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破廟
葉錦雙又哪能不知道這個道理。可是理智與情感在她的心中中糾纏,半晌終於化成一生無奈的嘆息。
她望著謝南衣,認真叮囑道:「不管你能不能進入門派試練,都要和家裡常常聯繫,一定要以自己的安全為主。」
謝南衣將她的關心記在心中,含笑說道:「放心吧,娘,出門在外我一定記得安全第一。」
有他這句話,葉錦雙心裡才有些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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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南衣走得著急,所以謝君如夫妻二人也是加急時間給他做著臨行前的準備。
之前令牌換得的十萬靈石,謝南衣給謝家留了一半,自己也留了一半。琉焰宗給的報酬里,他拿了幾個消耗性的防禦攻擊法器,剩下的也全留在了家裡。
本來謝君如不想要,但是謝南衣態度堅決,他便不得不留下了一部分。
雖然如此,卻也將那些靈石拿出一部分,給謝南衣採購了不少他需要的靈草靈植。又買了一批謝南衣特別要求的上好黃符,玉石以及一些用來裝葯的瓷瓶。
其中最費錢的,還是一匹通體雪白,似馬非馬的坐騎——雪中霜。
這坐騎別的作用沒有,最大的特點就是跑得快,不管是騎乘還是拉馬車都很實用,跑路得時候也很可靠,完美符合謝父謝母的要求。
謝南衣得知此事時哭笑不得,卻也不得不接受家人沉重的愛意。
臨行前,謝南衣終於換上了男裝,帶著家人給他找得隨從,和父母妹妹告別。
「在外一定要注意安全。」謝君如不知道第多少遍囑咐他。
謝南衣點頭,蹲下來拍拍小妹腦袋,笑著說道:「等我走了,秋靈要好好照顧爹娘哦。」
小姑娘年紀不大,卻認真地點了點頭。
謝南衣揉揉他的頭髮,站了起來,正要和父母告別,卻被謝父忽然喊住。謝南衣奇怪頓住,就看到謝君如一臉為難,半晌以後,遲疑著和謝南衣說道:「南衣,你這次出現,若是遇到一個叫做牧奕的孩子,就告訴他,若是有何為難,便可以來謝家。」
謝南衣挑眉,然後說道:「牧奕,我那個未婚夫。」
謝君如沒想到他居然知道這事,一時間也有些尷尬,和他解釋道:「這也是早年間你們還沒出生時,長輩說得幾句玩笑話,如今你兩都是男子,便也做不得真,只是牧家那孩子苦,若是能幫,咱們還是要幫一下的。當然,若是你們沒有遇到,那也沒什麼,只能是沒有緣分罷了。」
謝家事情結束后,謝君如也沒忘記牧奕過來尋求幫助的事情,於是特意去打聽了一番北境的消息,這才得知牧家一夜滅門的事情。
這段時間謝君如思來想去,無論如何都睡不好。畢竟故人的孩子走投無路之下來求他們,卻被他們關在了外面,無論何種原因,心中都不安寧。只是他也派人沿路尋找了一番,都沒有找到牧奕的蹤跡,便只能作罷。
如今謝南衣要出門,所以才特意提醒了一下,若是碰巧遇到了,也能幫一幫。
「放心吧,爹,這事我也記住了。」謝南衣原本對要不要和男主拉近關係並沒什麼想法,畢竟按照原著,男主也不是什麼睚眥必報,心眼小的人,只是如今謝父既然拜託他了,那麼能幫他自然會幫一些的。
雙方又敘舊一番,眼看著天色也不早了,謝南衣不再多聊,和他們告別以後,上了前往主城的馬車。
雪中霜啼叫一聲,便帶著謝南衣以及駕車的隨從飛快離開了謝家諸人的視線。
謝君如和葉錦雙對視一眼,眸中都難掩傷感。好不容易治好的孩子,如今卻也要匆匆離開了,只望謝南衣一路平安,莫要出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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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南衣身體不太好,給隨從說好行進路線以後,便躺在馬車裡休息起來。這修真界的馬車跑起來速度快不說,安全穩定性也是不差的。謝南衣躺在裡面,和在家中休息也沒多少區別,甚至因為謝父謝母在裡面各處都用的是好的,所以還更安穩一些。
睡了一覺起來,謝南衣打開馬車的窗戶,望著外面已經開始昏暗起來的天空,走出馬車說道:「再趕一段路便停下來吧,夜裡行路不安全。」
