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逃跑
太子一愣,旋即笑道:「遙表妹說話當真是蠢了些,裝作不知道不是能活得更久嗎?」
「我不說你就不會懷疑我了嗎?」雲遙死死盯著太子,冷聲道:「誰先死還不一定呢。」
太子一下子拉下嘴角,明明還是那張臉,卻像變了個人一般,目光冰冷而陰狠。
他身後的花叢忽然傳來一點點沙沙的聲音,及其微弱,但兩個人都捕捉到了。
太子向後看了眼,泰然自若地走過去,在花叢后看到一個渾身顫抖的宮女。
那宮女沒來得及離開,只能瑟縮著躲在花叢后,不料一直蟲子飛上她的肩膀,她嚇得輕輕一甩,碰到了旁邊的花叢。
她見太子俯身看過來,渾身抖成了篩糠,支支吾吾地解釋道:「奴婢不是故意的,求太子殿下饒過奴婢。」
太子聞言,笑意溫和,他伸出一隻手,如沐春風地道:「本殿有這麼嚇人嗎?快起身離開吧。」
小宮女一愣,被太子的溫柔晃了眼,鬼使神差地搭上一隻手,被太子拉起來。
手心傳來一點刺痛,不劇烈,輕輕的,痒痒的,像被蚊子叮了一下。
小宮女沒注意,反倒是太子手心的溫度傳遞給她,她一下子紅了臉,低頭不敢看太子,小跑著離開,揚起的嘴角怎麼都放不下。
太子主動拉起她的手,是不是代表她要去太子府當主子了?
她心裡做著美夢,面上的嬌羞還沒褪去,忽然吐出一口血,一下子栽倒在地。
雲遙微微倒抽一口氣,跑到小宮女跟前,食指探了探她的鼻息。
旋即她心臟抽痛了一下,像是血液倒流般白了臉色。
這宮女沒氣了。
太子輕嘖一聲道:「宮裡嬤嬤辦事真是越來越不上心了,連有病的宮女都敢送進宮。」
雲遙難以置信地看著他,卻沒辦法從他臉上看到任何痕迹。
這畜生到底練了什麼邪功?
太子像是猜出她的想法,臉上的笑容又漸漸淡下去,沉聲道:「隨本殿來書房,本殿給你一個殺本殿的機會。」
雲遙警惕地看著太子,呵呵一聲道:「太子應該為我著想,若是你死在太子府,我怎麼可能出得去呢。」
太子冷哼一聲,他失了耐心,湊近雲遙,袖子下的一個黑點緩緩挪動。
雲遙察覺到不對勁,趕忙退開些,卻是遲了一步。
那黑色的小點點跳到她的手背上,被她一把拍死。
這是個蟲子,一小點墨色的汁液留在雲遙手上,她用帕子狠狠擦掉,把手背擦成了紅色。
不出幾秒鐘,她忽然覺得渾身無力,眼前模糊了幾分。
她用力眨了眨眼,視線清晰了幾分,身上卻依然使不上力氣。
太子目光帶了幾分欣賞:「遙表妹反應很快,若是它咬到你,你的下場就和這宮女一樣了。不過這樣也好,你就這麼不清不楚地死在這,對本殿也是一種麻煩。」
說著他拉住雲遙的胳膊,朝太子府的方向走去。
雲遙太久沒體會到這種無力的感覺了,她咬牙掙扎,卻逃不開太子的桎梏,被一路拉到了太子府。
「你要幹什麼?」她瞪眼質問道,另一隻手小心翼翼地抽出一枚飛鏢。
太子冷笑道:「你說若是你在本殿府里失了身,本殿那個好弟弟會是什麼反應呢?」
雲遙詫異地看他一眼,第一反應是沒想到太子連這都能看出來。
太子不太滿意雲遙的眼神,因為那雙清澈的眸子里並沒有映出他想要的恐懼。
於是他鬼使神差地將雲遙壓在一塊岩石上,企圖去親她的臉。
雲遙做出受到驚嚇的表情,質問道:「你就不怕陛下治你得罪嗎?」
太子冷笑道:「父皇最器重本殿了,他不會信的。不管本殿把你怎樣,你都得受著。」
他湊得更近了些,鼻息鋪在雲遙臉上,噁心得讓雲遙想吐。
她眼神一閃,隱蔽的左手快如閃電,頃刻間劃破太子的脖頸,流出一絲鮮血。
她發了狠,正想讓飛鏢更深一些,乾脆直接把太子殺掉。
然而太子快速退開,與此同時,不遠處傳來倒抽氣的聲音。
明明黃昏快要消散,雲湘卻在兩個宮女的陪同下出來散步,撞到了這一幕。
她沒有看清雲遙的動作,只以為兩個人在荒郊野外親親我我,一下子白了臉,瞳孔不可置信地顫抖著,眼淚不自覺地留下來。
她艱難地扯了扯嘴角,鼻音悶悶地道:「臣妾無意打擾殿下的雅興,這就退下了。」
太子抹了把脖子上的血,蹙眉道:「等等。」
雲湘停住,看著太子道:「殿下有何吩咐?」
太子嘴角揚起一抹陰狠的弧度,冷聲道:「你來得正好,本殿正缺個見證人。」
說著他再次朝雲遙湊過來,想要繼續剛才的事。
雲遙慌忙退開,她雖失了很多力氣,但比那些弱女子還是強些的,豈會坐隱待避。
然而她也的確低估了太子的身手,他再次如閃電般堵到雲遙跟前,堵住雲遙的退路。
雲遙在心裡暗罵了一聲,忍不住瞪了眼窩囊的雲湘。
她是怎麼做到一聲不吭地看著這場鬧劇的?
正這般想著,一股侵略性十足的男性氣息撲來,雲遙被按住雙手,動彈不得,只能緊盯著靠近的太子。
雲遙咬著牙道:「你別忘了你還欠我一個人情呢。」
她雖看著太子,這話卻是對雲湘說的。
雲湘聞言終於開口說話,卻不是為了幫雲遙,而是戀愛腦發作了。
她戚戚艾艾地看著太子道:「臣妾與殿下相識多年,換來的就是這樣的羞辱嗎?殿下真的要讓臣妾挺著肚子看你和二妹妹恩愛嗎?」
「恩愛?」雲遙忍不住重複了一句,要不是騰不出手,她恨不得撬開雲湘的腦袋,看看裡面裝的是什麼。
太子冷冷看了雲湘一眼道:「你不過是本殿孩子的容器,已經和死人無異。」
雲湘一下子紅了眼,她過得如此艱難,剛生出那麼點想好好養胎的意志力,又一下子被擊潰。她發了瘋地向前撲過去,對著的卻是雲遙。
她低吼著道:「都是你,是你來了之後,我才過得如此不幸。」
她似要抓花雲遙的臉,長長的指甲已經從袖子里露出來。
太子一把將她拎開,瞪著眼道:「你突然發什麼瘋。」
好機會!
雲遙神色一閃,看都沒看就從地上抓起一把土糊在太子臉上,卻發覺這土怪怪的。
這顏色,這質感,這隱隱飄出來的味道,不就是狗屎嗎?
雲遙神色一僵,又在太子臉上使勁搓了搓,快速跑開了。
她身體沒恢復,體力也跟不上,很快氣喘吁吁,但好在太子被噁心到了,沒有追過來,她僥倖地逃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