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少一根頭髮 薅你一嘬毛
老乞丐最終還是找到了楚墨劉凌二人。與老乞丐一道而行的,還有劉清鋒。
「老混蛋師父!」
「師父!」
楚墨二人見到劉清鋒,顯得有些意外、驚喜。
劉清鋒對劉凌笑了笑,上前對楚墨溫聲說道:「乖徒兒,隨為師回山,可好?」
「老混蛋師父你想干撒?」
楚墨愣了愣,隨即有些警惕:「當初不是你非讓我下山的嗎?怎麼,又想反悔?」
劉清鋒苦笑,隱晦地瞥了眼老乞丐。
老乞丐則是笑而不語。
劉清鋒深吸一口氣,幽幽說道:「這些年,為師沒有傳授你真正的本事,你難道就不怪為師?」
楚墨很乾脆地搖頭。
劉清鋒沉聲道:「跟為師回山,天師府核心的傳承,為師親手傳授於你!」
劉凌聞言,面色有些複雜。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不是我的我不強求。」楚墨再次搖頭。
未等劉清鋒開口,老乞丐上前,悠悠說道:「好,好一個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小哥的通透,常人不及萬分之一。」
停頓了一下,老乞丐接著說道:「接受老夫的傳承,原地化仙,你可願?」
楚墨挑眉問道:「不強行拜師?」
老乞丐笑道:「自不強求。」
楚墨又問:「老先生真有這樣的能力?」
老乞丐又笑:「不假分毫。」
楚墨似笑非笑地點頭:「好,那我就接受老先生的傳承。」
老乞丐瞥了一眼劉清鋒,似是意有所指:「修行一生,不見得只遇到一位良師;有良師指導,可避免走太多的彎路。但既然你不願拜師,我也不強求。做老夫的記名弟子,接受老夫的衣缽傳承。」
楚墨看了眼劉清鋒。劉清鋒黑著臉一言不發,氣呼呼地轉身離開。
望著劉清鋒離去的背影,老乞丐撇撇嘴,搖頭低聲喃喃:「還是這麼小氣。當年如果不是我把這小子帶去龍虎山,你踏馬劉老頭能跟我爭這個親傳弟子?不是老子,你踏馬能當上天師府的掌教至尊?踏馬的現在跟老子吹鬍子瞪眼的……」
……
老乞丐也跟楚墨介紹了自己的名諱,空一。至於身份和來歷,楚墨也稍作聞訊,空一則是說道:「等你接受了為師的傳承,自然就明白了為師是誰。」
「老先生,額,老……」
楚墨一臉的糾結,他著實是開不了這個口。
空一倒也算豁達,沒有計較此事。反而心下生出一絲溫情:若楚墨真的全無心肝,或許自己也不會收他為徒。
奈何,全無心肝亦可無敵。這也說明,楚墨今後的道路,註定遍布崎嶇。
空一似是想到了什麼,問道:「你怪過你師父嗎?」
楚墨一愣,隨後回答道:「我為什麼要怪他?」
空一笑了笑,看向二人:「不管外界傳的如何邪乎,但你們的師父對你們絕對是沒得說。劉老頭在天師府掌教至尊的位子上不足三十年,雖沒有太大的建樹,也沒能讓天師府更上一步;但也沒有讓宗門沒落,算得上是勉強合格。」
楚墨一臉迷茫,不解。
空一苦笑搖頭:「說的有點早了!天師府的凋零可以說是必然,有些事情沒有你們想象的那般簡單。總之三言兩語說不清楚;牽扯頗深。這個事情還需你自己去探尋。」
楚墨雖不解,卻也點頭。然後又問出了自己的疑惑:「您老準備如何讓我原地成仙?可是真仙?」
「真仙?現如今的這方天地可有真仙?或許有過無上存在現世,但也只是曾經罷了!」
空一苦笑,嘴角微微抽搐:「接受老夫的傳承,短時間內足以將你打造成媲美散仙的存在。這個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楚墨點頭,又問道:「您老修為幾何?跟我那老混蛋師父相比如何?」
