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路遇流民
像是一般的獵弓,也就是獵人用的弓,力量多在55到80磅左右。(一磅等於0.9斤左右)
戰弓,也就是戰場上弓箭手所有的弓,力量多在85到100磅。
即便是這樣的戰弓,在宋朝已經屬於是違禁品的存在,只有軍隊才能配備。
蘇石拿給獨狼的是一把精銳之弓,力量在110到140磅之間。這樣的好東西一出,便是不苟言笑,臉上向來沒有什麼表情的獨狼,也終於忍不住嘴巴一咧,哈哈大笑了起來。
有了此弓,獨狼便等於是如虎添翼。尤其這把弓不用的時候還可以進行摺疊,這更是讓他連睡覺的時候都要抱在懷中,似是生怕有什麼人會給他搶了去一般。
對其它人,蘇石沒有在拿出什麼東西來,主要也是信仰點不多了,他還要留著以備應急之用。但以後隨著信仰點越來越多,跟著他的這些人都會有相應的物品做為賞賜,這一點,從蘇石從不吝嗇眾人的吃喝便可以看得出來。
除了打前站的獨狼常常不在隊伍之中外,一行十人一路而行,說說笑笑間,距離汴梁城也是越來越近。
這期間,他們還遇到了一股子劫匪。只是因為對方人數太少,僅有五人而已,連蘇石馬車的面都沒有見到,便被獨狼一人給遠距離的解決了。
精銳之弓外加合金弓箭的加成之下,獨狼的弓射能力得到了大大的提升。
一路順利而來,很快就入到了通許縣境內,只要在過了這裡,在向北就是京城汴梁了。
但也就是這個時候,意外出現。打前站的獨狼趕了回來,臉色嚴肅的說著,「少爺,前面出現了不少的流民,他們幾乎堵在了官路上,我們還是進城休息兩天,等他們走過去之後再走吧。」
流民,指的是因受災而流亡外地、生活沒有著落的人。
這些人往往出現在哪裡,都會讓人非常的頭疼。
你說他們是匪吧,他們還不是,但也充滿著危險性;你說他們是良民吧,更不是,因為他們可以為了一口吃的,而和你拚命。
這樣的流民往往也是官府較為頭疼的事情。畢竟人數太多了,殺是殺不完的,且真殺了,還可能會引發民變或是造反之事。
可如果真的想要救助他們,還又將是一筆不小的開銷。
將錢花在這些並不知道有什麼用的流民身上,實在是一種浪費。也就使得但凡是有身份的人,遇到流民的時候,無不是能躲多遠就躲多遠,把他們當成了瘟疫一般的存在。
「有流民?」馬車帘子由內被掀開,蘇石面露著好奇之色。
有關流民的說法,蘇石並不是第一次聽說了。像是年頭不好的時候,穎昌城中都曾有流民出現過。
但也只是出現,城內有官兵把守,他們是進不去的。
城外的大戶,如千奇庄這樣的有著足夠多的護衛,他們也是進不去的。
所以蘇石也就是聽說而已,還真的沒有見過真正的流民長的是什麼樣子。
現在乍一聽有流民出現,自然是有好些好奇的。
「是的,有好幾百的流民,少爺,我們是不是繞道,或是進入到許通縣內呆上兩天?」獨狼再一次請示般的問著。
「哦,有你們在,保護不了我嗎?」蘇石沒有說要躲避的意思,反倒是問出了另一個問題。
「這個.少爺還是不要冒險的好。」獨狼想了想這般回答著。
「對,少爺還是不要冒險。畢竟流民為了一口吃的,有時候連人都吃,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呀。」張妙手也站了出來,提出了自已的意見。
不僅是他,接下來泥人張他們也都紛紛開口,表達著相同的看法。
說起來,他們個個都有絕技,個個武功不凡,面對沒有組織的流民,自保的能力還是有的。
但事情涉及到蘇石的時候,他們就不得不小心了。先不說他們本就受了蘇飛揚和趙菲兒的託付,要保護好蘇石的安全。就說這一路而來,蘇石從不在他們面前拿架子,且全是好吃好喝的供著,把他們當成家人一般,那他們心底里也是不想看著蘇石出事。
「無妨,有你們在,我放心,一定不會有事的。再說了,我們與流民並沒有仇怨,他們不一定就會威脅到我們的安全,還是去看看吧。」蘇石並沒有聽從眾人的勸阻,而是一言而定著。
說起來,這就是蘇石有著自已的私心了。
他之所以離開千奇庄,去往京城,不就是為了可以接觸到更多人,然後獲得更多的信仰點嗎?
