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牧親王的動作

遲蘇敢這樣直白地同奇老將軍說這些話，不過是這些日子的相處，認定了他確實是一個正直之人。

一個一心為朝堂，一心為百姓的正直大將軍，又怎麼會想到用這樣的方法來將她置於艱難的境地呢？

奇老將軍悠悠嘆了口氣，道：「殿下說的，我又何嘗不知？可放眼整個朝堂，老臣也只有殿下可以信任了啊！」

奇老將軍所謂的「信任」，並非只是相信遲蘇的為人品行，更是對她能力的一種肯定。

遲蘇不明白他為何會這麼說，她眉心緊緊攏著，道：「奇老將軍何出此言？依我看，奇老將軍的後輩們也都是很不錯的，巡視圍獵場一事，又不難……」

面對她的疑惑，奇老將軍只是閉上眼睛搖了搖頭，道：「他們能力不夠，接下這個任務，不過是白白去送死罷了！萬一一個心性不定，助紂為虐……也並非不可能！」

助紂為虐？

「奇老將軍，何來「助紂為虐」之說？」遲蘇心裡倒是有一個想法，但她除了國師大人，誰也沒有說過。而眼下奇老將軍的意思，又是什麼呢？難不成和她想的是一樣的？

她定定地看著奇老將軍，後者放在桌上的手攥成了拳頭，一臉憤懣，道：「也不怕殿下不信，我說的，正是牧親王！」

遲蘇：果然是！

奇老將軍不知道遲蘇的心理活動，只繼續說道，「牧親王手中握著北境三十萬兵權，前陣子又在西境駐兵，挫了穆禎國的銳氣，卻被突然召回，他心中定然早已不滿！」

遲蘇會想著這幾日流蘇閣那邊傳來的消息，再一結合眼下奇老將軍的憤慨之言，心中點了點頭：牧親王還真是這樣的想法。

「所以，奇老將軍是要我在圍獵場周圍布下重重把守，以防牧親王……」最後的「謀反」兩個字她還是沒有說出來，只留了個白，但在場的二人，誰聽不懂？

奇老將軍點了點頭，道：「正是！」

原本昨日陛下召他，準備將此差事交給他。奈何他這幾日身子不利索，恐怕沒有辦法親自帶兵去防著牧親王這頭惡狼！

彼時，陛下正在苦惱該把此事交給誰去辦時，腦子一靈光，便詢問了奇老將軍的意見。

「老將軍覺得，巡防營如何？」小皇帝江玉澤似乎壓根兒察覺不到自己身邊的那些豺狼虎豹有多危險，只笑著問道。

奇老將軍想了想巡防營的那群人——他們是只聽從於調令的。換言之，誰拿了調令，誰就是他們的主子，連陛下的命令他們都不見得會聽！

倘若叫牧親王拿走了巡防營的調令，那圍獵場的情況有多危險，簡直不言而喻！

奇老將軍當下便搖了搖頭，道：「陛下不可！巡防營自有巡防城內之事，圍獵場一事，還是交給其他人吧！」

江玉澤眉梢一挑，道：「那奇老將軍可有人選舉薦？」

他既然這麼問了，奇老將軍自然也就認認真真地將朝中的所有武將都思考了一遍，最後一拱手，聲音堅定道：「衛寧長公主！」

那個時候，奇老將軍正低著頭，不曾看見江玉澤臉上的表情，也就不知道他那會兒似乎絲毫不驚訝的模樣，彷彿這個答案是在他的預料之中一樣！

他不知道這一段，自然也就不能告訴遲蘇，原來江玉澤或許並不像她見到的那麼簡單。

「先帝在時，年年秋獵都會出一些或大或小的事情，好在那個時候我還不老，不像現在這般不中用。」奇老將軍眸光深遠，嘆了口氣，道，「我那會兒還能替先帝擋一擋，能夠雷厲風行地處理那些暗中動作的雜碎！」

說到此處，他的目光又驀地暗淡下來，道，「可惜現在不行了，我這模樣，一旦接下了這個任務，恐怕就要愧對於陛下了！」

遲蘇動了動唇，最終什麼也沒說。

「殿下。」奇老將軍扭頭看向她，眸子里滿是希冀，他顫抖著手，道，「殿下，您的武功高強，腦子又比絕大多數武將靈活，您一定是有辦法能夠將那頭最大的惡狼拿下的吧？」

遲蘇想說，其實她已經在準備了。

她和奇老將軍一樣，早知道牧親王對於上次被勒令退兵回朝的聖旨打了個措手不及的事情心懷不滿。

他手裡的兵權從先帝時便已經在積攢，如今他已然成了整個江寧國兵權最大的人！

既然小皇帝的做法沒辦法讓他滿意，他定然也不會在虛情假意下去。

秋獵暗中行動的事情，他又不是第一次做了，至少這一次，他的把握會比以前刺殺先帝要大得多！

就前幾日，喬淵已經來信了，說是牧親王果然暗中派人將北境三十萬兵權的兵符護送去北境，估摸著半個月差不多的樣子就能夠到達！

如此一來，一個月後的秋獵，他只要動手，北境的兵就會跟著破城而下，直達皇庭，助他拿下九五至尊之位！

喬淵好歹也是楚驪國的三皇子，俗話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的消息向來都是穩妥的，遲蘇絲毫不懷疑這件事情的真實性。

於是，她飛速給喬淵去了信，請他務必要派人將北境的兵符攔截下來，萬萬不能讓牧親王這最重要的一環成功！

喬淵答應了，只不過這才過去不久，應該是暫時還沒有奪下兵符，所以沒有消息傳來。

見她沒說話，奇老將軍以為她在猶豫，於是又道，「殿下，巡防營已經不能信了，若牧親王真要借巡防營謀反，能夠救駕的只有京郊軍營！」

但京郊軍營畢竟在京郊，京城這麼大，等兵力調過來，牧親王恐怕都已經得手了！

到時候，牧親王挾天子以令諸侯，別說他們京郊軍營了，就是皇宮禁衛軍，各州府軍，以及邊境軍，誰還能出來扭轉局面呢？

不要忘了，牧親王手中那三十萬大軍，可是為了防備上等國家的兵力——這自然是比尋常的兵力要精銳的存在啊！

遲蘇知曉他的意思，看他如此激動，忙不迭點了頭，道：「老將軍放心，此事我一定會放在心上，圍獵場我也一定會嚴加防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