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弱勢

風城軍部，石遠召集新任總參謀長關冷和三軍軍長耿滿、四軍軍長李鳴鐘、六軍軍長尤吉、七軍軍長文祥、空軍司令田虎、海軍司令宮名揚，以及地方政府政務主官魯子文、情報部老刀、財政部石軍、後勤部石進等人召開特殊軍事會議，討論對河南、山東兩地的攻略事宜。

老刀首先報告收集的情報：「……民國十六年，山東農村每畝需要徵收的稅種有：正額、省縣附額、省教育附稅、河工附稅、河工特捐、軍事附捐、汽車路附捐、縣教育附捐、賑濟附捐、警備捐、清鄉費、地方公款……這麼多的稅捐，一畝地的產出遠遠不能滿足這些要求，農民辛苦工作一季，甚至要倒貼錢……以上，每畝田地田賦共計銀一元零七分……就算是美利堅，21年至今，每畝稅賦也不過合計銀二角四分……而在我們治下，經過稅賦改革之後，每畝地的田賦全部加起來也不過銀三角五分……更何況，在我們治下，百姓只需要負擔田稅，沒有其他附加稅種……」

石遠執行的稅賦政策最大程度上減輕了百姓的負擔，徵收的比例至少全國罕見，據上半年統計，石遠徵收的田賦大概是十稅一的比例。今年石遠治下雨水較大，估計田賦還會進一步降低。石遠重商稅輕農稅，想方設法促進商業繁榮增加商稅藉以減輕農民負擔，單憑這一點，石遠就輕鬆贏得了治下百姓和鄰近地區百姓的心，廣州政府發布《北伐宣言》之後，在民國整個北方不僅沒有激起任何反對石遠的呼應，反而招致罵聲一片……說的漂亮真的是不如做的漂亮。

老刀擔任情報部之後，才發現這真是為他量身訂作的職位，工作熱情很高，做起報告來也一改往日的懶散，聲若洪鐘：「……除了田賦，丁銀的徵收也是政府斂財的重要手段：民國十六年，奉令每丁銀一兩，又加征臨時附捐洋一元，河工特捐洋六角六分，汽車路捐洋五角五分，賑濟特捐洋一元，總計是每丁銀一兩，共征洋元三元六角一分……」

此時的農民，每年只靠地里的產出實在是有限，張宗昌在山東地區橫徵暴斂，也難怪山東匪患猖獗。(全文字小說更新最快)張宗昌也是沒有辦法，山東地區，經濟較發達地區都集中在沿海地區，而沿海地區大多在東瀛人的控制之中，張宗昌無力對大城市徵收稅賦，就只能把目光投向山東地區農民身上……石遠控制北方六省之地，全軍滿打滿算只有近30萬人，而張宗昌只靠山東一地百姓，就要養活張宗昌和李芳辰近15萬軍隊，山東百姓的壓力可想而知。

老刀開始做總結：「……根據情報部統計，張宗昌徵收的各種雜稅為全國之冠，各種名目稅捐達52種，娼妓、養雞、養狗都要交稅，在賦稅徵收達到極限的情況下，張宗昌組織山東銀行，濫發省銀行的紙幣及軍用票，市場上幾乎見不到銀元或其他銀行的鈔票。自軍用票發行以來，和當初的價值相比已經貶值數倍，民眾怨聲載道，恨之入骨……故而，情報部的結論是，如果咱們的部隊開始對山東攻擊，估計在一個月之內就能拿下山東全境！」

老刀的情報還是有點滯后，石遠的勢力現在已經非常輕易的滲透到黃河對岸山東南部，山東地區近半地域已經落入石遠掌控之中。

石遠和關冷交換了個眼神，關冷滿意的點點頭表示肯定意見，石遠則是不置可否的轉向宮名揚：「對山東作戰還是要小心一點，自一戰之後，山東就是東瀛人的勢力範圍。如果咱們開始對山東全面進攻，東瀛人的反應要考慮進去……咱們和東瀛人的關係一向不佳，東瀛人不會任由山東落入咱們之手的……名揚，你那邊怎麼樣？有沒有要補充的？」

宮名揚長期在石遠身邊受石遠的耳提面命，到地方上主持一軍之後氣質愈發沉穩。聽到石遠詢問之後，宮名揚不緊不慢：「報告軍團長，海軍自從對青島地區展開偵察之後，就一直沒有放鬆過，目前青島港外的海面上就有咱們的船隻在執勤……自從進入雨季之後，東瀛人就開始對青島增兵，並且在青島囤積大量物資，青島市內具體的情況還不得而知，但是從進出青島港的船隻噸位上推斷，東瀛人最近對青島的增兵規模應該在一個聯隊之上，根據對旅順口和東瀛佐世保軍港的情況推斷，這樣的增兵估計還會持續一段時間，最終東瀛人在青島的兵力將達到兩個師團的規模，大約三萬人左右！」

石遠面色凝重，東瀛人如果真的在青島地區屯兵三萬，那麼石遠的部隊進入山東之後，和東瀛人明火執仗的對上簡直是板上釘釘的事情。石遠雖然不懼怕和東瀛人作戰，但是石遠還是要謹慎，畢竟和連軍火都要外購的國內軍閥不同，東瀛人已經完成了工業革命，是一個實質上的帝國主義列強國家，擁有強大的工業實力和經濟基礎，陸海空編製更是極其完整，綜合實力還在石遠之上……

相對於西方列強，東瀛人還有一個各國都不具備的優勢，就是東瀛人的地理優勢。相對於英法美，東瀛就在石遠旁邊，東瀛軍隊可以輕易獲得來自國內的補給而不必萬里迢迢的遠涉重洋，就這一點就已經令石遠不得不重視起來……海軍初創，裝備的武器雖然先進卻限於數量無法對東瀛海軍構成實質上的威脅，只要石遠沒有完全乾掉東瀛海軍的實力，石遠對東瀛人就要小心行事。

宮名揚發言之後，關冷做補充：「我這裡還有一份關於東瀛的情報，自從三月份大沽口炮台和東瀛軍艦炮戰過後，東瀛人在國聯上無法取得想要的支持，目前東瀛國內退出國聯的呼聲很高……雖然東瀛政府還沒有做出退出國聯的決定，但是東瀛國內已經開始了擴軍備戰。據悉，東瀛國內在四月份就通過了一項決議，要對陸軍在目前十二個師團的基礎上進行擴編，最終將達到二十五個師團的規模……到時候，單算東瀛陸軍就將達到45萬人的規模，再加上數量龐大的海軍，東瀛的軍隊可能將達到百萬人的規模……據可靠情報，目前東瀛國內徵兵工作已經結束，正在加緊訓練……嗯，東瀛國內目前有一股傾向性很嚴重的思想，就是要靠自己的力量完成國家的擴張，在亞洲乃至整個世界贏得東瀛應有的地位……」

關冷通報完情報之後，會議室陷入沉默，坐在風城都能感受到東瀛人的壓力……

石遠的部隊也在不停的壯大，番號也一直都在增加，但是和東瀛人一次性增加十三個師團的手筆比起來還是有所不如……這樣下去，石遠和東瀛人的實力差距不僅不會縮小，還會逐漸加大！

石遠忍不住有點想嘆氣，石遠的勢力在國內愈發壯大，國內的軍閥和石遠相比，幾乎都成了弱勢群體。但是如果把石遠的實力拿到國際上和各國列強相比，石遠就成了弱勢群體……

這其中的差距真是令人感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