空一沉吟一瞬,隨即輕聲說道:「為師的修為,已經達到了這方天地的極限,突破無望。可以說為師就是這方天地的無冕之王。至於跟你師父相比,為師想弄死他並不是說特別的困難。」
空一說得情真意切,楚墨一時間也難以辨得真偽。
楚墨又問了關於修行境界的劃分,他卻是只知曉散仙這個境界。
空一回應道:「在最開始的時候,其實是沒有散仙這個境界的,而是散修;但是大千世界有位存在,性格比較古怪。他認為散仙比散修更具逼格,故而以此來命名。而散仙境又分化為九個小境界,悟生死,渡仙劫;修行至九劫散仙即為此境界的圓滿。」
至於散仙之後的境界,空一併未多言。用他的話來說,楚墨現在連散仙都不是,急於求成不如一絲進取。
話說回來,根基永遠都是相當重要的。萬丈高樓平地起,輝煌只能靠自己~額不對,根基不穩,萬丈高樓亦如無根浮萍。
便在這時,空一忽然道:「徒兒,此番可是要去昆崙山?」
楚墨一愣,隨即忙點頭。看向空一,一臉地期盼。
空一輕嘆:「崑崙秘境之中未必有星崖草。即便是有,對於玄冥的傷勢未必就會起到作用。知道你師父讓你去崑崙秘境的目的,但是為師卻不能出手。菩薩畏因,眾生畏果……也罷!」
頓了一下,似是下定了決心。空一神色複雜:「如果在那邊遇到了什麼麻煩,直接報為師的名諱。前提是那個老傢伙還活著的情況下。」
顯然,空一併沒有打算帶楚墨劉凌二人前往昆崙山。僅僅交代一番,便將二人支走。
待二人走後,空一身旁虛空波動,接而走出一位身著青色長袍,面白無須的中年男子。
「決定了?」中年男子聲音柔和,但卻似乎不包含一絲感情。
空一沒有看向來人,輕嘆:「我小看了劉清鋒,小看了劉清鋒重振道門的決心。」
中年男子溫聲說道:「道門之事,與我沒有絲毫相干,我也不想沾染這份因果。喚我來此,所謂何事?」
空一哼了一聲:「你老小子什麼態度?怎麼跟老子說話的?當年你那沒出息的爹找老子借錢打胎,不是老子沒錢——你踏馬早就被扼殺在了搖籃。你老小子現在還能站在這裡跟老子叫板?」
中年男子忙擺手,苦笑道:「您老有什麼事,但可直說無妨。」
「剛才那小子看到沒?老子的弟子。」
空一朝著楚墨離開的方向望去,一臉傲然地說道:「老子遇人無數,卻唯獨看不透這小子。純粹,絕對的精粹。新生的道種!」
中年男子挑眉:「大神通者留下的執念?」
空一點頭:「這一切,絕對是某位道門大尊的算計。」
中年男子一臉苦澀:「這樣的因果您老都敢觸碰,真是不知該說您是不是太不知天高地厚。」
「江清歌!這麼多年沒見,實力沒什麼進展,膽子反而越來越小。」
空一哼哼著說道:「道門雖看重他,卻不願栽培——劉清鋒的心思太重!佛門的雲來老禿驢也想來湊熱鬧。老子雖處中立,但不做些什麼,豈不是對不住守護者這個身份了?」
江清歌語氣古怪:「您老不是說此生不再收徒,難不成是靜極思動了?說真的,我真沒看出這小子有什麼特別。若論資質,他不及師北客的萬分之一。」
空一沉默了半晌,幽幽說道:「有些事情能讓人記一輩子。老子討厭背叛,接受不了。」
江清歌無奈道:「他們師兄弟日後終會見面。你也不想這個師父在他心裡被扣分吧?」
空一咧嘴一笑:「這就是喊你來此的原因了。」
江清歌不解。
空一哼哼著說道:「做我這個弟子的護道者。他少一根頭髮,老子薅你一嘬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