那現在這些流民豈不就是最好貢獻點數的人選?
當人連一口吃的都沒有的時候,如果一旦獲得了別人的幫助,怕是更會萬分的感激,那是不是信仰點就來了呢?
帶著一絲的好奇,也有自已的目地,蘇石當然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
蘇石的態度很堅決,眾人看過之後,知道是無法說服了,便只好應允。但同時他們都將各自的武器拿了出來,以防止真出現突發情況,他們也好應對。
還是獨狼領路,眾人直向著前方官道而去。距離尚遠時,便可以聽到一些的哀嚎之聲了。
後世電視劇中有著不少關於流民的描述,甚至在一九四二電影中,某張姓演員自訴,曾幾天沒有好好吃過一頓飯,為的就是能夠把這個飢餓感給演出來。
但不管是多麼的努力,終是演的而已。
蘇石借著馬車的車簾,所看到的那燎原之火,生靈塗炭,天災人禍,哀鴻遍野是那樣的真實,遠非是「演」員可以模仿而來的。
知道什麼叫骨瘦如柴嗎?
目測整個腰的寬度用用力,比兩隻手合成的圓大不了多少,即便是楚王好細腰中的女子也是遠遠比之不了的。
知道什麼叫面黃肌瘦嗎?
整個臉色不是辣黃,而是完全的呈一片死灰之色。眼中無力,那是對生活沒有了任何幻想和期望才能產生出來的神色。
不!不應該是產生出來的,應該說是目光獃滯,那是被人拋棄,不以為自已是人之後才會有的面色和目光。
知道什麼叫全身無力嗎?
就在蘇石的面前,一個老人走著走著,撲通一聲便倒在了地上,在然後便沒有了半點的聲息。
這一切是那樣的自然,根本不用任何的鋪墊,就似是他應該如此,他應該這般死去一樣。
知道什麼叫風吹即倒嗎?
那是身體完全沒有了支撐的力量與力氣,便是一陣風過來,都可以將他們給吹倒了。
有些事情,不見到永遠不知道會有多麼的悲慘。
有些事情,不見到永遠不知道,世上還會有這樣的一群人。
有些事情,不見到,你是根本無法想像的到。
有些事情,當你真見到之後,這才知道,原來人類是如此的脆弱,脆弱到完全的不堪一擊,脆弱到生命可以隨時的流逝而去。
蘇石生在新華夏,長在紅旗下。
八零后的他,沒有經歷三年自然災害,沒有經歷過糧食緊張的時候。雖然聽老人說過那個時候的不容易,但也只是聽說而已。隨著慢慢長大,就從沒有為吃不上飯而發愁過,所經歷的無非就是賺的錢夠在哪裡買房,買多大的房子、買什麼車,需不需要分期而已
經歷過職場、經歷過競爭、經歷過商場爭鬥的蘇石自認很堅強了。即便就是十三年腿不能動,口不多言,他也都堅持著沒有流過淚。可是現在,眼前這一幕,讓他眼眶不由自我開始濕潤了起來。
他突然發現,有一個疼愛他,十三年對他不離不棄的愛他的爹娘是多麼幸福的事情。
試想一下,如果他是這些流民的話,莫說十三年了,怕是十三天都將堅持不下去吧。
「少爺,您怎麼哭了,沒事的,這樣的事情見多了,也就就習慣了。」馬車中的岳思靈注意到了蘇石眼中的流出的淚水,不由一邊有些慌張的說著,一邊拿著兌換出來的毛巾幫其輕擦著眼淚。
在岳思靈的眼中,少爺的臉上永遠帶著一絲淡然般的微笑,天下間就沒有什麼事情是可以難住少爺的。
可是現在,少爺竟然哭了,為一群素不相識的人而哭泣。
這讓岳思靈心底里很高興,少爺終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且還有著菩薩心腸,她何其有幸,可以伺候著這樣有感情有同情心又有著大本事的男子呀。
「什麼.什麼習慣就好了。靈兒,你以前也經歷過這些嗎?」蘇石只是被眼前的一幕給驚到了,接著想到了蘇飛揚和趙菲兒對他的付出而感動著,思維並沒有混亂,抓到了岳思靈話中的關鍵詞問著。
「嗯。」小聲的回答著。岳思靈又道:「見過的,也和他們一起走過,那還是小時候,記得爹娘就是這樣走著走著便倒下了,就在也沒有起來,是兄長拉著我的小手堅持走下來,在然後碰到了兄長的師傅,後來日子才好過了一些。但再到後來,師傅也走了,我又和兄長開始了流浪,直到碰到了老爺,才真正的安穩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