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螳螂捕蟬
沈柯收到了一張黑黝黝的金屬卡片,以及一張5紙大小的羊皮紙。
認真掃了一眼羊皮紙上的文字,隨後才點頭微笑。
他之所以盡量不說話,是擔心被對方看出什麼端倪。
萬一這個世界的人,要把自己這個穿越者拉去做切片研究,那可就玩完了。
交易完畢,九公主起身說道:「天黑之前,你必須搬走!」
沈柯點點頭,依舊沒有多說什麼。..
等九公主帶著一群僕人走遠,沈柯這才仔細檢查地上的那堆雜物。
除了那堆生活用品,只有一隻破舊的紅木盒子比較顯眼。
打開一看,裡面裝著滿滿當當的小瓷瓶。
一共五十二隻,逐一拿起來查看,其中四十九隻瓷瓶是空的。
剩下的三隻瓷瓶,一隻裝著一枚固元丹,一隻裝著一枚補血丹,最後一隻裝著兩枚解毒丹。
別問沈柯是怎麼認出來的,瓶子上全部有標籤。
固元丹和補血丹,看名字也知道有什麼功效。
而解毒丹就不好理解了,因為沈柯不知道它能解什麼毒。
如果貿然亂吃的話,他覺得很有可能被毒死。
身上滿是傷口和淤青,雙腿應該是斷了,此刻已經沒了知覺。
之所以站不起來,正是這個原因。
此時此刻,能幫自己站起來的,或許只有那枚補血丹。
反正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先吃下去再說。
如果不儘快站起來,自己很可能活不到天黑。
這不是危言聳聽,因為從早上開始,他已經多次聽到街面上傳來鬥毆聲,甚至有慘嚎聲傳來。
收拾好地上的雜物后,便不再猶豫,直接將那枚暗紅色藥丸扔進嘴裡。
咳咳咳......
藥丸有點大,而且表面十分粗糙,差點把他這個穿越者活活噎死。
「不是說穿越者都有金手指嗎?我的金手指是啥?系統,系統,你快出來!」
儘管沈柯呼喚的時候十分虔誠,但根本沒有奇迹出現。
沈柯不信邪,於是用北京話念叨,「系統,系統,快來救我!」
仍然沒反應。
「腦子裡的老爺爺,快來救我啊,我的腿斷了!」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波若菠蘿蜜!」
「我有一劍,可開天......」
......
念叨半晌,沈柯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中二病犯了?
自己好歹也是個副教授,個人成就不輸給那些白髮蒼蒼的老牌教授,怎麼會有這種白痴想法?
就在他胡思亂想時,腸胃裡突然有驚人的能量,正在緩緩朝四肢流動。
傷口在發癢,渾身燥熱難當,感覺身處火爐之中一般。
「好渴!」
沈柯下意識的找水,可是破板房裡除了那張破床,再也找不到別的東西了。
不對,身旁還有個滲水的馬桶。
哎~!
無奈的嘆了口氣,他只能平躺下來。
期待藥力儘快被吸收,然後去外面找點水來喝。
剛躺平,就發現後背少了一小塊木板。
翻身起來仔細一看,缺口下面是一塊青磚。
聯想九公主和那位燕王,都要買這間不起眼的破板房,沈柯的心思便活絡了起來。
於是,他趕緊扒開青磚,希望裡面有絕世重寶等著自己。
啪嗒!
那塊青磚輕易被扒開,裡面果然有西。
一隻十分醜陋的葫蘆瓢,蓋在一枚怪模怪樣的棗核上。
踏踏踏......
正當沈柯打量那枚奇怪枚棗核時,一道人影突然沖了進來。
沈柯認識那人,他是九公主的僕人一。
一瞬間,沈柯便想明白了前因後果。
購買破板房只是幌子,趁著自己搬家,來爭奪寶物才是最終目的。
也就是說,他們早就將這間破板房裡裡外外搜了個遍。
因為找不到寶物,所以才在交易之後派人盯著。
他們覺得,沒有人會在賣房后,還將寶物留在房子里不帶走。
奇怪棗核一瞬間就被對方搶了去,沈柯只能無奈的苦笑一聲。
「你也別覺得委屈!
