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 心緒難平
青雲宗,木樓四樓。
柳綿綿看著深夜都不睡的晏朝辭,擰眉問道,「這麼晚了怎麼還沒睡,真以為成了修士就永遠都不用睡覺了?」
修士能夠吸收靈氣改變身體,對於睡眠的需求並不多,也正是因此很多人修鍊后越是修為高深越是不喜歡睡覺,但柳綿綿不喜歡這樣。
她永遠覺得修士再厲害也終究是肉體凡身,適當地睡眠,跟普通人一樣的休息對修士沒有壞處。
「怎麼不說話?是不想理我?」柳綿綿再次開口,彎身坐在了晏朝辭身邊,目光看著晏朝辭的臉,企圖從晏朝辭的臉上看出來他的情緒跟心思。
晏朝辭哭笑不得的握住了她的手,輕捏一下。
她跟晏朝辭眨了眨眼,漂亮的小臉仰起來。
「你們下山去找人的事很順利?」晏朝辭看向她,關切的詢問出聲,眼神無比溫柔。
柳綿綿點頭。
確實還算順利,他們進了永明縣沒有花費多少時間就遇到了正好也被流螢盯上的葉襄,要不是正好遇到葉襄去找流螢,他們要費不少的心思。
她將流螢的事情說出,又直接道,「可惜不知流螢現在是否已經投胎了,不然倒是能從她身上再問些消息。」
流螢跟顧雲庭有糾葛,想也知道對於顧雲庭的和太子的事情應該也知道不少。
這麼想著,她看著晏朝辭抿了下唇,「相公。」
「嗯?」
「我有件事要跟你說。」
柳綿綿望著晏朝辭,嗓音有些沙啞跟擔心,「這次去永明縣,我見到了晏清和,他不知跟晏朝白做了什麼,竟是也成了修鍊靈氣會術法的人。」
「他們的事,跟咱們已經沒關係了。」晏朝辭笑笑。
他倒是不意外那兩人現在也跟他們一樣了,畢竟晏朝白本就是個不喜歡弱於他的人,在慶王府的時候費盡心思想要頂替他的位置。
流放路見過他修鍊后的模樣,晏朝白不可能沒心思。
晏朝辭心裡清楚這些,目光柔和的看著柳綿綿,「我現在唯一親近的親人只有你,要說除了你之外還有聯繫的人,只能是青雲宗的其他人。」新筆趣閣
「晏清和死了。」柳綿綿聽完他的話沉聲。
她欲言又止的張了張嘴,一時不知怎麼說晏清和死亡的原因。
晏朝辭看著她,眨了眨眼。
「他死了?」
他的聲音有點啞,抿唇看著柳綿綿的時候有種莫名的悲傷,不過他對晏清和雖說沒感情,卻也是實打實的父子血親。
「怎麼死的?」晏朝辭沉默幾秒,還是問出來了。
柳綿綿跟他四目相對。
「在發現不是我的對手時候,他從抓了人的道觀往外逃跑了,我追上去的時候,他不知道什麼原因自己摔了,摔死了。」
她開口將事情的經過告訴了晏朝辭,又覺得這有點不夠真實,乾脆施展法術變出一塊水鏡。
水鏡中呈現出柳綿綿的記憶。
晏朝辭垂眸看著。
他知道了柳綿綿這次出去遇到了流螢,顧雲庭,葉襄等人,也親眼看到了晏清和跟柳綿綿的碰面,聽到了晏清和說的那些話。
「我就知道。」晏朝辭沉聲,垂眸嘆息道。
柳綿綿看向晏朝辭,眼含詢問。
他笑了笑,表情有些苦澀,更多的確實釋然。
「他從始至終都不在意我這個兒子,對於晏清和來說,我是誰都無所謂,也不需要記住在意,他在意的只有他自己的事。」
話雖這麼說,晏朝辭卻仍舊打算去祭拜下晏清和。
「綿綿能把他在哪告訴下我嗎?終究父子一場,已經斷了關係也不至於連祭拜一次都沒有。」晏朝辭望著柳綿綿緩聲,心底混亂的情緒刺激下,頸側隱隱有鱗片浮現。
柳綿綿的目光落到晏朝辭的頸側。
她看著晏朝辭因化龍後生長的鱗片,薄唇抿緊,晏清和死掉的事到底對晏朝辭產生影響了,哪怕晏朝辭嘴上沒說,心裡也難受著。
柳綿綿點了點頭,詳細說出自己將晏清和埋在了什麼地方。
末了又特意道,「你身上的鱗片浮現了。」
「嗯?」
晏朝辭聞言抬手,指腹貼上頸側,柔軟微涼的鱗片跟溫熱的指腹相貼,清晰地告訴他因為晏清和死去的消息,他情緒有些失控。
才化龍不久,他身體的力量還難以控制。
他閉上眼睛,深深吸氣。
誰知這下他心底的情緒沒調整好,人反倒失去了意識,栽倒在了柳綿綿身邊,只有溫熱的呼吸示意柳綿綿他還活著。
柳綿綿皺眉。
她伸手要去碰晏朝辭眉心,指尖攜帶的靈氣卻被一股能量彈開。
柳綿綿神色擔憂的看著晏朝辭,她感覺到了,晏朝辭身上的能量來自於化龍后的龍血,但龍血這是要做什麼?讓晏朝辭放棄對晏清和的感情嗎?
而另一邊。
晏朝辭睜開眼的時候,整個人落到了一處漆黑無光的空間。
他皺眉環視四周,發現自己什麼都看不到,伸手便能摸到半圓形的牆壁,好像他整個人被包在了什麼東西內,調動全部靈氣也出不去。
晏朝辭擰眉,臉色微沉。
「吱呀。」
有推門聲響起,緊跟著出現的是光亮,還有晏朝辭熟悉無比的房間布置,只看一眼他就認出了這是他在慶王府內的書房。
晏朝辭也看到了書房內正作畫的自己。
而他身邊站著的則是柳綿綿,只不過比起流放后懶散隨意的柳綿綿,站在他身邊的柳綿綿乖巧端莊,笑容,走路都像是用標準的尺子衡量過一般。
晏朝辭皺眉看著柳綿綿,他已經習慣身邊隨意強大的柳綿綿,如今看到以前的她,總有種彆扭跟古怪的不適感。
「相公。」柳綿綿開口了。
正作畫的晏朝辭動作不改,低著頭繼續忙自己的事,「那邊又有事了?」
「父親說朝白如今繼任了慶王之位,以你我的身份不適合繼續留在王府,他讓我收拾東西跟相公搬去祖宅的莊子。」柳綿綿微微垂首,嗓音平靜。
正作畫的他這才頓了下動作,抬起手中的毛筆放下,望著柳綿綿道,「你想去莊子嗎?若是不想,我可以跟父親說讓你留在這邊。」
「妾身是相公娶來的人,自然跟你在一起。」柳綿綿沉聲,笑容依舊不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