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黑暗中的gin(5)
木木野是怎麼把一副王牌打出這種結局的啊,這讓頂級殺手直接震撼了。
手上的白紙黑字清清楚楚寫明了青年從出生到現在的履歷,還附帶了部分黑白色的照片。
青年生活在一個普通的工薪家庭,深受家人們的寵愛,從小就是陽光開朗、被寵得肆意驕矜的性格。
他的低谷期是在家人出了車禍之後,為了給父母舉辦葬禮耗盡家裡的錢財,茫然時被星探撿進了公司。
憑藉一張漂亮的臉蛋紅極一時,性格總是直來直去、莽莽撞撞。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木木野的黑料不知從何時開始滿天飛,以前直率的性子成了被人攻擊的武器,甚至被人聯合抵制。
青年面對品牌方合作的撤銷,不僅沒有努力地重新獲得認可,反而選擇擺爛。
別人潑過來的髒水也懶得解釋,不工作就不工作,樂得清閑自在。閑散摸魚的態度又被罵作是不敬業,還被認為是來娛樂圈裡撈一筆快錢就離開。
滿滿一張紙上,全是無中生有的黑料。
耍大牌、被包養、欺負工作人員……
木木野面對記者的質問,連回答都懶得,口罩一戴轉身就走人,相當的傲氣囂張。
後面就更加快速的鹹魚擺爛,任務不說敷衍了事,絕對是踩著那個恰到好處的點完成,根本不會多努力半分。
琴酒臉上露出一言難盡的表情,青年只需要輕輕鬆鬆地表現一下,就可以在外人面前留下一個更好的印象,可他就是懶得做。
他有一種莫名的直覺,小廢物絕對不是因為性子傲所以才不想完成任務,那照片里慵懶的眉眼跟時不時的呵欠,明顯就是怠惰。
男人像是真的看到了不同的物種一般無語,明明都是人類,差別真的大到不可思議。
所以現在小廢物又得辛辛苦苦地跑去工作,多半還是因為要養他……錢不太夠用了?
琴酒腦中出現了一片空白,要問他有沒有任何羞恥的感覺,那絕對是不可能的,殺手不具備這種多餘的感情。
是因為皮相而喜歡他么?
銀髮男人單手撐著臉,墨綠色的眼瞳從指縫露出,閃爍著明滅不定的光。
那麼,他僅僅憑藉一副好皮囊,就能輕而易舉把青年勾引到手么?
青年快辛苦工作一天了,身為被包養的對象,是不是應該去探個班,順便迎接一下對方,以此來展現自己的關心呢。
對這種事不太熟練的男人生硬地想著。
*
一天的拍攝任務終於結束了,小廢物累得快癱了。
就算是待在原地看他們打鬧也很疲憊的吧,身為背景板起碼要做好喝彩和鼓掌的功能,否則工資就可能直接被抹消。
按照他懶散中帶著一絲積極,積極中帶著一絲懶散的態度,非常有可能被認為是打壓后才消極怠工的。
況且做遊戲的時候,他這個鹹魚也要被迫加入其中。
小廢物是後輩介紹過來的,工作人員安排時就讓他們站得級近,他就被對方動手動腳。
就是摩挲腰部、捏捏手的揩油動作,把木木野氣個半死,他決定以後出來工作前都要問問經紀人這傢伙會不會出現了。
有他沒我,有我沒他!
或者說是琴酒什麼時候願意和他結婚,他想要擺爛了——在家裡做一個貪吃懶做的小廢物就好了。
木木野在後台的工作間里收拾自己的東西,他不像其餘明星有助理,大包小包都不嫌多,裡面還裝滿了化妝品。
天生麗質不需要化妝,才怪,節目組還是有自帶的化妝師,簡單地給他上了妝之後,她非常羨慕木木野水嫩滑膩的皮膚,就算是拿放大鏡找都沒找到任何瑕疵,結束后就自告奮勇地來給他卸妝。
沾了純色透明液體的卸妝棉擦拭到臉上,木木野閉著眼,幾分鐘后差點睡著了。他半天沒感受到動靜,便睜開眼奇怪地看過去。
化妝師已經不在窄小的工作間了,有的只是刻意笑得乖軟的後輩。
「前輩,晚上要一起去吃飯嗎?」他的話極具暗示意味。
小廢物的第一想法不是利落拒絕他,而是在思索吃他一頓霸王餐然後跑掉的可行性。
但是這個圈子不乾不淨的,系統也不太聰明的樣子,他怕自己中招,便乾脆地拒絕了:「不要,我晚上還有事誒,不想和無關人員多接觸。」
這傢伙,面對面相處時也不給別人留一點面子,情商真是低得可怕。
後輩臉色陰沉立刻下去,譏笑道:「前輩難道真的認不清自己嗎?你已經是個老人了,這個圈子本該讓給我們這些新人,甚至你還是查無此人的狀態。」
「但是,」對方話鋒一轉,「如果你想要復出的話,也不是不可以。」
小廢物直覺這人接下來要說的不是什麼好事。
果不其然,這傢伙一開口就帶著一股人渣味,比擺爛的他還要囂張:
「只要前輩願意陪我一夜,我的資源都可以分給您一些,兩夜就會更多,以此類推噢。」
…………
銀髮男人掐准了木木野下班的點到他工作的地方,青年特別喜歡喪氣地碎碎念自己有多辛苦,工作的地方有多遠,然後歡快地細數自己能拿到多少薪酬。
有點兒像是公司里上班的白領、或者打零工的打工人,不太像是曾經如日中天的大明星。
