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柳神

聽到了石飛飛的回答，那團光芒忽然變得璀璨起來，清晰地傳遞出來一股震撼的情緒。

「受教了，」良久，祭靈的聲音再次響起，與之前相比，透出一股莫名的溫柔。

石飛飛靦腆地笑了笑，「祭靈大人言重了，祭靈大人修為高強，我只不過是一個才剛剛開始修行的稚童，只是俗人之語罷了，祭靈大人不必放在心上。」

「不，你的話讓我振聾發聵，或許我一直以來都過於執著了，原本的我以為自己的執著一定會是一件好事，可現在看來，卻未必如此。」

「或許在你看來只是說了一番微不足道的話，但在我聽來，卻如同醍醐灌耳，這也許就是我為什麼遲遲無法再更進一步的原因。」

「唉，今日方知何為道，枉我一直以來都以為自己與他們不同，到頭來卻是自己的一廂情願，謝謝你，飛飛。」

祭靈輕嘆一聲，隨著這一聲輕嘆，可以感覺到它似乎放下了什麼，而後湧現出一股更加自由的氣息，宛如春風在吹拂，萬物復甦，大道在共鳴，神音陣陣。

「祭靈大人客氣了，」石飛飛微笑著說道。

能夠讓祭靈對自己的話有所觸動，他也覺得很高興，一直以來他受了祭靈的很多恩惠，能夠對祭靈有所回報，也是他一直都希望的。

「飛飛，如果你不介意，不妨喚我一聲姐姐，如何？」

忽然，那團光芒飄忽在石飛飛面前，祭靈開口道。

聽到這句話，石飛飛愣了一下，猶豫了一下之後，搖搖頭拒絕了，「謝謝祭靈大人的好意，我並不需要姐姐，也不需要特定的家人，現在這樣我就覺得就可以了。」

他很喜歡現在這樣的生活，一個人也挺好，不用和誰走得很近，保持一定的距離，這樣至少就不會產生太多的糾葛，從而影響自己的修鍊。

祭靈沉默了一下，而後說道，「這樣吧，以後在人前，你便喚我柳神，私下的時候，便喚我姐姐，就這麼定了，否則，我便不再教你修鍊，也不再傳你寶術的後續。」

「啊……」

石飛飛驚訝得長大了嘴巴，他沒想到祭靈竟然會這麼說，用教他修鍊和寶術作為威脅，那可是他獲得力量的來源，斷了就完了。

可是，他也不像讓自己多出一個姐姐來，因為在他看來，姐姐是自己的至親，是他就算要活出性命，也要保護的存在。

他不喜歡捨己為人，因為他不想做聖人，但如果是自己的至親，那麼他會義無反顧。

現在，祭靈想要做他的姐姐，如果他答應了的話，就意味著他以後有了一個要為之捨命相護的存在。

石飛飛願意為了保護至親而努力，哪怕是犧牲自己，他也義無反顧，但他同樣也認為這會成為他的枷鎖，成為他的一個弱點。

他的這種想法也許很矛盾，但卻真實。

其實，他自己也明白所謂的枷鎖和弱點，都是自己故意貼上去的標籤，實則在他的內心，從來沒有這麼想過。

至於為什麼會這樣，石飛飛自己最清楚，他，只是想找一個可以讓自己自己一個人的借口罷了。

這一點，也沒有瞞過祭靈的眼睛，它也看出來了，石飛飛之所以想要自己一個人，是因為他害怕自己有了牽挂之後，再也回不到過去。

從這一點，它就可以看出，石飛飛不會輕易接受一個人，可一旦接受了，那麼他就會為了對方赴湯蹈火，哪怕刀山火海都在所不辭。

「赤子之心，」祭靈想到了什麼。

「飛飛，不是你自己說過，人也有七情六慾、喜怒哀樂，既然你知道，那麼也應該明白，修道也需修心，這是一個把握七情六慾的過程，你要退縮嗎？」

「這樣看來，飛飛你還差得遠呢，呵呵……」

祭靈的笑聲響起，讓石飛飛臉色微紅，他的心思被祭靈看穿了。

「我知道了，祭靈大人，我答應你就是了。」

石飛飛也是個不服輸的人，他知道自己只是才剛剛踏上修道路，無論是修為還是心境都還很稚嫩，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

祭靈很滿意這個回答，「那你應該喚我什麼？」

「姐…姐…姐姐，」石飛飛支支吾吾了一會兒，才把姐姐兩個字喊出來。

在喊出這兩個字的時候，他明顯感覺到自己的心裡除了自己之外，開始有了其他人的影子，那就是祭靈。

這種瞬息的改變，完全不在他自己的控制之中，因為在他心中，祭靈教導他修鍊，傳授給他寶術，已經被他當成了很重要的人，只是他自己沒有意識到而已。

而今天這件事，無疑成為了一個引子，讓他徹底意識到了這件事。

他的神色變化沒有錯過祭靈的感知，祭靈也明白了這是為什麼，不由得又笑了，「飛飛，看來你早就已經把我當成自己很重要的人了。」

石飛飛臉色通紅，他自己也意識到了，原本他以為自己轉生異世之後，便只會是孤身一人，所有人都是過客，無人能走進他心中，但他錯了。

「飛飛，有一個重要的人沒什麼不好，難道說，你覺得是我不夠好，還不足以成為你心中重要的人嗎？」祭靈問道。

「不，祭靈…姐姐很好，只是…只是…」

石飛飛連忙搖搖頭，然後支支吾吾地解釋起來，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撲哧……好了，飛飛你繼續修鍊吧，姐姐就不打擾你了，」祭靈看到石飛飛那好笑的樣子，笑笑之後便不見了。

「唉，我竟然把祭靈大人認做了姐姐，」石飛飛冷靜下來之後，搖了搖頭。

其實，他剛剛是想說，他是把祭靈大人當成自己的老師一樣來看待的，心中只有無限的尊敬和感激，可是他那會兒思維有些混亂，一時間忘了詞。

算了，木已成舟，以後就按照祭靈大人吩咐的，私下的時候叫姐姐，人前的時候便稱呼為柳神。

「柳神？祭靈大人好像很不簡單，竟然以神為名，說起來，我也還是第一次知道祭靈大人的名諱，感覺很霸氣。」

石飛飛琢磨了一下，然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