我家公主說了,交易既然已經完成,南區那棟宅院她是不會收回去的!」
那位相貌平庸的僕人笑著說完后,一閃身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沈柯聞言,總算鬆了一口氣,因為自己並不是血本無歸。
砰!砰!
「留下寶物,饒你不死!」
「哈哈哈,想要天子遺寶,那就要看你們的本事了!」
沈柯愣愣的坐在地上,情緒還沒平復下來,便聽見遠處傳來打鬥聲。
第二道聲音他很熟悉,就是剛剛那位相貌平庸的九公主僕人。
天子遺寶?
難怪了,看來的確是一件了不得的物。
儘管知道奇怪棗核是一件寶物,但沈柯還是感到很慶幸。
否則此刻被追殺的,就是自己這個只剩半條命的人了。
對了,一起被發現的,還有這隻醜陋的葫蘆瓢。
與寶物放在一起,用屁股想也知道,它絕非凡品。
試想一下,能隔絕多方高手的神識,它是凡品才有鬼了。
想到此處,沈柯默默的將其收進了儲物袋。
打鬥聲越來越遠,可街道上傳來的嘈雜聲卻越來越大。
有人說,那五個蒙面人是邪神教派的,只有他們才會專干殺人越貨的勾當。
也有人說,那五個蒙面人可能是其餘三方皇室派來的死侍。
因為近幾年各國皇室蠢蠢欲動,戰爭隨時可能爆發。
還有人說,那五個蒙面人可能是天影衛的人,因為他們不止一次當街爭奪天子遺寶。
大街上眾說紛紜,而且說的有鼻子有眼。
甚至有人因此而爭執,繼而大打出手。
坐在破板房裡的沈柯靜靜的聽著,他想儘快弄清楚這是個什麼樣的世界。
兩個時辰后,補血丹的藥力吸收完畢,沈柯試著站起來。
左腿和肋骨還有點疼,但是扶著床沿卻可以慢慢走動。
緩緩走出房間,看到屋檐下晾著兩件衣服。
原本還想找根拐杖,那根晾衣桿倒是正合適。
收起衣服,拄著晾衣桿,緩緩走出微型院落。
撲面而來的是一股聲浪,那是嘈雜街市獨有的氣息,沈柯感覺很熟悉。
「沈四爺,今日用車嗎?」
正當沈柯猶豫,是先去醫館還是飯館時,一道略帶沙啞的中性聲音響起。
扭頭一看,原來是一名人力車夫,在跟自己招攬生意。
只不過,絕大多數車夫都是男子,而這位卻是個中年婦人。
聽稱呼,她好像認識前身,而且還很尊敬的樣子。
這一點,從他的眼神中就能看出來。
「去醫館!」
「是!」
聽說要用車,中年婦人頓時眉開眼笑,別提有多高興了。
坐在人力車上,沈柯不斷打量著街市上的一切。
人們的穿著五花八門,有的偏歐洲風格,有的偏東亞風格,甚至有古羅馬風格。
特別是巡邏的那些護城衛,外面穿著鎧甲,裡面好似什麼都沒穿,有點弔帶超短裙的味道。
忽然,沈柯看到街邊有家茶水攤。
「停下!」
聽到沈柯的呼喊,中年婦人忙不迭的止住腳步。
「我渴了,咱們先去喝茶!」
中年婦人聞言微微一笑,「我在旁邊等您!」
「我請客!」
沈柯執意如此,是想跟中年婦人打聽一些事。
然而後者卻擺擺手,微笑著坐在路邊。
沈柯也很無奈,只好獨自一人進了茶水攤。
一壺茶再加三個煎餅,只要一個銅板,這簡直就是跳樓大甩賣。
吃煎餅之前,沈柯將一壺茶喝了個底朝天,攤主都驚呆了。
要知道,那可是五斤的量,沈柯喝下去之後,完全不見他的肚子鼓脹起來。
吃飽喝足,放下一枚銅板,沈柯再次坐上人力車。
中年婦人還是不說話,如同牲口一般默默的拉車。
沈柯幾次想要攀談,奈何不知如何開口。
想想前世的自己只知做實驗,身邊的朋友寥寥無幾,心中不由得一陣苦笑。
看來自己的確是缺乏交集,來到這個世界連聊天都不會了。
半炷香后,終於來到目的地,匾額上寫著「周鑫醫館」四個大字。
沈柯下了人力車,便迫不及待的要進醫館,可卻被中年婦人喊住了。
「沈四爺,算上這一趟,咱們就兩清了!」
聽到這句話,沈柯頓時就懵了。
什麼兩清了?