男人墨綠色的眼瞳將穿梭的人流盡數收入,他沒在來來往往的人群中看到青年鋒利逼人的昳麗面容。
對方身形相貌尤其出眾,哪怕是普通人的視力也能在人群中一下就捕捉到對方,更遑論是身為頂級殺手的琴酒了。
對方沒出現,絕對不可能是小廢物幡然醒悟決定努力工作加班,多半還是被事情絆住了手腳。
有種事情脫離控制的不悅,琴酒蹙緊眉頭,眼神銳利地尋找出口通道以及大門上方貼的藍色銘牌。
耳朵敏銳地接收著四面八方傳來的信息,一般在下班時間,職員們或多或少都會忍不住討論今天工作中發生的事情,哪怕是簽署了保密條約的工作人員也不例外。
他們只是在工作大樓里討論,旁邊又都是知情的同事,多少會透露一兩句。
琴酒迅速摸到了木木野所在的工作間,門只是虛虛地掩上,站在外邊輕易就能看見裡面發生的事情。
他過來的時機恰到好處,正巧聽見了木木野清朗乾脆的拒絕聲音。對方就像是面對危險的小刺蝟,渾身的倒刺都豎起來,尖銳地對準敵人。
基本沒見到這麼暴躁的木木野,琴酒還微愣了片刻,背對著他的男人在接下來又連珠語般說出覬覦齷.齪的話,將那骯髒黑暗的心思暴露無遺。
銀髮男人冷峻的面容冷沉下去,就算他知道這隻小刺蝟絕對不會容忍這種侮辱的。畢竟哪怕默默無聞的低谷期,對方臉上仍舊掛著大大的滿足笑容。
蝸居在公寓里時,木木野也沒有任何自暴自棄的行為。
但是……
他已經選好了作為目標的對象,被別人惦記上的感覺也非常難忍。如果說他的煙槍是不允許別人碰一下的武器,那他視為所有物的人就是更為珍稀的瑰寶。
有這種心思的垃圾就沒有存在的必要性了,血腥殘忍的情緒在男人墨綠色的眼珠一閃而逝。
被毫不留情拒絕的後輩差點沒氣死,他一連說了幾個「好」字,就在木木野以為對方會憤怒地摔門而出時,這傢伙對他直接用強了!!!
小廢物整個人都快驚呆了。
似乎是懷揣著不甘心用盡手段都得不到人的想法,這傢伙在怒火中變態了,他攥緊木木野的手腕,就要去解他的扣子。
「前輩,你說其他工作人員看到這種事情敢來阻止我嗎?」他獰笑著:「你知道的,他們不想丟了工作,並且被其他藝人忌憚,就只能冷眼旁觀,就像以前一樣不是嗎?!」
木木野瞳孔狠縮片刻,阻止的動作都滯了一瞬,雙手都被對方鉗制住。他一腳踹過去,沒踢中人。
對方為了反差出道,不僅接受公司的武術指導,還練出了健美的肌肉,止住一個天天家裡蹲懶得動彈的小廢物綽綽有餘。
小廢物都快無語死了,都是男人,非得惦記他嗎?!
系統聽見他心裡的吐槽,更好奇他就不慌張嗎。
千鈞一髮之跡,木木野就看著原本快要壓伏在自己身上的男人被一腳踢飛,真的是以一種拋物線給踹了出去。
沒嵌在牆上,但是粉塵和碎石塊飛濺了一地。
木木野愣然地轉過頭,銀白色長發的男人剛剛收回大長腿,冷冽的眸子里泛著森森寒光。
在他看過去時,那點冷意淺淺地化開一些。
就在琴酒以為自己剛剛的粗暴嚇到對方時,青年烏黑清潤的眸子一點點亮了起來,雀躍道:「酷喔!」
「琴酒,我也想學這個!」
銀色長發的男人對別人冷酷無情、陰狠毒辣,對木木野卻帶著一絲柔軟。可能是他們明明素昧平生,青年卻堅定自己的想法救了自己,沒有任何陰謀詭計和貪婪慾望,就只是純粹地救人。
絕望那一刻被給予的希望,饒是成熟無情的琴酒也會在心湖掀起一圈圈的波瀾。
「可以。」男人言簡意賅地回答。
小廢物碰上琴酒,就像是貓咪遇上鏟屎官,挺胸脯抬腦袋,下巴都上揚不少。
靠山在手,天下我有。
他指了指被踹在地上暈倒的後輩,嫌棄道:「這傢伙該怎麼辦?」
琴酒眼底劃過一抹嗜血的冷意,淡聲道:「我來處理就行,你不用管了,先回家吧。」
木木野一聽這話就高興地彎了彎眸子,粗神經的小腦瓜也不去想對方究竟要怎麼解決,揮揮手就乖乖地離開了:「好哦,你也記得早點回家吧。」
家這個字眼對殺手來說實在有些陌生,剛才不由自主地就脫口而出了,琴酒蹙眉,有點不理解自己剛才為什麼會說出這個字。
可是看見青年開懷燦爛地笑起來時,他又不想去計較那麼多得失了。
這傢伙,看自己的眼睛里有光。
木木野沒錯過琴酒臉上的恍惚,一直以來都是以死神的形象出現在世人面前,這一次嘗試到擔當救世主的角色,滋味怎麼樣呢?
琴酒~
嘻嘻,抓住你了哦。
系統回去的時候還跟木木野吐槽:【你怎麼會遇上這麼多少女漫情節啊?!】
木木野摸了摸下巴,食指豎起,清晰且愉悅地說道:【當然是刻意安排的咯,不這樣英雄救美的話,我有什麼理由去喜歡他、追求他呢。】
一切都是為了讓任務進行得更加順理成章啊,小廢物在一開始的還是很敬業的。
當然,不排除偶爾反派們救人時,真的非常帥氣又有魅力,足以令人心動就是了。
他伸出五根手指放在太陽下,透過陰影看照進眸中的陽光,似乎更柔和了一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