裡面裝的居然是人血?!」
「爺爺,不是這樣的,我真的沒做過……」
沈啟銘想解釋,沈年豐卻沒給他機會,一巴掌打在他臉上。
「糊塗東西,你怎麼能做出這種事情來,我平日里是怎麼教你的!」
沈啟銘趕緊跪下,捂著被打的半張臉,卻什麼都說不出來。看到這場景,盛沅沅心裡也很不舒服。
可再想到李夫子,她不得不狠下心來。
「沈啟銘,這裡沒有外人,你可以跟我說實話,我保證,今天你說的話絕不會有任何一個字泄露到別人耳朵里去,行嗎?」
現在盛沅沅已經沒有別的想法了,只是想尋求一個真相而已,總不能讓李夫子死不瞑目。
雖然他平日里對自己的確很嚴厲,但盛沅沅還是打從心眼裡尊敬他的。
「我說了,我真的沒有做過這樣的事!」
沈啟銘猛的站起身,「你為什麼寧願相信自己錯誤的判斷,也不願意相信我說的話,為什麼?!」
他情緒突然失控,把盛沅沅打得措手不及,正要再說什麼,沈啟銘推開門跑了出去。
盛沅沅正要追,薛湛珩按住她,「讓他冷靜一下吧,看這樣子恐怕他一時半會兒也不會說實話。」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盛沅沅很費解。
「我從來沒有想過沈啟銘會是這樣的人,我也沒想過他居然還不承認,難道是我錯了?」
把自己的好朋友親手送進大牢,甚至送上斷頭台沈啟銘盛沅沅心裡當然很難受。
但法律就是鐵,任何人都不能違抗。
有句老話是這樣說的,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如果今天換成是薛湛珩殺了人,迫於壓力,皇帝也一定會按照律法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