難道說,前身與這位之間,還有什麼債務關係?
最麻煩的是,不能開口詢問,一問就露餡了。
見沈柯盯著自己不說話,中年婦人立即跪在地上聲淚俱下。
「沈四爺,求您放過我吧!
我婆婆雖然得罪了您,可她已經死了啊!
這半年來,我能給的都給了您!
那三百錢,早該夠數了呀!
求您了,放過我吧!」
中年婦人一邊說話一邊磕頭,完全不似作假。
她這麼一鬧,醫館門前立即被圍觀者堵得水泄不通,想要問清楚緣由是不可能了。
因為沈柯擔心,前身是個惡貫滿盈的小混蛋。
如果當眾將一筆筆惡行公之於眾,自己哪還有活路?
看圍觀者們的兇惡眼神,還有其他車夫那躍躍欲試的架勢,沈柯心中已經恨透了前身。
這都是些什麼破事,他為什麼要為難這麼一個苦命的婦人?
為了儘快解決眼前的麻煩,沈柯趕緊說道:「你起來吧,咱們兩清了!」
說完后,沈柯又取出兩枚銅板遞過去,「這是今天的車錢!」
可中年婦人卻擺手道:「不用了!算上今天的車錢,剛好賠付您那件冰絲長袍!」
此言一出,現場立即響起一陣議論聲。
「冰絲長袍?」
「鐵柱娘弄壞的竟然是冰絲長袍?」
「那三百錢可陪不了啊!」
「豈止是陪不了,恐怕連個邊角料都買不到吧!」
「原來不是那小子欺負人,都散了吧,散了吧!」
現場的議論聲,隨著一名老車夫的吆喝,立即停了下來。
圍觀者們緩緩散去,可中年婦人卻欲哭無淚了。
儘管沈柯已經說了兩清,但她還是想知道,那件冰絲長袍究竟值多少錢。
「沈四爺,他們說的是不是真的?那件冰絲長袍,究竟值多少錢?」
沈柯聞言,走向醫館的腳步頓了頓,隨後擺手道:「已經兩清了,何必自尋煩惱呢?」
中年婦人還想問幾句,可沈柯已經拄著拐杖進了醫館。
醫館里人不多,很快便輪到沈柯。
看診醫師將望、聞、問、切發揮得淋漓盡致,一看就就知道是專業人士。
特別是用夾板固定腿骨,這讓沈柯很滿意。
臨走時拿了幾包草藥,沈柯隨口問了句「有沒有丹藥賣」,頓時引來十幾道鄙視目光。
也就是說,這家醫館沒有丹藥賣,甚至連這片區域都沒賣的。
拄著拐杖拎著草藥,尷尬的離開醫館,此刻的沈柯再次變得茫然無措。
他不認識路,甚至不知道除了人力車,還能用什麼方法儘快離開這裡。
最麻煩的是,之前圍觀的車夫都不見了,好似約好的一般。
沒辦法,沈柯只能順著來時的路,拄著拐杖緩緩往前走。
他已經想好了,只要找到人力車,他就出高價把自己拉去南區的大宅院。