修真界的夜晚更加危險。時不時便會有妖獸,野獸冒出來,裡面有很多危險的大傢伙。與其冒著夜色趕路,不如找個地方,然後生火休息一晚上。
隨從是謝父謝母特意給他在家中找的弟子,名叫謝安,難得的是天賦不錯,如今也有了築基中期的實力。謝南衣對他印象還挺深的,畢竟這弟子給自己鍛造的武器是個板磚,動手起來,遠戰近戰皆可,看著非常有安全感。
此時他聽到謝南衣的話,略有些猶豫說道:「前面倒是有地方可以休息,只是那裡只有一個破廟,怕是不太乾淨。」
「沒事,隨意休息一下,將就一晚就可以了。」
聽他這麼說,謝安放心了一些。之前還以為這位二小姐……不對,現在是二少爺了。之前還以為這位二少爺會不習慣外面的辛苦生活,如今看來倒也沒有那麼難相處。
有了他的肯定,謝安行車速度更快,雪中霜四蹄甚至跑出了殘影,若是有人在外面看去,可能還隱約能看到下面升起的雲霧。
馬車一路跑出了茂密的林間小路,終於行駛到了寬闊的大道上。
眼看著前面那破廟越來越近,謝安扯住了韁繩,讓馬車停下來,然後敲門請謝南衣出來。
謝南衣下了馬車,用藏獸匣將馬車收到一個小籠子模樣的法器里,隨手懸挂在了腰間。
面前的破廟前雜草叢生,隱約還能看到門上結成的蜘蛛網。再加上那處在夜色里多出了兩分詭秘的破敗,讓謝南衣不由得聯想到了那聊齋中極為有名的蘭若寺。
就是不知道這廟裡有沒有吸人精血的女鬼了。
含笑晃掉腦海中不著邊際的想法,謝南衣詢問一旁正在掃去蛛網的謝安:「這地方為何會有破廟?」
「應該是附近凡人用來供奉梵宗弟子的地方。」謝安經常外出,所以還算有幾分見識,和他解釋道,「梵宗弟子修行和一般修者的不一樣,強調苦修,更注重因果,所以時不時下山幫助凡人度難,因此很有兩分名聲。不過看這個廟的破敗程度,應該是周圍的人很久不來供奉了。」
他提到梵宗謝南衣也想起來了,這也是八大頂尖宗門之一。
說話間,謝安已經打開了破廟。伴隨著一聲沙啞的「吱呀」聲,面前那已經被蟲蛀得快要腐朽的門晃悠悠打開,露出破廟裡面的景象。
這廟宇不大,除了供奉梵宗祖師的金身的大殿以外,只有左右兩間房子,其中一間屋頂都已經塌陷一半了,謝南衣和謝安便順勢去了右邊。屋裡黑漆漆一片,謝安拿出一盞油燈,無需點火,那燈自己便慢悠悠點燃了。
逐漸亮起的房間里,依稀能看到裡面的布置。兩張床,一張桌子。似乎是被陌生的客人所驚擾,屋內傳來「吱吱」兩聲,繼而有幾隻老鼠迅速逃竄出去。
待到燈徹底亮起,明晃晃的燈光下,也顯露出之前床上沒有看到的一大團黑影。仔細看去,那居然是一個卧倒的不知生死的人。
「誰!」謝安警惕地拿出自己的大板磚,夜晚的燈光下,一時間竟然分不出來究竟是燈亮還是他金光閃閃的板磚亮。
謝南衣忍俊不禁,繼而鼻尖輕嗅一下,然後按住了謝安的肩膀讓他不要輕舉妄動。
「應該是受傷了,我過去看看。」謝南衣說道。
謝安將油燈放在桌子上,趕緊攔住他說道:「別,還是我先去檢查一下,若是沒問題您再過去。」
這樣也確實安全一樣。謝南衣點點頭,卻還是沒忍住說道:「他看起來傷得挺重的,手法不要太過粗暴。」
謝安再怎麼說也是謝家的人,當然知道對待病患的手法,點點頭就上前了。
等到離得近了,謝安這才發現,面前這人之所以黑漆漆的,並非是他穿了黑衣,而是一身衣服沾染上了不少的血,所以將衣服給染黑了。至於此人的胳膊上,則還有遍布的傷痕。一看就是個危險人物。只是此時這人氣息微弱,看著也沒幾天活頭了。所以謝安雖說警惕不已,卻也還勉強有些理智,連忙回去將此人的情況告知了謝南衣。
「他那傷實在不對勁,少爺,實在不行咱們還是先離開。我總覺得他是個禍根。」謝安還記得離開前謝君如他們交代的話,一切要以謝南衣的安全為先,所以忍不住勸說。
「無妨,我先去看看他的情況,畢竟是一條人命。」謝南衣讓他不要著急,然後自己緩步上前查看屋中人的情況。
牧奕閉眸躺在床上,聽著那緩緩靠近的腳步聲,很容易變分辨出,這是個沒什麼修為的凡人。其實在謝安他們進來前,他就已經醒了,只是礙於不清楚兩人好惡,所以沒有動靜。
兩人一個修者,一個普通人。修者的實力不高,應該只有築基期。若是以前,牧奕還以瞬間解決對方帶來的威脅,可現在的他連動起來都難,更不要說和一個修者對上,基本沒有還手之力。
之後過來的少年人應該更好對付一些,而且地位也更高一些。若是有危險,可以先控制對方。
想到此處,牧奕呼吸更加微小,待到察覺那少年走近,並且向他伸手。牧奕迅速出手,鉗住了對方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