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遵紀守法的黑市
?雖然對方沒有自報家名,但李慕白卻心中早已認定,對方是來找自己的。
只不過,這般相遇的橋段,實在是有些出人預料。
他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禮貌的對那老者點了點頭。
拄著拐杖的老者,提起拐杖,拱手還了一禮:「李老闆!」
「老朽白旌旗!」老者花白的長眉,垂直耳邊。渾濁的老眼中,jīng光閃閃。看著前方,那一襲青衫,風度翩翩,氣質出塵的書生,心中忍不住贊了一句:「貴氣逼人啊!」
聽到對方自報家名,李慕白此時已經完全確定,對方是來找自己的。
他笑了笑,拱手還了一禮:「李慕白!」
老者笑了笑,轉過頭,看了一眼髒亂差的集市外面,然後抬手指了指,一處絲竹聲傳來的木質閣樓,笑道:「喝一杯去?」
李慕白點頭笑了笑:「好!」
「請!」白旌旗側部讓路在一旁,斜伸出手,微微躬身道。
李慕白也不矯情,轉過頭與宋書點了點頭后,抬腳朝著前方走去。
剛走了一步,李慕白陡然想到了,身後還有兩個女子呢。
目光淡然四顧一眼,見四處有很多鬼鬼祟祟之人,盯著自己身後的兩女。而兩女顯然也發現了那些人的存在,想到某種可怕的後果后,不由嚇得花容失sè,站在原地,緊緊的揪著衣服,掩飾著玲瓏畢露的嬌軀。
李慕白抬手點了點額頭,轉過頭來,臉上掛著和善的微笑,看著群狼環飼中的兩女,輕聲道:「一起走吧!」
碧裙女子感激的看了李慕白一眼,輕咬著嘴唇,點了點頭。
白裙女子瓊鼻微微皺了皺,莫名其妙的瞪了李慕白一眼,然後哼了一聲,算是答應了下來。
李慕白心中有些莫名,抬手摸了摸鼻子后,轉過頭,看到宋書正嘿嘿笑著,伸出了大拇指,李慕白聳了聳肩,然後抬手整了整長衫上的褶皺,深吸一口氣后,輕聲道:「走吧!」
隨後,他便率先抬腳,朝著白旌旗走去。身後,宋書抱緊懷中的包裹,跟了上去。
再後面,二女不安的看了一眼四周后,趕緊拎著長裙前擺,小跑著跟了上去。
走出了市場后,碧裙女子看著前面的李慕白,yù言又止,心中頗為踟躕,如今已經出了市集,她也不想與這書生再有瓜葛,便想著里去了。
身旁的白裙女子看出了閨蜜的心思,有些微惱,伸出手,用力的握了握姐姐的手。
這時,前面的書生,腳步微微停了下來。
他轉過頭,眼中滿是平靜的微笑,看著那局促不安的碧裙女子,輕聲道:「這裡還是西城區,若是你們想走,我也不留,不過,我還是建議,你們再跟一段吧!」
「誰說要走了!」白裙女子哼了一聲,眼角餘光偷偷的瞥了一眼四周,看到那些鬼鬼祟祟的傢伙,依然遠遠綴在後面,未曾離去,心中頓時一晃,拉著身旁碧裙女子的手,加快腳步,追了上來。
「婉兒!」碧裙女子瞪了她一眼,嗔道。隨後,她轉過頭來,看著眼前的書生,優美斂衽一禮,輕咬著嘴唇,低頭道:「謝謝公子,剛剛的仗義出手!。」
看著碧裙女子羞怯的摸樣,李慕白心中頓時一盪,本xìng畢露,呵呵一笑,調侃道:「光嘴說可不行啊,來點實惠的!」
碧裙女子聞言,頓時羞得俏臉火紅,低頭不知該怎麼搭話了。
「登徒子!」叫做婉兒的女子,像只發怒的小貓一樣,一把將碧裙女子擋在身後,憤怒的盯著李慕白道。
李慕白怔了一下,忍俊不禁的搖頭笑了出來。,
哈哈笑了兩聲后,他轉過身,繼續朝著前方走去了。
帶到笑聲漸遠后,身後二女又趕緊跟上。
婉兒一路氣惱哼哼,小腳踢著路上的碎石頭,嘟著嘴,腹謗不斷:「看著人模狗樣的,原來也是一路貨sè!」
「婉兒!」碧裙女子心中卻明白的多,見妹妹一直念念叨叨不斷,她忍不住嗔怪的瞪了她一眼:「他是在開玩笑!」
「你怎麼知道?」白裙女子瞪大美眸,好奇道。但隨後,她不知想到了什麼,頓時一臉震驚,捂著小嘴道:「姐姐,難道你看上他了?」
「死丫頭,說什麼呢?」碧裙女子臉紅了一下,惱怒的掐了她一把。
見白裙女子咯咯嬌笑著多遠,拍著飽滿的胸脯,一副后怕不已的樣子,碧裙女子苦笑不已,搖搖頭,輕嘆了一聲。
怎麼說,難道自己要告訴婉兒,那位公子,雖然口花花,一副輕薄語氣。但自己卻從那雙平靜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種客氣和禮貌。
有笑意,有捉狹,但唯獨沒有sè眯眯。
曾在風月場所摸爬滾打了很多年的她,自然能夠分辨出,哪些眼神是什麼意思。
看到前方的書生,已經於那個在長安城擁有著非凡能量的老者,談笑風生后,碧裙女子眼中閃過了一抹深深的疑惑。
他……到底是什麼人呢?
