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惡人先告狀
也是從那時候開始，盛沅沅的悲慘生活就開始了。
柳如雲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位置，就連自己生下的孩子也被迫成了庶出，她便把所有怒火都發泄在盛沅沅身上。
若非她命大，只怕還未長大成人就已夭折了。
柳如雲也是欺負盛沅沅習慣了，即便她和當朝太子有婚約在身，卻絲毫不影響她對盛沅沅呼來喝去。
「我為何不能回來？」盛沅沅站直身子，冷眼掃過眾人。
除去這對庶出母女外，她的親爹盛丘也在場。
可面對柳如雲的冷喝，盛丘面上卻無任何動容，足可以見這種態度早已司空見慣。
柳如雲心疼的捧著盛楚楚的臉，將濕漉漉的髮絲撩到一邊，怒道，「沅沅你雖是個草包，但好歹是楚楚的姐姐，怎能如此歹毒將她推到水裡去？」
「皇家書院不比別處，若讓男子看到楚楚一身濕透，她豈不是這輩子都嫁不出去了？你耽誤了你妹妹的姻緣，如何賠得起？！」
盛楚楚居然還倒打一耙！
這會的她正趴在柳如雲懷中雙眼通紅，顯然哭了許久，見柳如雲還要呵斥，盛楚楚快一步攔住。
「娘親，你別怪姐姐，是我不好不小心跌落池塘，一切都是楚楚的錯。」
「沅沅，你何時才能跟你妹妹學學？」柳如雲緊鎖著眉頭，滿眼嫌棄。
這樣一個草包居然佔據著盛家嫡女的位置，她何德何能？
相比之下，盛楚楚比她優秀百倍！
可說一千道一萬，終歸是個庶出，一字之差身份卻天差地別！
這叫她這個做母親的，如何能甘心？
眼看盛丘和柳如雲都相信了盛楚楚的說辭，盛沅沅也懶得解釋什麼。
「不過……我的好妹妹，你一向是最重視規矩的，怎能叫姨娘為娘親呢？」
這突如其來的問題讓三人都為之一愣，可很快就反應過來了。
不錯，柳如雲至今都是小妾，雖然說她有管理盛家的權利，可妾就是妾，又怎能跟主母相比？
盛楚楚是庶出，得稱呼柳如云為姨娘，而不能堂堂正正的喊聲娘親，這就是規矩，到哪都一樣。
「爹爹，您真的不打算管管嗎？」盛沅沅無辜的眸子閃了兩下。
「妹妹雖是庶出，但她也有進宮覲見帝后的機會。若哪日在帝後面前說漏了嘴，豈不是要惹得龍顏大怒？萬一給咱們聖家帶來災禍就不好了。」
宮裡的嫡庶尊卑更加分明，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所以盛沅沅也不算胡說。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盛丘身上，她一皺眉，面露不悅。
「楚楚喚了那麼多年早已習慣，自家人關起門來又何必說那麼見外的話？」
哦，這就是護短了。
意料之中的答案，盛沅沅也不驚訝，但也絲毫沒讓步。
「都說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盛家家大業大，客人也不少，若哪日被旁人聽了去，只怕會傳遍整個京城。」
柳如雲正要辯解，盛沅沅微微欠身，好心提醒，「女兒希望若外人問起來，父親會有一個很好的解釋。女兒累了，先行告辭。」
「老爺你看看她，都成什麼樣子了！」柳如雲憤怒起身，「她把楚楚推入池塘，連聲道歉都沒有，就數落起我來了。你若再不管她，她豈不是要踩到我頭上來了？」
盛沅沅已走到門口，聞聽此言突然頓住。
「姨娘此言差矣，我是嫡女你是妾室，我本就身份比你高，又何來踩你一說？」
真是搞笑，鳩佔鵲巢久了，竟連上下尊卑都不記得了嗎？
柳如雲差點被氣死過去，不單單是那句嫡庶尊卑，還有那聲姨娘！
好陌生的稱呼，自從她掌管盛家大小事以來，還沒有人敢這樣稱呼她，那些僕人私底下都是叫她夫人。
太過分了，太過分了！
盛沅沅丟給她一個輕蔑的笑，從容離開。
「老爺，我不想活了！」柳如雲迅速使出殺手鐧，一哭二鬧三上吊。
「我為這個家辛辛苦苦十幾年，到頭來卻被沅沅一句話全否定，歸根結底我始終都是個妾室，而我做這一切又是為了誰？」
若在平時盛丘看到柳如雲的金豆子，早就心疼的上前為其擦拭眼淚了，可今日他卻沒什麼反應。
許是被哭的頭疼了，才不疼不癢的關懷兩句，便匆匆離開。
「娘，父親這是怎麼了？」盛楚楚心裡也很沒底，「這個***勾引太子殿下，難不成也控制了父親？」
柳如雲哪還顧得上回盛楚楚的話，她已經被氣得喘不過氣來了。
盛沅沅還差幾步就回院子了，卻被盛丘叫住，他竟一路追了過來。
「父親有事吩咐？」盛沅沅狐疑的看著他。
平日在府里，盛丘巴不得離她遠些，就好像自己是瘟神一般，誰沾了都得碰一身晦氣。
今天竟主動追過來，和皇家書院的那些小生一樣。
盛丘好像的確有事，卻又羞於啟齒。
先是盯著盛沅沅瞧了半晌，才問道，「你與太子的婚事如何了？」
「父親昨日既已接了聖旨，五日後大婚。」
盛沅沅面露笑容，很是乖巧，這與她方才牙尖嘴力的模樣大相徑庭，乍一看上去，還真是父慈女孝。
「那就好。」盛丘點點頭，像鬆了口氣似的肩膀放鬆下去。
「再過幾日你便是太子妃了，身份尊貴不比以前。雖說女兒出嫁等於潑水出門，但盛家永遠是你的娘家，你日後要多多回來才是。」
等等！盛沅沅眉頭一挑，這話有點不對勁啊！
從前的她的確很招人嫌，盛丘也確實不喜歡自己，可現在竟有了挽留之意，還表現的那麼不舍，撞鬼了？
最關鍵的是，他還提到了太子，這……
盛沅沅隱約猜到了一些，但為防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她還是做出一副疑惑樣。
「父親若有叮囑，儘管明說，女兒聽著便是。」
真是個蠢貨，盛丘心中暗罵她。
定是上輩子造了孽，才生出這樣一個蠢鈍如豬的女兒，說的這麼明顯了卻還聽不懂！
見四下無人，盛丘整理了心緒，悄悄靠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