想到不久前的那個夜晚,自己初見他的時候,他抱著一摞書,站在樓下,抬起頭傻乎乎笑著,看著自己的摸樣。
在對比一下,剛剛在奴隸市場的再次見面,以及此時,與長安大佬談笑風生,不落下風的摸樣。
碧裙女子心中不由的疑惑了起來。
「李老闆,艷福不淺啊!」
白旌旗回頭看了一眼,那兩個女子,壓低聲音,嘿嘿笑著道。
這是二人,自報完家門后的第一次交談,卻不曾想,是如此的輕鬆愜意,宛若兩個熟人見面后的相互打趣挪揄。
李慕白轉過頭,看著白旌旗,一臉疑惑。
「嘿,這倆女子,可不是一般人啊!」白旌旗捻須一笑,低聲道:「那白裙女子,姓董,名婉兒。乃是長安城最負盛名的,紅袖添香中的頭號花魁。其歌聲悅耳動聽,舞姿宛若九天玄女。美艷無雙啊。而且,更重要的是,這董婉兒不像其他女子,她是賣藝不賣身的!」
白旌旗頓了頓后,眼角餘光瞥了一眼那青衣女子,低聲道:「至於說,那容姿驚為天人的碧裙女子,更是了不得。她姓什麼,老朽倒是不知,只知道她叫青竹。雖然她並非花魁,但卻是真正的無冕之王。琴棋書畫樣樣jīng通,歌曲舞蹈,無一不jīng。長安城風月圈子裡,早有傳言說,若是她參加花魁選秀的話,就沒其他人什麼事兒了!」
李慕白聞言,驚訝的看了一眼,那碧裙女子,點了點頭,隨後,轉過頭來,看著捻須微笑的白旌旗,拱手一禮,敬佩道:「白老博聞強識,李慕白佩服!」
被李慕白這麼一誇,白旌旗不由鬧了個大紅臉。
輕咳一聲后,尷尬的解釋道:「其實,這些消息,都是老朽那些不成器的手下,告訴老朽的。」
「呵呵!」李慕白根本不信,伸出手,勾搭著白旌旗的肩膀,壓低聲音道:「老人家您就別解釋了,解釋就是掩飾。正所謂老當益壯,一樹梨花壓海棠,此等韻事。李某佩服還來不及呢!」
在李慕白伸出手勾搭朱白旌旗的肩膀的時候,四周的保鏢頓時緊張起來。
而白旌旗卻心中頓時大定,薇笑著搖搖頭,示意那些保鏢不要緊張。
不過,還沒等他舒心片刻,就聽到了李慕白這一番令他鬱悶的吐血的話。
白旌旗:「……」
年過花甲,卻被一個後輩如此調侃,白旌旗不由的一陣恍惚。
他開始懷疑,自己今天做出這等豪賭,是不是錯了?
木質閣樓,有個很一般的名字:木樓。
這裡是一間名字一般,裝飾一般,茶水也一般,服務更一般的茶館。之所以沒有倒閉,那是因為,這間茶館是掛羊頭賣狗肉,表面上是茶館,實則是一處地下交易一些見不得光的東西的場所。
長安城人,稱之為冥市。而李慕白,則稱其為黑市。
進了後堂,穿過後門后,眼前豁然開朗,李慕白才知這茶樓原來,別有洞天。
這裡是一處佔地面積相當大的四合院,院子里,擺著無數個小攤。小攤上,有珍寶,有刀劍,也有一些低等級的符咒。
進了四合院后,青竹和董婉兒兩女,頓時難抑心中好奇,一邊走,一邊好奇的東張西望。
「有天符嗎?」
李慕白抬手指著一處,販賣符咒的小攤,轉過頭,看著白旌旗道。
「沒有!」白旌旗搖頭,大言不慚道:「天符殺傷力太大,是朝廷嚴厲禁止的!這裡雖然是冥市,但也得遵紀守法!」
遵紀守法?
李慕白愕然。
轉過頭,看著一個正賣力的吆喝著,某某的腦袋,價值多少錢的攤主。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這裡,跟遵紀守法,有個屁的關係。
「遵紀守法?也不知這冥市的幕後老闆是誰,這臉皮,嘖嘖,跟長安城強都有得一拼了!」李慕白嘴裡嘖嘖稱奇,不由的感嘆,渾然不覺一旁的白旌旗,已是羞得老臉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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